八百零五章 照尸镜
刚才铁锤一定发现了什么,这只猫我养了两年了,从来没见它像刚才那么紧шщЩ..1a 李淮山离我最近,他也看到了铁锤刚才表现出来的异常,脸色不由地一变:“从来没见铁锤这样过。” 我转过头去问黄玉忠:“大忠,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黄玉忠一脸懵,冲我摇了摇头。 在队伍末尾压阵的吴林已经端着枪进了洞口,我立即招呼大家朝洞xue深处进发。 除了铁锤之前表现出来的异常,刚进洞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可随着越走越深,我心里就开始隐隐发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温度开始上升,每个人脸上都浸出了一层细细的水珠,也不知道是凝结的潮气还是汗,与此同时呼吸也变得不那么顺畅,空气中好像散布着一层看不见的油,喘气的时候,会感觉鼻腔和喉咙里都粘了一层油膏子,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青崖子毕竟年纪大,渐渐就有些扛不住了,走在他身后的掌东海建议休息,却被李淮山一口否决。 李淮山说,这个洞xue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建议大家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如果青崖子的体力实在扛不住,黄玉忠和掌东海可以轮流背着他走。 青崖子怕给大家添麻烦,也没让别人背,还是坚持靠自己的两条腿徒步前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渐渐适应了鼻喉挂油感觉,甚至觉得还好挂了一层油,呼吸反倒更加容易了。 回头看看李淮山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副稍显轻松的表情,刚刚呼吸受阻的时候,他们可都是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我意识到不对劲,但没第一时间说出来。因为挂在鼻喉里的油无毒,似乎并没有明显的为害。 在这之后我们又在洞中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身后的李淮山突然扯了我一把,我回头去看他,就见他一手拉着我的背包,另一只手护着额头,一副站不稳的模样。 不只是李淮山,后面的黄玉忠、孙路远,还有青崖子也摆出了类似的表情。 我正要开口问他们怎么了,耳道里突然一阵嗡鸣,整个人都昏了头,不过这种眩晕感持续的时间极短暂,一两秒钟之后,我再次找到的平衡,可李淮山和孙路远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黄玉忠惊地大喊:“怎么回事?” 我一边将李淮山拉起来,一边冲黄玉忠摆摆手,示意他冷静,随后又探出脖子,朝吴林那边看了一眼,却见吴林和掌东海正互相搀扶在一起,看样子,刚才他们两个也出现了短暂的眩晕。 我问黄玉忠:“你刚才也有眩晕感吧?” 黄玉忠下地干活的经验最少,现在已经有点紧张了,他先是用力冲我点了点头,随后又警惕地朝四周张望。 我低头看了看大小黑,这两个小家伙竟也趴在了地上。 嗯,连鬼卒都受到了影响……我大概猜到这个洞里究竟有什么样的布置了。 之前之所以觉得这里的情形非常眼熟,倒不是因为我真的见过那些萤石,而是因为前段时间我在七中任教的时候,实用曾托人带给我一本古书,当时我还觉得那本书上没有什么正经内容,写得都是些从唐代到明朝的民间怪闻,现在看来,实用将那本书送给我,这其中大有深意啊。 由于前段时间手头的事儿又多又杂,那本书我没有细看,但多少还是翻了翻,书中记载了一种被称作“晖素石”的稀有萤石,这种石头含有剧毒,凡人触之毙命,在宋朝一代,常常有人用它来做墓室里的镇门石,但由于这种石头的毒性并不稳定,通常放置个两三百年,就变成普通的夜光石了,再过上两三百年,连光都发不出了,只能变成普通的金丝玉。 所以到了今天,晖素石已经非常罕见。 晖素,就是月光的意思。 要想保持晖素石的毒性,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锁心玉在晖素石周围拢上七圈,并用烧融的铁水浇灌石面,铁水凝固以后,会和晖素石中的毒素发生反应,最后慢慢化成灰烬脱落,而晖素石表面也在这样的化学反应中形成了一层类似于琉璃的壳,藉此保证石头内部的毒素不再挥发,而这层琉璃壳所带的毒性,甚至比辉素石本身还要强。 用来拢石的锁心玉被铁水浇过以后会失去灵性,变成粗糙的石树根,在根须表面,还会留下被铁水烫出来的燎泡。 这种保存辉素石毒性的工艺,被称作“拢石抱月”,也被称作“月照尸海”。 所谓月照尸海,意思就是说,用这种工艺处理过的辉素石,对邪祟有着很强的吸引力,而且它只吸引邪尸,不吸引鬼物,届时方圆数百里内的邪尸都会向辉素石聚拢,但只有最先抵达的邪尸能长气起栖居在晖素石左右,其余邪尸只是过来探上一探,很快就会离开。 至于这其中的原理,书上没说,我也没办法给出解释,书上只是说,栖居在晖素石附近的邪尸会长气受到石面萤光的滋养,效果真如同被月光精华滋养一样,久而久之,邪尸会变得异常凶戾。 书上还说,如果大量晖素石聚集在一起,也只能招引一只邪尸过来,只不过,虽说只有一只邪尸,但晖素石上形成的琉璃壳已化作照尸镜,但凡靠近晖素石的人,都会看到尸海。 至于什么是“尸海”,我刚刚翻了一下实用给的那本破书,上面照样没提。 这里有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实用为什么要给我那样一本书?难道他一早就知道这里有个照尸镜?我甚至怀疑,实用极可能曾经进过仙人洞,但出于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他向我隐瞒了这个实情。 当时在仙人洞里,我确实意识到姚广孝肯定在这里布置了一个照尸镜,但我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心想着一具邪尸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不是飞僵旱魃,应该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它要真是飞僵或者旱魃,我早就感觉到那股强横的尸气了,可在洞里走了这么久,除了一点淡淡的戾气,空气中根本感应不到别的邪气。 我就问小黑:“小黑,实用给我的那本书,你是不是也看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回旧货店拿东西的时候,曾把那本书放在了床头上,小黑十有**是看了。 经我这么一提醒,小黑立即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看样子她也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洞里的情形眼熟了。 再联想铁锤之前的举动,我猜测被晖素石滋养出来的邪尸,有可能具备掩藏尸气的能力,铁锤在洞口看到的,十有**就是它。 想到这儿,我立即提醒后面的人:“洞里有邪尸,那家伙知道怎么掩藏身上的邪气,都把眼睛放亮点儿,别着了它的道儿。” 李淮山面带疑虑地问我:“刚才那一下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是刚刚所有人突然眩晕的事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经历过这场突如其来的眩晕之后,鼻腔和喉咙中的粘腻感竟然彻底消失了,就连凝结在皮肤表面的水珠都少了很多,气温似乎也没有那么高了。 趁着青崖子的身体状态有回升的迹象,我赶紧催促大家继续深入。 当时我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环境本身好像并没有任何变化,突然觉得轻松,只是我们的幻觉。 前行不到一百米,我的视线又出现了短暂的模糊,当周围的情景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脚下的岩石和洞xue的顶端竟然变得像水晶石一样透明,我和李淮山拿着手电扫光,就见头顶上好像有水在流动,偶尔还能看到水草的残骸快速飘游过去,脚下则是一片正好能被光线照穿的深潭,潭底立着大量用三根石条搭起来的门洞。 “怎么变成透明的了。”李淮山一边朝地上扫光,嘴里一边嘟囔着。 直到黄玉忠嚷了一声:“快看左边的石墙!”,李淮山才将光束转向了左侧。 我顺着他手里的光束朝左墙上看,竟发现原本坑坑洼洼的石壁变成了一面平整的镜子,李淮山扫光的时候,镜面上的反光非常锐利,和光束一起被映照出来的,还有我们七个人的影子。 手电的光在镜子上移动,一一照亮了每个人的影子,背包、体型、发型都被映了出来,唯独脸上的五官全都是模糊的。 我眯起眼睛,盯着自己的倒影仔细看,终于看明白了,在我的脸上,只有一层苍白的皮,根本没有五官。 不只是我,每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脸! 大小黑和铁锤直接就没有出现在镜子里。 我立即反应过来,这些东西肯定都是幻象,赶紧问李淮山:“二狗,你看到什么了。” 从李淮山口中得知,他看到的景象,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样,他的话也得到了黄玉忠和孙路远的附和。 所有人都看到了完全一样的幻象,坏了,这下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