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腿妖的执念

    夏天雨和袁震的畅饮持续到第二天天明。

    虽说是畅饮，二人不过是青梅煮酒，浅斟低酌。

    袁震喝罢杯中的酒后，用搓热的双手洗了把脸，“走了，和你喝酒就是舒服！”

    “我不压酒，随意、尽兴就好！”

    “不过这样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无妨，60年了，我和他的恩怨这一次也该了结了！至少在那之前，你我还可以这样！”

    “这一次有把握吗？”

    夏天雨笑了。

    “罢了！有什么吱应一声！”

    “嗯！”

    “走了！”

    “老怪物，谢了！”夏天雨说。

    袁震头也不回地摆了下手，径直地走了。

    是啊，又一个60年，对夏天雨说，若不是龙姨、古爷和小狸，还有那一众如朋友和家人的妖异之物，自己的身体怕是早已不堪重负，说不定已化为一抔黄土了。

    夏天雨给睡在一旁沙发上的小狸掖了掖毛毯。看着熟睡的小狸，他暗下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了结这纠缠了千年的恩怨。

    小狸醒了，一幅睡眼惺忪的样子。

    “醒了？”

    “嗯——哥哥，大妖要醒了吗？”

    “嗯！60年了，他——也该醒了。”

    “还有多久？”

    “秋天吧！”

    “那……”

    “没事，小狸，这一次会结束的。到时，你就可以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是啊，到时侯，我们的小狸就长大了，会有自己的生活，会遇到自己的心上人，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我就想跟哥哥在一起！什么心上人，孩子的，小狸不要！”小狸着急得哭了起来，“哥哥是不是不要小狸了？”

    夏天雨笑了，摸了摸小狸的头，“怎么会啊，哥哥疼小狸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要小狸！”

    “真的？”

    “真的！”

    “你们爷俩——赶紧帮忙！”小院天井中传来极有威严的声音。

    “哦！来了！”夏天雨和小狸异口同声地答道。

    “今天我和面，你剁馅。”夏天雨说。

    “不。我和面，你剁馅。”小狸回道。

    “我和面，你剁馅。”

    “我和面，你剁馅。”

    ……

    两人一边争闹，一边洗漱。

    “我和面，我剁馅。”夏天雨说。

    “我和面，我剁馅。”

    “你说的，今天你和面，你剁馅。”

    小狸这才反应过来，“哥哥耍赖，哥哥耍赖！”

    说着，小狸跑向不远处正包着馄饨的女子，一付委屈的样子，“姨娘，你看，哥哥又耍赖，又欺负我！”

    “哟，是吗！姨娘给你做主！”龙姨一脸严肃地看着夏天雨，“小雨，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姨娘，哪有啊！是小狸自己说今天和面、剁馅的。”夏天雨挤了挤眼睛，“我可没耍赖欺负她。再说我这不是还受着伤呢么！”

    龙姨严辞道，“小雨，今天，你和面、剁馅！”

    “姨娘，哥哥受伤了，你就让他休息吧！我来和面，剁馅！”小狸眼巴巴地看着龙姨。

    “看，还是我们小狸懂事！你就为长不尊吧你！”说完，龙姨笑了。

    夏天雨一看，憋不住，也笑了。

    小狸，这才明白，自己又上当了，嘟着嘴，“哼！姨娘和哥哥坏！”

    “好了，不闹了，一会儿人该来了！”夏天雨说，“小狸，你剁馅，我和面，姨娘还是包馄饨！咱们开工喽！”

    “开工喽！”小狸高兴地和道。

    “好，开工，开工！”龙姨也笑了。

    天色渐渐地亮了，北岸古城也随之渐渐地苏醒了。

    晨曦下的古城别有一番风韵。

    夜市街的早点摊也忙碌起来。

    青石街上，赶早的人，或买包子，或买油条豆浆，或买油饼……买好之后便快步如飞地离开了。

    只有那时间还算稍微充裕的人，会在店里坐下来，吃碗馄饨、面条，或者米线、米粉什么的。

    青石街上，走来一个二十五六的女子。来人，便是涂小黎。

    或许还是初春的缘故，涂小黎穿着一件刚刚过膝的毛衣。高帮鞋，黑长裤，让她的身形亭亭玉立。过肩的秀发轻轻飞扬，在晨曦中映出别样的金色。蓝紫色鸢尾花吊坠衬在素色毛衣前，更显别致。

    就要回涂山的她，来到北岸古城的夜市街，想再尝一次这最为有名的馄饨。

    “客人，您里边请！”店小二迎上说，“你要点什么？”

    “来碗三鲜馄饨，一份煎饺。”涂小黎找了一个临街的座位坐了下来。她庆幸自己来得巧，今天店里吃馄饨的人还不是太多，不然连一个座位都不会有，更别说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位置。

    “好嘞！三鲜馄饨一碗，煎饺一份！客人稍等！”店小二唱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