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回 选择

    静和重重点头。

    那边厢张三白连跑带爬地进来禀道：“秦太医来了！”

    姚氏闻言便规劝徐老太太，“老太太且宽宽心，有和丫头在，宫里的太医也赶到了，五弟妹定会平安无事。”

    静和转身去了西跨院，因摸不着这里的情况，便抓住个小丫鬟问话。

    那小丫鬟手里还端着一盆血水，脸色因受惊吓而煞白，“五太太还没生下来，流了好多血。”

    静和望着那一盆血水，只觉触目惊心，她放了手，三步并两步进了屋子，就见何mama亲自带着秦太医过来。

    何mama指着静和对秦太医说道：“这是我家三姑娘，是懂医术的，”又对静和说，“这位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秦太医。”

    那秦太医也是听过徐静和名头的，兼之又见她为吴氏调理胎相，便知道她是内中行家，况且又知道这位三姑娘即将嫁给英国公，故而面上也多了几分谦逊。

    静和也微微颔首，何mama去内室叫了稳婆出来，那稳婆面色苍白，十分狼狈，说道：“五太太的羊水已破了半个时辰，却迟迟生不下来。”

    何mama便看向秦太医问：“这该如何是好？”

    秦太医捻须沉吟，静和便说道：“我进去为五婶婶诊脉，再来告知太医。”

    秦太医颇为吃惊，没想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有如此的心胸和胆魄，他和周定芳是同僚，自然知道周定芳是个刚正的脾性，没想到这位三姑娘也遗传了周定芳的品行，不由他不刮目相看。

    何mama见秦太医点头，着急地道：“那就麻烦三姑娘了。”

    静和已快步进了产房，见两个接生婆子浑身是血的在里面忙活，四处弥漫着血腥之气，她来不及多想多看，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吴氏，吴氏已是面如白纸，头发、枕头都被汗湿，人已然是奄奄一息，她把了脉，吴氏脉象浮空，按之如按葱管，静和知道这是大失血后的血虚之象。

    当初自己明明已经将吴氏的身子调理的平和，不该出现这种亡阳危象啊，静和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是有人在吴氏的药里或是饭食里添了滑胎之物，才导致吴氏带脉不固，羊水早破，气不足以摄血，才会这样大出血。

    眼下来不及去追究是谁下药，她要赶紧救吴氏的命，等她快步出了产房，将吴氏的情形对秦太医说了，秦太医的看法也与她类似。

    “如今这情况十分棘手，产妇失血过多，若要救回产妇，必然要用收敛固涩的药物，这样胎儿就不能及时分娩出来，眼下已有大半个时辰，孩子长时间缺氧必然活不了，若是不顾产妇强行用催产汤药，迫使胞衣下行，那必然加重产妇出血，”他眉头紧皱着，对着静和说道：“还请三姑娘请问老太太的示下，是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还是保小？静和眸子有些发酸，这么年轻的一条命，难道就？

    徐老太太的意思，静和不用问就可以猜得出来，徐老太太并不喜欢吴氏这个儿媳，她看重的只是吴氏腹中这个男婴，这是徐老太太最疼爱的幺子的最后一点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