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六)
一年五一长假,我和两个朋友,背包踏上了去黔东南的旅途。一路上好山好水,风景秀丽。那些年里,由于经济发展的落后,这里与外界的交通,都只靠一条由黄土铺成的省道来贯穿,我们沿途乘坐长途汽车,从一个寨子流连到另一个寨子。 直到有一天,我们进入了贵州与广西的交接处,一个叫三江的镇子。那天在乘坐了6个小时的长途车后,我们在暮色中到达了三江。三江是典型的南方小型市镇,整个镇只有三条街道,我们到达时,天已经黑了。我和朋友决定,当晚就住在三江。经过一番苦心寻找,终于在镇上找到了一家有三人间的招待所,看样子在当地已经属于条件不错的那种了,可以洗澡。 进入那家招待所,是昏暗的日光灯,服务员小姐爱搭不理,给我们一把钥匙,用手指向2楼,说:在楼上!我们拿着钥匙,背着大包,就上了楼。到了楼上,我们发现,2层的楼道很短,楼梯紧靠右边,一上来,左手边大概只有6米长的走道,整个2层,只有一个房间,就是我们的三人间。 经过一天的疲惫,我们三个人都觉得很累了,就拿钥匙开房门。谁知道,一开房门,我们打开灯,就觉得这房间有说不出的奇怪,又一时说不出哪里奇怪,后来还是我的一个同学说:奇怪,这屋子里面为什么要贴瓷砖呢?是啊!我们这才发现,这个屋子大概接近3米的层高,从地到顶都贴着白瓷砖。在屋顶正中,还有一个四五十年代用的那种吊扇。五月的南方已经开始闷热潮湿,整个房间感觉湿乎乎的,有些憋闷。我说:怎么感觉像个澡堂子改的?那个同学更可恶,随口说:我看像是屠宰场改的。 我们心里倒是没有在意,因为一天旅途劳累,草草洗了一个澡,就各自上床睡了。 睡前,我把梳小辫的头花摘了下来,在我枕头边上放好。那个头花是我特别心爱的一个国外大牌,很贵,制作的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我非常喜欢。把一切收拾好,我就钻进睡袋开始睡觉。 睡到夜里大概2点钟左右,不知道是蚊子太多,还是太闷热。我突然醒了过来,听见有一个女人的抽泣声,那声音忽远忽近,一会像是在窗外,一会仿佛在耳边,一直在小声抽泣。我当时吓得一身冷汗,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支着耳朵听我那两个同学的声音,但是他们睡得很熟,一点声响没有。 只听那个女人的哭声,一会到了近前,一会又隐约听不见,我浑身僵硬,不敢动,就这样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正当累得不行又快睡着了时候,我又听见门外响起了声音。 那时候差不多快到3点了,那个女人的哭声一点点地消失了。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很多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全是南方当地话,一句听不懂,但是能听到拖鞋踢里趿拉的声音,还有好多男女老幼嘈杂的说话声。因为我们这一层只有这一间房子,不可能是其他房间的客人现在才回来。所以,在暗夜里,显得无比诡异。我更是吓得一动不动,后来不知不觉地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订的是6点的闹钟,可是5点刚过,我们就都醒了,大家一言不发在那边收拾东西。我的一个同学憋不住了,小声问了一句:昨晚有一个女人哭,你们听见了么? 靠!我们三个人当场尖叫了起来,疯了似的收拾东西。脸都不洗就准备往外走。这么多年在外面走,也去过了很多地方,我从来没有丢过一样东西。但是,当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我发现,方在枕边的头花,怎么都找不到了。后来我们三个都在屋里开始找头花,那个头花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无影无踪。 随后我们可以用吓破胆来形容,也顾不得许多了,仓皇逃离了那家招待所。 后来的几天里,我们每到一个地方找旅馆,都是千挑万选。 长假结束,我们回到北京,我回家跟爸妈聊天,讲起这件事情,在一旁看电视的mama突然插嘴,吓得我又是一身冷汗。当我说起我的头花找不到了的时候,mama在一旁边看电视边说:呵呵,拿走你一个头花,就给她吧,都哭了那么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