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非善恶，留有后人评说

    聚灵期。

    也是凡人，与踏上修仙之路的分水岭。

    从这时起，意味着他能够将天地灵气在体内凝聚，压缩在丹田之内，再由所修习的功法，将其化为自身灵力。

    这时，聚灵期的修真者，便能将灵力附着在自己身体，附着在没有生命的物件上，使得其韧度，强度，增强数倍不止。

    沈空城看着入林不远处沉默着。

    那里，充满了破碎的残肢，和已经干涸的血迹。

    此时，距离那场厮杀，过去不知多久，只是从血迹的干涸看出，绝不会短。而之前那一幕幕惨叫声，至今仍回荡在沈空城脑海里。弱rou强食的生存法则，在这原始丛林里展露无遗，仅有聚灵期小成的孩童们，都很快便被速度，力量占优的聚灵期大成的孩童们追赶，屠杀。

    甚至于，令沈空城难以置信的是，这群孩童们似是疯了一般，在杀死一人后，往往要将其肢解开来，像是生怕他还没死透一般。

    “九嵘师叔真的与我见过的那些师叔们不同，他耐心，温柔，甚至还愿意和我们坐在一起吃饭，我真的……很幸运。”

    初晴细腻的声音，在沈空城脑海里出现。

    由听到时的不以为然，到此时，他全都明白了。

    沈空城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这些孩子们癫狂的面孔，和那杀人后疯狂的举动，只能说明，他们实在压抑了太久，太久。

    如果说，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天生灵根的话，那么从孩童起，血腥的记忆，就伴随了他们足足八年的梦境。要是再有个似若臻那般的师叔，整日板着张脸，稍有不悦，便想屠了整个镇子。

    可以说，生活在九嵘师叔那里，除了与世隔绝，对他们十五人而言，真的是很幸运了。

    沈空城望着根本没有变幻的漫天阴云。

    看来，考核结束前，这阴云，都不会散去了。

    地面将永远保持着灰暗，人们，也永远不知道一天究竟多久。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孩童，只会更加疯狂。

    此时除了死寂一般的灰暗，并无声响，而活下来的每一个人，也都完成了这一天的杀戮任务，急忙躲进丛林中，至少保持明天之前，相安无事。

    在这期间，沈空城一直保持着旁观者的角色。

    如果要杀，他可以保证仅凭自己的身体，就不惧聚气期大成。

    但真的那样做，是对的么？

    沈空城无数次漠然的向自己发问，那群孩童，每个人都充满了痛苦的记忆，才如此疯狂。但本身，并无罪过。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此时的沈空城，也开始动摇了。

    这一天，不知在何时结束，如果自己真的没杀人，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将会死。

    如果说，刚刚转世时，他了无牵挂，甚至抱着一种，无非再次转生的随意。

    但这期间。

    他再次有了父母，有了族人，有了九嵘师叔，每一个，对自己的好，他都记在心里，从无法忘记。

    后来，他有了meimei，有了十四个，和自己一同长大的族人，那些，都早已成为自己真正的亲人，自己，真正想保护的人。

    好几次，他都试图去杀死一人，尤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冲动，越发剧烈。

    “我难道真的，为了自己活下去，去要杀死这些，年仅八岁孩童么。”树梢上，沈空城默默不语。

    而突然间，一道咳嗽声将他唤醒，在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是那样突兀。

    沈空城看去，只见海边的黄沙处，一少年剧烈的咳嗽着，却又拿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腹部，一道血红的沟壑，贯穿至胸口，甚是狰狞。

    沈空城脚步在这一瞬间，微微一动，下意识想冲上前去。但随即，他压下了这股冲动。

    紧紧咬死牙齿，努力克制着，八岁，八岁啊！

    这群孩童，无论此时做除了多么丧心病狂的举动，但在沈空城眼中，他们还仅仅是一群孩子，尤其是，眼中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可……一天不知会在何时结束，大部分人都已藏起，明天之前不会露面，眼前，明显是最后的机会。

    他若不死，沈空城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