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心红手黑
千岭岩和缘千玉离了狐丘已有数日了,两人赶路累了,到镇子上稍作休整。 此镇名为“风基”,两人到了镇子上的客栈里,千岭岩一摸钱袋,对缘千玉说道:“你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 缘千玉点点头,随即挑张桌子坐下,准备点些吃食。 此行,缘千玉走的匆忙,没备得银子,所以钱都是千岭岩付的。而带着别人出来,本就不似自己一个人出来办事,想干嘛就干嘛。更何况缘千玉又是个女孩儿,千岭岩不能只管自己的事,所以这几天多是陪缘千玉玩了。 几日下来,千岭岩自己攒下的零花钱花了个差不离,所以千岭岩准备找所钱庄,把从自己母亲那里“借”来的五十两银子破开,花起来也方便。不然,五十两银子,一般的小店还真破不开。 反正这五十两银子是自己亲娘的,千岭岩虽说是借,可就没打算还。这五十两银子,以千岭岩的脾性,一年之内肯定花不完。留在自己手里,反倒是浪费了。现下趁缘千玉在,刚好把钱找开,两人一起花了它。 千岭岩不识路,问了几个人,到镇南一家钱庄换了钱。 千岭岩想,银子太硬,放身上不舒服,所以千岭岩要了三张十两的银票,三张五两的银票,剩下五两换了小钱,用来零花。 出了钱庄,千岭岩往客栈走。 走不多久,迎面而来一名红衣女子,这女子正极力奔跑,后面追来两个健硕的男子。 那女子跑到千岭岩跟前,脚下一个踉跄,扑向千岭岩。 千岭岩反应快,双手扶住女子肩头。此时,两人相距只不过尺许,千岭岩看清女子的相貌,她双十年华,脸蛋也很精致。千岭岩心里赞道没想到这小镇里竟也有如此标致的人儿。 千岭岩问道:“你没事吧。” 那女子少一愣神,见仇家追来,也不待多说什么,草草说了句谢谢,接着就跑了。 她这一跑到好,那追她的两个男子看到千岭岩扶这女人,以为千岭岩和这女子认识。他们跑到千岭岩跟前,倒不去追着女子了,而是停下来盘问千岭岩。 “小子,你和那女人认识?”一个汉子问道。 千岭岩摇摇头。 “不认识,你扶她干什么?”那汉子似是不信。 千岭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闭口不言。 “怎么,你是哑巴?”那汉子喊道。 千岭岩不悦道:“我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别挡我,我朋友还等着我呐。” 那两个汉子见千岭岩生气,轻蔑一笑:“小子,你害我们放跑了那小娘皮,不给点赔偿,就想走么?” 原来,这两人看千岭岩年轻,而且面色微白,像是病弱,所以早打好主意,敲他一杠。 千岭岩说道:“你们追不上那女人,是你们自己饭桶,还怪的着我吗?” 被千岭岩一个小子大骂,两汉子大怒,其中一名汉子,右手一抓,抓向千岭岩的左肩。 千岭岩看出这俩汉子没什么功夫,随手一抓,抓住那汉子的右腕,稍加力道,那汉子就惨叫一声,跪在地上。 另一汉子看千岭岩虽然制住同伴,但他右手正抓住同伴的腕子,腾不出手来,自己也不必怕他。 他哪里知道千岭岩拳法高明,一只手对付他便已足够。 不过,千岭岩懒得和着两人耗上,他先出一脚,踢向那跪在地上的汉子。千岭岩这一脚力道不小,而那汉子手腕又在千岭岩手上,千岭岩这么一踢一扯,那汉子只觉得右臂似要被拉断,只听咔嚓一声,千岭岩就卸了他的右臂。 千岭岩腾出手来,鹰爪钳住另一汉子的右手,杀招换擒拿,只是卸了他的右臂。 那两人见了高人,急忙磕头,哭喊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 千岭岩出门来,不愿惹事,但事惹上身,千岭岩也不怕。 “以后别总想着欺负人,这次饶了你们,自己去医馆接上手臂吧。” 两人听千岭岩不在追究,如蒙大赦,“谢谢,谢谢爷爷。”说着,两人急匆匆的走了。 千岭岩不把这事放心上,向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缘千玉已经点好的菜刚刚上桌,菜品是当地的特色或是小店的招牌菜,两人虽是外来,但饭菜吃起来还很顺口。 二人吃饱喝足,千岭岩起身,到柜台结账。千岭岩一拍胸口,掏出一些散碎的银子,可是自己刚换的那四十五两银票却不翼而飞了。 只是失了银票还不算什么,那千岭岩用来续命的暖心丹却也不见了。 细细算来,距离千岭岩下次服药的时候也就在这三五日里。此时,失了暖心丹,可是大大的不妙。暖心丹虽说不是什么当世少有的丹药,但也不是随手可得,更何况千岭岩失了银钱,就算找到暖心丹的卖家,千岭岩也付不起药费了。 千岭岩仔细回想,偷自己银钱的定是刚才那跑路的女子,自己好心扶她,她反倒顺手牵羊,偷了千岭岩大半条命去。 千岭岩暗恨自己大意,也恼怒那女子恩将仇报。早知如此,就不扶那女人,让她跌个半死,再被那两个汉子捉去,好好折磨一番。 千岭岩越想越气,而且自己命在旦夕,心里说不出的焦急郁闷,一时气急攻心,竟然催动了寒气发作。 登时千岭岩面色变得煞白,汗珠直落,身子也不住发抖。 好在那女贼没把千岭岩的零钱也给顺了去,千岭岩草草结了账,出了店门。 缘千玉见千岭岩面色不对,担忧不已,问道:“岭岩,你怎么样?” 以前,千岭岩称呼缘千玉为“千玉同学”。这几日两人关系渐密,缘千玉不喜千岭岩称呼她时加上同学二字,所以千岭岩便称呼她千玉,而缘千玉称呼千岭岩“岭岩”。 千岭岩勉强一笑,道:“没事的。” 任谁也看的出来千岭岩是在嘴硬,更何况缘千玉聪明伶巧,她岂有不知? “没事个屁,身子都抖的不行,还没事呐。”没想到缘千玉平时挺淑女,急起来了口中也冒脏字。 美人儿焦急,倒别有一番风情。 只不过此时,千岭岩无暇顾及缘千玉的风情,他见缘千玉担忧自己,只是说不出的开心。千岭岩心想,“看来我是凶多吉少了。只是,我若是就这么死了,缘千玉一个小女孩儿,身上又没有钱,难免受别人欺侮。” 千岭岩略作调息,抚平心中寒气。寒气渐渐安抚,千岭岩又重新提起力气来了。 千岭岩知道寒气虽然暂时被安抚,但不知何时又会躁乱起来,而且寒气再次躁乱也不过是这三五天之内的事。到时候,寒气再次躁乱肯定不似此次如此容易就能安抚。怕是寒气再次躁乱之时,就是千岭岩丧命的时候。 千岭岩自忖自己死多活少,自己时运不济,死也就死了,只是连累了缘千玉,让他好生过意不去。 千岭岩心想,当下之计唯有自己去卫道盟的分会,接一个悬赏,这悬赏须是快活儿,因为不知自己何时就当毙命,慢活儿是决计做不来的。做完悬赏,换了钱来,再加上自己身上还有些零钱,一股脑儿都给了缘千玉,她自己节俭着花,应该能回狐丘去了。 打定主意,千岭岩也差不多恢复了气力,拉着缘千玉到卫道盟的一处分会。 卫道盟在大的城镇里多有分会,其主要作用就是发布悬赏,这风基镇虽说规模不大,好在也有一家分会。 卫道盟分会标志鲜明,隔着大老远千岭岩就看到了。 正在此时从卫道盟分会里走出一名女子,这女子身着红衣,正是千岭岩的冤家对头,那杀千刀的女贼子。 看到这女子,千岭岩心里且喜且怒。千岭岩平复心情,免得怒气攻心伤了身子。 两人离得较远,那女子没看到千岭岩,她转过街口,消失不见了。 千岭岩不知女贼去向,只得先进了卫道盟的分会,向分会的人打听打听消息。 分会里有一个青年,他见有人来,招呼道:“这位小客官,有何贵干啊?” 千岭岩道:“贵干不敢当。我想问一下,刚才从此间出去的红衣女子,是什么人,她到卫道盟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