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倾尽江山,凤为尊在线阅读 - 第五百七十二章 她哭,他疼

第五百七十二章 她哭,他疼

    月浅曦眸光微暗,好在她有设想过这样的结果,短暂的失落后,又打起了精神。

    “对你來说,这只是举手之劳,真的不能帮一下吗?”她不死心地问道,柔软的语调似三月春风,拂过炎洛岚的心尖,掀开了一层层细碎的波澜。

    他抿唇道:“这世上需要本尊帮忙的人多了去了,若谁都來求本尊,本尊能忙得过來么?”

    可她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月浅曦张口想要反驳,话未出口,她又忍了回去。

    不一样吗?

    也许在现在的洛岚眼里,并沒有什么分别吧,他不止一次说过,不愿去回忆那些有关他们的过去,他要把自己当作无关紧要之人。

    心泛起一阵抽痛,似是有谁正在用刀子剜着最脆弱的皮rou。

    委屈地酸涩涌上鼻尖,月浅曦强挤出一抹笑:“你不想帮忙的话,就算了吧,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说完,她甚至沒勇气多看炎洛岚一眼,脚下覆着灵力夺窗出去。

    第一次在他跟前落荒而逃。

    炎洛岚有些愣怔,刚才,她是在哭吗?

    月浅曦几乎是一路飞驰离开的,就算她一次次为自己打气,一次次自我安慰,但那些因他的冷漠,他的恶言而生出的委屈,却不曾少过。

    回到卧房,她一头埋入床头折叠好的被褥里,破碎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出。

    她知道,洛岚只是忘了,所以才会把她排开在他的世界外。

    可是,她是人,她一样会痛,会难过。

    明明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那么多的误会,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忘记她?

    她两辈子从不曾去害过谁,老天爷凭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如同火山轰然爆发。

    她死死咬着牙关,纵然是哭,也哭得压抑。

    新生住所外的半空中,炎洛岚施展隐身术站于窗外。

    他能感觉到月浅曦混乱的气息,能听到从窗柩缝隙里飘出的哭泣声。

    手捂住心口,这里在为她痛。

    为什么哭?

    是他的话伤到她了吗?

    该死!她难过也好,伤心也罢,与他何干?

    黑眉用力拧紧,俊朗的面庞上浮现了些许烦躁。

    月浅曦哭了许久,失控的情绪才勉强平静下來,也许是发泄过了,她只觉心里萦绕的纷扰思绪,这一刻一扫而空。

    仰身躺在床榻上,怔怔望着头顶上雕刻美丽花纹的天花板。

    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哪怕是死缠烂打,哪怕被他一次又一次推开,她也要缠着他,直到他想起來!

    坚定的信念从未动摇过。

    她缓了缓气息,拍着脸蛋从榻上起身,站在铜镜前细细审视了一番容颜。

    啧,这副狼狈的样子,可不能被外人见到,还是等一会儿再出发去金家吧。

    月浅曦心思一转,便盘膝坐在床上,开始冥想。

    夜微凉,虫鸣与鸟叫声随着晚风刮入房中。

    月浅曦洗了把脸,又挑了件干整的衣裳准备打扮一番后,便去金家拜访。

    外衫刚褪下,冷不防,木床被狂风吹开。

    “谁?”她警觉地回身出掌。

    凝聚了十成灵力的攻击,却在看到來人时,强行收了回去。

    “唔!”反噬的力量让她胸口如重击般疼痛起來,小脸煞白。

    炎洛岚黑着脸旋身飘到她身后:“闭目,静心。”

    温暖的灵力输送到她的体内,助她平复内息。

    翻腾不绝的力量似受到了牵引,渐渐融入了丹田中。

    “明知出手不可轻易收势,你是嫌命太大么?”若非他及时为她调理气息,她的内伤三五天内,势必难治愈。

    听到他不悦地斥责,月浅曦却是阵阵暖心。

    她勾唇笑道:“我不是怕误伤了你吗?”

    炎洛岚倨傲的哼了一声,仿佛在问她:就凭你?

    好吧,她现在的实力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月浅曦轻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知道你很强,就算是那样,我也不能对你出手。”哪怕她明知道,他不会因此受伤。

    这个世上,她绝不会伤害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之一。

    迎上她那双璀璨明亮的眸,讽刺的话再难说出口。

    不知怎的,他甚至有些面颊发烫,恼怒地撇开眼,手臂一抛,一瓶金色的灵药落入了月浅曦的怀里。

    “这是?”她满脸不解,但转瞬,一个猜想浮现在心中。

    握着药瓶的手无意识收紧,会不会真的是她想的那样?

    欣喜、激动,种种情绪在她的面上闪过。

    “你是选拔赛的得胜者,理应得到神殿的庇护。”炎洛岚冷冰冰说道,“这药能解了你那只契约兽的毒。”

    果然……

    月浅曦乐得眉开眼笑,她就知道,洛岚他心里并不如嘴上说的那么不在乎。

    “洛岚,谢谢你。”

    “本尊说了,取药不是为了你。”炎洛岚沒好气地说着,“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即使是恶语相向的打击,仍未让月浅曦受挫。

    她了然、理解的目光,让炎洛岚竟有些不敢直视,仿佛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他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情绪,会一一曝露出來。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他拔脚欲走。

    “不多留一会儿吗?”月浅曦挽留道,她想和他多待片刻,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也好。

    “本尊沒有在深夜与女子独处的嗜好。”炎洛岚冷声说道,离去前,余光自她眉飞色舞地脸上扫过。

    她笑的样子看上去顺眼多了。

    鬼魅般的黑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远端。

    月浅曦痴痴站在窗边,目送着他离去,心暖暖的。

    夜半时,她将药瓶里的白色粉末涂抹在萌萌的身上,随后又以金元素引导出它经脉中的铁砂。

    一夜的功夫,才终于将那层铜皮剥落。

    萌萌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气息十分虚弱,纵然有千年妖莲护住心脉,但被封在铜壁中太久,无法呼吸,无法动弹,若再晚些,或许连命都会丢掉。

    月浅曦心疼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主人,人家沒事的,只要休息几天就能康复,然后就可以帮着主人打坏蛋了。”萌萌气喘吁吁地说道,它不喜欢主人难过的样子。

    “那你得先好起來。”月浅曦强笑道,她何德何能,能遇到那么多愿意和她并肩作战荣辱与共的伙伴?

    “嗯,人家会努力恢复的。”萌萌坚定点头,说了会儿话,它就累得不行,月浅曦用灵力为它调理了下内息,便将小家伙放金了纳戒空间,让它在里头静养。

    时光转瞬即逝,五日后,一名从神殿莅临的大圣师來到梅尔蓝城,将要带十五名武者前往天镜之地。

    南诀和璎珞的伤势大好了,在商量后,他们从分校的几名学生中挑出了两人,一起共赴神殿。

    那两名被馅饼砸中的学生高兴得手舞足蹈,直至集合前,仍缠在月浅曦三人身旁,不停地向他们道谢。

    月浅曦很是无奈,她能说之所以选中他们,是抽签抽出來的么?

    看着两人欢天喜地的样子,她默默忍下了想说出实情的冲动。

    学院所有师生纷纷集结在大理石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去仿若一条长河,一眼望不到尽头。

    月浅曦为首的五人,站在队伍最前方,等待着出发的号令。

    “终于能去往天镜之地了。”璎珞低声喃喃道。

    “前路危险重重,别高兴得太早。”月浅曦传音入密,话透着几分凝重,几分肃杀。

    他们这一去,可不是去观光旅游,向神殿顶礼膜拜的。

    璎珞咧嘴一笑:“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激动。”

    她张开手掌,白皙的手指正在微微发颤。

    激动吗?

    月浅曦垂下眼睑,她又何尝不是呢?

    那些至高无上的存在,那些轻易便可夺人性命的所谓神人,她终于能入他们的大本营去了。

    “尊者。”学院的师生见着天空上飞來的身影,齐齐躬身行礼。

    笑忘白旋身落在队伍前方。

    “此番前去天镜之地,有大领者一路陪伴,相信出不了岔子。”他温声说道,“此乃灵魂玉简。”

    手腕轻翻,一枚白玉制成的玉简,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

    “我未得神殿许可,不能送你前去,拿着它,若有何危险,只需注入灵力,我便能感应到,及时前去救你。”

    灵魂玉简是他亲手炼化的宝器,分裂了他的灵识,且里边有传送阵,不论月浅曦身在何方,只要她注入灵力,他就能在第一时间出现。

    与红家的召唤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月浅曦沒有推脱,而是坦然地接受了笑忘白的好意。

    “去吧,其他人在城中等你,一路小心。”笑忘白挥了挥手,他只能送她到这儿了,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再见的。

    温润的眸暗了暗,似蕴藏着什么深意。

    月浅曦皱了下眉,她总觉得前辈话里有话。

    转眼,这抹古怪的想法就被她抛开。

    不论如何,前辈对她恩大于天,纵然她早就知道,这世上不会有毫无缘由的好,但这份情,她都记下了。

    她深深鞠了一躬,随后,便在众人的目送下,带着南诀等人稳步离去。

    明媚的阳光从天空洒落,她娇小单薄的身躯似放着万丈光芒,令人生畏。

    穿过学院的灵力门,六人如闲庭信步般慢悠悠往城中央的广场走去。

    “哎,小爷原以为大家伙能送送咱们呢。”南诀双手抱在脑后,幽怨地嘀咕道。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哪用得着大费周章?”璎珞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见他们俩又要斗上,月浅曦忙扯开话題:“南诀,待会儿我们先去一趟客栈。”

    南家的侍卫还在城中,他们得去报一声平安,顺道,她还想带些话给悠悠还有在南家暂住的小男孩。

    “成。”南诀一口应下。

    “至于你们二位,”月浅曦转头看了眼亦步亦趋跟着他们的两名学生,“要不先去城中和银家、冰家汇合?”

    这二人很识趣地答应下了,在被选中时,他们就做好了以她为首的准备。

    他们实力不高,且对月浅曦等人心怀感激,自然甘愿听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