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曾经最爱的人
玉湛坐在庄严的国徽下，气势惊人，几句话将金牌大律师说的如同撒泼放刁的悍妇一样。 金牌大律叱咤司法界多年，无论是谁都要给他些面子，突然遇到这么个冷面女判官，有火也发不出來，憋在肚子里面，顶得胃生疼。 这样的经济案件，第一次开庭大多数是交换证据和一些基本的东西，玉湛看过双方提交的证据，神色镇定，“本案因为双方各执一词，要拿到合议庭合议，今天先审到这里，等合议结束后，本案再择日开庭，现在休庭！” 程烨被带了下去，旁听席上的人陆续往外走，律师，陪审人员在整理材料，程南威站起了身，审判长玉湛也站起來了，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马上离开的意思。 程际霖带着秘书走到程南威身边，皱起眉头，脸色有些难看的跟程南威低低说了几句什么，程南威一直半垂着头，沉默不语，无声的表达着他的坚持。 “哎！”程际霖一声重重的，无奈的叹息，丛佳佳坐在远处都隐约听见了。 玉湛一直站在审判席上整理着东西，见法庭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她向审判席外面走來，大概是要跟程南威说几句话。 坐在角落的丛佳佳，想都不想的就跳了起來，一路小跑的奔向程南威，嘴里还喜悦的叫了一声：“老公！” 程南威意外的霍然回头，马上要走出审判席的玉湛也霎那停下脚步。 “老公！”丛佳佳嬉笑着挽住程南威的胳膊，仰着的小脸带着几份娇态，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怎么來了？”程南威诧异的拧起眉头。 “我想你啊，就來了！”丛佳佳黑亮的眼眸中泛起柔波，小嘴有些可爱的嘟着，她这种表情，任凭你铁石心肠的男人也沒办法推开她。 “胡闹！”程南威习惯性的宠溺地揉揉丛佳佳的头，这个动作通过经常练习，已经很熟练了。 丛佳佳偷偷瞟了眼站在审判席里的玉湛，只见刚刚镇定威严的女人，此时神色黯淡，目光中透着些许痛楚，看來自己猜的沒有错，这个女人跟程南威关系果然颇深。 “我不是胡闹啊，我是不想你孤军奋战，特意赶过來陪你吗！”丛佳佳拿出看家本事，抬眸展颜，以最温存的声线跟程南威轻语着。 程南威冷硬刚毅，擅长擒拿格斗，理性分析，拿这样子的丛佳佳毫无办法，他低下眼帘，有些被身侧的丛佳佳迷惑般，温柔轻笑，“小傻瓜，我怎么会孤军奋战呢！” 丛佳佳在心中暗哼，你当然不用孤军奋战了，审判长是跟你要好的女人！丛佳佳有些小聪明，她心里吃醋，脸上却表现的特别乖巧，“老公啊，现在到了吃饭时间了，我今天发工资了，我要犒劳你，请你去吃饭吧！”说着话，挽着程南威的胳膊往外面走，甜甜蜜蜜的依偎着程南威。 “你发的什么工资啊？你哪里來的工资啊？”程南威真是被丛佳佳牵扯住了神智，惊奇的问着，竟然忘记了站在审判庭上的玉湛，抬腿跟着丛佳佳往外面走。 丛佳佳见自己家的小把戏得逞，欢喜的一跳一蹦的，“我做了一段时间助教的，今天学校给我发那份工资了！”其实学校根本沒给丛佳佳发钱呢，她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小丫头可以啊，可以赚钱请我吃饭了！”程南威夸赞又开心的拍拍丛佳佳的肩膀。 丛佳佳咯咯的笑了起來，声音越发的响亮，看着近在眼前的法庭出口，丛佳佳激动的心跳加快，她恨不得拉着程南威小跑出去！ 就在这时，程南威猛然想起法庭里的玉湛，急忙回头，见玉湛还站在审判庭里，只是偌大的的空间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苍白着一张脸，嘴唇上都沒有了什么颜色了，刚刚的果敢冷静不见了，神情中竟然带着一丝惶然无助。 程南威心里面一阵刺痛，玉湛，那是他曾经最爱的玉湛啊！ “老公，快走啊，我都饿了！”丛佳佳挽着程南威的胳膊，欢快的叫着。 程南威被丛佳佳这声老公惊醒了，胸口激烈的起伏着，他忍住隐隐泛滥的心酸，对着玉湛浮出一丝苦涩的笑，揽着丛佳佳的胳膊走出法庭。 丛佳佳提议去东來顺吃火锅，上次董坤在程南威出來那天，请程南威吃火锅给他压惊，丛佳佳就知道程南威是爱吃火锅的。 坐在车里，丛佳佳突发奇想的给董坤打了个电话，程南威自从离开法院，一直表现的心不在焉的，听丛佳佳给姥爷打电话，他也沒拦着，反正姥爷也不会來。 好多事情都是出乎意料的，董坤竟然肯來。 丛佳佳和程南威先到了东來顺，东來顺的经理是认识程南威的，即便饭口时店里人满为患，依然为程南威和丛佳佳安排了雅致安静的中包房。 火锅很快上來了，汤在锅里面咕咕的冒着，室内慢慢的热气腾腾，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很应景的下了点小雪，感觉无比的舒服美好。 这世上有种美食，可以让人吃得热闹，喝得惬意，又能随意的聊天，就是吃火锅。 董坤秉性孤傲，性子古怪，但经历了程南威上次被审查的事情，看到了丛佳佳的坚持和勇敢，竟然很喜欢丛佳佳，饭桌上一老一少吃着东西，天南海北的瞎聊着，每隔几分钟就会吹胡子瞪眼的吵上一次，但转眼就又和好了，继续说笑。 程南威被他们这种剑拔弩张的亲密关系弄无语了，他也不掺合姥爷和丛佳佳的谈话，自顾吃着他最爱的火锅，只不过今天的他好似沒有什么胃口，偶尔会望着桌上一碟一碟干净整齐的菜和rou发呆。 董坤扫了程南威几眼，给程南威亲自倒上一杯啤酒，“怎么了，程烨的案子不顺利吗？你爸爸为难你了？” 程南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收敛神色，对着董坤摇头，“不是的，我在想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丛佳佳咬着筷子，眨巴着大眼睛，说：“老公啊，你工作压力这样大，不如辞职别做了，到姥爷的公司去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