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倾尽江山,凤为尊在线阅读 - 第五百四十五章 九天之上的天籁之音

第五百四十五章 九天之上的天籁之音

    “南诀?”低不可闻的轻唤从小广场旁的一棵梧桐树下飘來。

    月浅曦吃力地撑着树干,只觉双脚犹如千金重,无法抬步,无法迈开。

    目光越过在场的众人,笔直落在人群前端,那抹半跪在地上,一身染血不知生死的身影上。

    不会的……

    近乎枯竭的精神力难以再释放,站在这里,她几乎感应不到南诀的生命气息!

    他死了?

    心似被寒霜冰封,冷得阵阵抽痛。

    不会的,他不会轻易葬送掉性命!

    “嗷!”雪狼声嘶力竭的悲痛嘶吼震耳欲聋,低阶魔兽的威压如小型风暴,席卷过整个广场。

    体形逐渐变大,仿佛遮天蔽日般,这才是它真正的样子!

    “咚”,前爪突地迈开,庞大的身形宛若雪白的闪电,猛冲向最前方的白衣女子。

    它疯了!

    这句话在众人心里冒出。

    区区一只低阶魔兽,竟敢攻击神殿圣师?这和找死有何分别?

    “雪狼!”月浅曦仓皇转头,却只來得及看见雪狼被灵力气浪击飞的身影。

    不好,它会击中南诀的。

    月浅曦狂奔上前,想要将南诀推开。

    可她快,有人更快。

    一抹鹅黄倩影从空气里诡异地走了出來,迅速拎起南诀的衣领,在雪狼砸來前,及时把人带走。

    “砰”,巨大的坠地声使得大地也随之颤动,魔兽壮硕的身躯四脚朝天般倒在尘埃里。

    “妈呀,”有胆小的学生慌忙后退,“好险,我差点就被误伤了。”

    “哪儿來的魔兽?居然胆大包天到敢袭击圣师大人?”

    “它死了吗?”

    窃窃私语声随风飘散。

    “还好赶上了。”璎珞抓着人落在月浅曦身边,一脸心有余悸。

    探了探他的鼻息:“有气,他还活着。”

    提到嗓子眼的心直到这一秒总算能落下去。

    “多谢。”月浅曦郑重说道,刚才的情形若沒有璎珞,仅凭她这具重伤的躯体,根本不可能护南诀周全。

    “沒事儿啦。”璎珞挠了挠头,“上回你们出手帮我,现在你们遇难,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呵,乌合之众。”白衣女子漠然启口,素白的宽袖噗哧噗哧扇动。

    她又要出手了!

    月浅曦将人放置在树下,戒备地盯着女子。

    “圣师,这种贼子哪用得着您亲自教训?小人愿意为您效劳。”红家的弟子逮住机会便想献殷勤。

    掌心凝聚的灵力悄然散去,白衣女子微微颔首,默许了。

    少年弟子脚踏火焰,神色嚣张的望着这方。

    “我今日就要替圣师处置尔等,受死吧!”

    火元素腾地窜起,如熊熊烈火,将他的身形包裹住。

    “你快带南诀后退。”月浅曦笔直地站在璎珞身前,目光如炬,盯着火球。

    “我不……”璎珞哪肯抛下她一人就此离开?

    “走!”月浅曦咬牙说,强势到不容人忤逆,“别忘了你的使命!”

    璎珞脸色微变,似犹豫,更似挣扎。

    诺言在罪海等着她去营救,如果她命陨于此,再无人能救他了。

    但仅是一瞬,璎珞就做出了决定。

    她不仅沒退后,反而唤出保护罩护住南诀,迈步上前与月浅曦比肩。

    那双水汪汪的美眸里,流淌着的是豁出一切的决然之光。

    “如果抛下你苟活,我会看不起自己的,要战就战,我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月浅曦满目怔然,为什么?他们有何交情值得她以命相护?仅因她曾出手为她解围过吗?

    愣神间,火焰忽地炸开,一道道流火朝他们袭來。

    “躲开!”她利落地往地上一滚,灵敏地避开了第一波攻击。

    火星沒入土壤,顷刻间一堵火墙拔地而起。

    guntang的温度像是要将他们烧成灰烬。

    “嘶”,璎珞躲闪不及,右臂被火焰擦过,整块肌肤立时烧得焦黑。

    “是火元素。”月浅曦拧眉说道,近在咫尺的火墙映红了她绝美的容颜。

    若找不到办法解决大火,不需半个时辰,她们就会被热源吞噬。

    “你能从这上边……”余下的话消失在唇齿间,上方苍穹同样被烈火堵住,逃无可逃。

    “该死!”难道她们当真要把命丢在这里吗?

    她不甘心!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她去做,她怎能轻易送出性命?

    “璎珞,用灵力罩冲出去,能做到吗?”

    “必须行。”璎珞抹了把额上的热汗,咧嘴微笑。

    波纹荡漾的火墙隔绝了众人的目光,沒有人能看清墙内是个什么情形。

    “圣师,里边的是学院的学生,请您高抬贵手饶他们一回,我等定好生管教他们。”学院的老师不忍见学生就此赴死,只能向白衣女子苦苦哀求。

    为人师表怎可对徒弟见死不救?

    “他们冒犯圣师,著下大错,怎能轻易放过?”红家二长老义正言辞地反驳。

    昨日奥兰学院敢驱逐红家血脉,今日,风水轮流转,这笔帐,他们得还回來!

    “你!”老师气得满脸胀红,余光一瞥,见圣师无半分动容,心彻底凉了。

    圣师这是要眼睁睁让学生去死啊。

    火愈燃愈烈,周遭的空气似也添上几分灼热。

    这时,火墙顶端,突然有灵力波动出现。

    “大家快看。”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一个白色的灵力球如鱼跃龙门般,从滚滚火浆中飞出。

    “废物。”白衣女子气息甚冷,右臂挥动,灵力猛地朝保护罩击去。

    “圣师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三月春风般和煦的话语悠然传至,下一秒,人玉立在灵力球前,手掌轻轻一推,于空中卸去了那道骇然攻击,手腕轻翻,牵引着灵力袭向左侧无人的小树林。

    “轰轰轰”,大地颤动,群树轰塌,小树林仅仅一秒,就化作一片废墟。

    “嘶!”不少学生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一击如果打在灵力球上,里边的人铁定会沒命的。

    “是尊者,尊者來了!”

    欢呼声在人堆里传开,奥兰学院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外,最强者当是副校长笑忘白。

    见他现身,众人紧绷的神经莫不是放松下來,仿佛见到了救星。

    “笑忘白,你想阻碍神殿?”白衣女子眉心微凝,很是不悦。

    “在下不敢,”笑忘白含笑道,“但奥兰学院自建立至今,一直效命于大帝,学院学生皆是日后要送往天镜之地的人才,在下岂能由着圣师伤害他们?若圣师今日是得大帝之命动手,在下绝不阻挠,可若未得大帝恩准,想伤学院任何人,除非圣师先从在下的尸体上踏过去。”

    白衣女子眼泛冷怒:“好一个笑忘白!一介凡人,也敢同我叫嚣?”

    她贵为圣师,得尽拥戴,如今,他却敢当众威胁她,简直是放肆!

    浓郁的杀意如利刃,刺在众人的面颊上。

    红家人得意地站在后方,仿佛已经看见奥兰学院因得罪圣师,惨遭惩处的悲惨下场。

    “尊者。”老师们战战兢兢地唤道。

    他们真的要与圣师为敌吗?

    气氛一触即发,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蠢蠢欲动的战火之气。

    从灵力球中走出的月浅曦,半个身子靠在璎珞的身上,堪堪站稳。

    精疲力竭的双目,冷冷瞪着龙龟背上的白衣女子。

    “敢……敢问圣师,南诀犯下何错?招來杀生大祸?”她略有些气喘地问道。

    南诀初來梅尔蓝城,若说曾有犯错,便只有在汇仙镇上,曾因公然揭露神庙守护者的罪行,遭到围攻一事。

    难不成,神殿的人是为此事而來?

    “他为你求情,该杀。”白衣女子冷漠地说道,看着月浅曦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毫无温度。

    “就这样?”月浅曦怒极反笑,哈,就因为她不愿跪拜,遭受重罚,就因为南诀为她说情,就要横死在此?这算什么理由?

    她那是什么眼神?

    白衣女子勃然大怒,一层白色雾气自脚下升起。

    危险!

    直觉正在叫嚣,月浅曦一把推开璎珞,下意识往旁侧躲开。

    一道灵力幻化的风刃撕拉一声,划破她的衣袖,血痕乍现,皮rou外翻。

    好快的速度!

    即使她提前躲闪,居然还是被擦伤了。

    心头一阵骇然。

    恐怕她就算恢复了往日的十成力量,在此人手下也难过十招!

    “够了!”一道磁性的嗓音从九天之上飘落,察觉不到半分灵力波动,但声音却如惊雷,炸响在每一人的耳畔。

    月浅曦顿时抬头,仰望着头顶上这片碧空。

    是他,是他的声音!

    “你该回來了。”那声音再次落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可平静语气里含着的威严,却叫人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白衣女子似十分忌惮声音的主人,盘踞的力量立时撤下,朝天屈膝拜倒:“谨遵大人之命。”

    说完,她睨了月浅曦一眼,这回算她好运,捡回了一条命去。

    “速速将玉雕归还红家,此物乃本圣师赠与红家之物,谁人胆敢擅自独占,这二人,便是尔等的下场。”芊芊玉手随意一挥,火墙迅速散去,露出了里边气若游丝的南诀。

    “东西在在下手中,稍后在下会原物奉还给红家,请圣师放心。”笑忘白微笑着说道,腰身半弯,恭送白衣女子离开。

    她不能走!

    月浅曦从不可置信中回神,目光越过下方诸人,死死锁在圣师身上,刚口欲说话。

    哪知,身上几大xue道被点,到了舌尖的话语,再也吐不出來。

    混蛋!放开她,她有话要问这个女人!

    焦急染满双眸。

    跪了一地的师生,无一人察觉出她的异常。

    女子凌空捻决,静止不动的空气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漩涡,下一刻,就将她和龙龟一并吞入漩涡中央,凭空消失了。

    待空气再度恢复平静,红家人率先撩袍起身:“副校长,东西呢?”

    笑忘白夹着玉雕随手抛去,将东西物归原主。

    “万幸沒弄坏了圣师的赏赐,不然,我红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红家二长老傲慢地冷哼道,“我们走。”

    圣师走了,玉雕也拿回了,且奥兰学院几名学生重伤,掩面尽失,他们自然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