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干脏活的代理人
“老身见过武大官人！” “老朽见过武大官人！” 一见武好古从后唐走出来，正由花满山陪着喝茶的柴老员外和西门婆婆都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 武好古现在可是堂堂的从七品东门副使，管干界河市舶司公事兼界河商市市长了。这等身份在开封府的权贵圈子里面不算什么，可是对柴老员外和西门婆婆这两个“江湖人物”而言，绝对是高高在的。 而且西门女侠现在想谋求的不过是武好古的妾而非正妻，即便成了，西门婆婆也算不武好古的长辈。如果谋不到媵妾的身份，西门青只能是“买而为妾”，便是武好古的财产了…… 武好古倒是客气，连忙拱手还了一礼道：“两位老人家莫要多礼，青儿现在……可还好吗？” 柴老员外重重点了点头：“还好，好好……老朽和这位西门婆婆前来，是来和武大官人商量的。” 武好古连忙请两位老人家落座，又吩咐宅子里的女使了茶点，然后才说道：“柴员外，西门婆婆，我也知道一个妾的名分的确亏了青儿……不过除了名分，别的方面，我都会待她如结发妻子一般。以后她也不必在开封府伺候正妻，随我去界河商市居住，顺便还能帮我料理一些商市的事务。” 对于西门青日后的待遇，武好古早想好了。不能让她在开封府和潘巧莲整天碰面，得带她去“灯塔市”做个“两头大”的夫人――所谓“两头大”是清末民国才有的，是资本家或官僚在老家有妻子，同时在经商或为官的大城市里再置一房太太，也当成是正室对待。 不过武好古带西门青去“灯塔市”也不全是为了避开潘巧莲，而是要借助西门青的能力和人脉来管理商市。他纳西门青为妾一半是个人情感的需要，一半其实是看了西门家在商场和江湖的地位。 虽然武好古自己是大商人，平常交际的圈子里面也不少亦官亦商的将门勋贵。但是这些人，包括武好古自己其实都是“官僚资本家”。他们来钱容易，手面也大，而且习惯利用权力去攫取商业利益，可实际的商业管理能力并不强，也没有多少强力手段。 他们开金银绢帛交引铺，做开封府的地产，在开封府开唱卖行这些都没问题。可是要做海贸，要凭空建立起一座商业城市，要做大规模的手工业，其实是不行的。 要做海贸必须养数百千的打手，要不然出海必被抢！ 要快速建成一座城市，又不能利用朝廷的徭役动用民，那必须要有奴工了――包括契约奴和奴隶！那可是真的把劳动人民当牲口使唤啊，可不是金瓶儿恁般得宠享福的家奴，没有打手监工你管得了？ 大规模的手工业也一样需要监工，除非有如同佳士得行的画册业务那样的高毛利，否则大规模的手工业工场必须建立在劳动人民血泪的基础――血汗工厂到21世纪还没有完全消失，在11世纪、12世纪发展资本主义可以避免血汗工厂那是在做梦。 当然了，劳动人民不到血汗工场来做工，呆在乡村租种地主老财的土地，也一样是不会有幸福生活的…… 而要管理海贸打手，契约奴和奴隶以及血汗工场的监工，靠武好古和潘孝庵这样官商是不行的，得靠西门家这号心黑手辣拳头硬的“江湖商人”。 别看西门女侠遇武大官人是服服帖帖，想怎么行家法怎么行家法。可要是换成那些欺压宋辽劳动人民的工头，在海打打杀杀的水手，还有横行霸道的强盗遇西门青，那可马能知道她的厉害了。 西门女侠可是很凶的！ 而她之所以愿意委屈自己侍奉武好古，除了情感的因素之外，其实也是将武好古当成了西门家族升的阶梯――和后世的武侠小说各种大侠们都不屑为朝廷鹰犬的立场相反，在现实的大侠绝大多数都梦想成为朝廷鹰犬的。即便不能为朝廷所用，成为权贵的鹰犬也是不错的出路。 在很多情况下，只有先做了权贵的鹰犬，然后才能成为朝廷的鹰犬！ 所以整天梦想招安的《水浒传》倒是写实流的武侠，那种各种高人无视皇权时不时暴打狗官的武侠都是在瞎扯淡。 背后没有朝廷和权贵，西门女侠再凶也是个女恶霸，成不了大气候的…… 所以和端王殿下混成了哥们，还轻易捞到了大使臣官职的武好古，被西门青当成了能让西门家族成为朝廷鹰犬的升阶梯――武好古现在虽然不是将门家主，但是他又成为将门家主的潜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