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得风0002

    鲍德山，在店家的帮助下，变卖了除木工工具和一口锅以外的几乎所有的东西。

    第二天，德山一家，随着北上的人群向奉天走去。

    鲍德山一头挑着木工工具，一头挑着做饭的铁锅，锅里装着仅留下的两双被褥。

    全家6口人，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

    德山干惯了外面的活，同时再加上这一年的休养，尽管挑着担子，但走路来，还是颇感轻松，他走在家人的前面，不时的回头看着媳妇和孩子们。

    开始的一段路还好，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后，媳妇和孩子们直喊累，都说走不动了，尤其苦了德山媳妇这个小脚女人。

    从前这裹着小脚的女人，怕的就是走路，平时没啥大事和大的活计，只在家纺线织布、喂猪、喂鸡、带个孩子什么的还算可以，可是遇上今天这样的事情，就不行了。走起路来，双腿迈不开步，脚下一会儿就打起了水泡，钻心的疼痛。

    实在是走不动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德山媳妇，脱下了绣花鞋，把脚晾一晾，这脚让风一吹，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

    歇息了大约两袋烟的功夫，准备穿鞋再走的时候，这故事就大了——再穿鞋时，这脚却怎么也放不进鞋里了。

    反复试了几次，最后，德山媳妇无奈的对鲍德山说：“不听那店家的话好了，不然的话，我还能坐在车上呢，这下子可好了，鞋子穿不进去，这还怎么走路啊？”

    德山一看这种情形，说了句：“别后悔了，后悔也得走，我看这回，你是真的有福享了。”

    媳妇听德山这么一说，有些生气地说道：“从你这嘴里出来的怎么没好听的话呢，人家遭死罪了，你还说人家是享福了？”

    德山笑着说：“咋了？生气了？你没懂我的意思，我对你直说吧，这驿道上不是有拉脚的驴车吗？为了省钱，你和老四坐驴车或者骑驴，我领着三个孩子在后面走着走，看看一天能走多少里路，你们先到驿站或者是大车店等我们，到了后，休息一晚，第二天再按这样的办法走，头两天嘛，能走多远无所谓了，时间我们也掐不好，过两天就有准了，你看这样行吧？”，德山问着媳妇。

    媳妇调皮的看了一眼德山，说了声：“唉！没办法，就这么着吧！谁让我是女人了，这女人嘛，就是命苦，没结婚时，在家要听父母的，结了婚嘛，就得听丈夫的，谁让女人嫁了鸡和狗呢！”‘

    这后一句话，德山没太听明白，便在嘴里嘟囔着：“说说话，怎么还骂上人了？”

    德山媳妇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说了句：“真是笨蛋，我说的是‘女人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得听你的了。”

    又歇了一会儿，后面赶驴的过来了，德山和那人讲好价，媳妇和最小的孩子骑着驴走了。

    时间过的很快，德山媳妇问赶驴的人，能走多远的路了，那人说，估计也就四五十里地吧。并说再走上十多里吧，前边就有大车店了，今天你也就不能再往前走了，得在大车店等着了。赶驴的人还告诉德山媳妇，休息一晚，早晨起来早点走，尽管你男人挑着担子，但一天也能走上七八十里路的，但今天你们是不能再走了：一是，还得走很远很远的路，前面才能有大车店，德山和孩子们得很晚很晚才能赶上她们的，二是这头两天，孩子太小，走不了太远的路，否则会受不了的，两三天后就好了等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