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谁与争锋
木梨沟。 远处的地平线上隐隐露出了一丝亮光，李多柞骑在马上表情严肃地注视着山下那些大小不等的帐篷。 “大将军，各路人马都已经包抄到位，就等着你下命令了！” 敬晖将军过来报告。 “好！”他将佩剑慢慢拔出，“发令箭！” 一旁的士兵将早就裹上油布的令箭点燃，然后嗖地射了出去，那令箭在灰暗的天空划出了一道光亮，很远的地方都可以看到。 “弟兄们，活捉莫啜、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给我冲！” 大军像潮水一样从四周往山下涌去，瞬间将那些白色的帐篷淹没了。 唐军点燃了突厥人的帐篷，火借风势很快就蔓延开来，熊熊火光将地面上映得是一片通红，有的士兵还在睡梦中，听到动静后想出来看个究竟，头刚伸出来便结结实实挨了一刀，马上变成了刀下之鬼。 厮杀的声音马上响彻了整个原野，大唐的骑兵开始对敌人展开绞杀。 莫啜此刻也惊醒了，大声吼叫起来。 “卫兵在哪，到底出了什么事？” 兰珍和野利他们急慌慌跑进来。 “可汗，大事不好，唐军乘夜攻进我们大营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莫啜吓得哆嗦了起来，“如果唐军发动偷袭，‘飞鹰’应该早就把消息告诉我，可是我派出去接头的人还没回来，难道是……” “大汗，这还用说吗？肯定是‘飞鹰’出事了，唐军根据他的口供知道了我们的位置，然后骑兵连夜赶来偷袭。” 莫啜现在才恍然明白过来，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马上掠过心头。 “完了，兰珍，今天咱们要葬身在这木梨沟了！” “您千万不要这么想！大家会拼死保护你突出重围。野利！你带领虎师护送大汗从侧面撕开口子，我在正面吸引他们的主力，现在就走，不然就没有时间了！” “是！大汗，我们快出去上马。” 野利护送莫啜上了战马，然后带着虎师向西北方位逃窜，兰珍将慌乱的士兵临时又组织起来，就在莫啜的牙帐前展开防御。 唐军很快攻破了外围的防线，地上留下的全是突厥士兵的尸体，他们把下一个目标对准了大营的中心位置，因为那里就是突厥可汗莫啜的牙帐。 秦煊和张校尉如两头猛虎一般冲在了前面，手中的刀剑像切菜剁rou一样挥舞着，后面的骑兵也士气高昂，无所畏惧地往前推进，他们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李多柞站在高处，密切注视战场上的态势，不断地调兵遣将，他知道今天是全歼突厥的大好时机。 “大将军，敌人的抵抗非常顽强，战斗现在进入胶着状态了。” 敬晖及时向他汇报战斗情况。 “现在该老子亲自上场了！” 他对身后的预备队喊道：“看到那个大帐篷没有，那就是莫啜的牙帐，现在跟着我去踏平它！” 他将长剑一挥，然后跃马冲了出去，大将军都奋不顾身而了，其他将士还考虑什么，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飞奔而去。 这人别看是大老粗，打仗那可是有自己的一套，他已经料到突厥人会誓死抵抗，战争一旦进入相持阶段，就看谁能撑到最后，所以保留一支预备队在关键的时刻出手，那可是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果然，预备队一上，战场上形势立即改变，敌人的队伍一下子被冲得七零八落，已经形不成有效的防御了。 “元帅！咱们顶不住了，快撤吧！” 兰珍的副将及时向他建议。 “不！再给我坚持一下，一定要拖住唐军主力，减少可汗突围的阻力。” 那个副将摇摇头，又无奈地去指挥部队了。 突厥骑兵的损失超过了大半，唐军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对手，胜负马上就要分出结果。 这时天完全亮了，惨烈的场面清晰地显现出来。 秦煊和张校尉他们已经看到了莫啜的牙帐，大家一鼓作气又猛冲过去，真是杀声震天、气势如虹，敌人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纷纷调头鼠窜。 “回来！都给我顶住！” 兰珍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是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由不得他了，所谓兵败如山倒，没有人会再听他的话了。 “元帅，咱们也跑吧！” 手下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他知道一切都没有挽救的余地了，猛地一打马鞭。 “咱们撤！” 旁边的士兵马上簇拥着他往北面疾驰。 张校尉已经筋疲力尽，他看到兰珍的帅旗往北去了，马上提醒秦煊。 “周熠，突厥的主帅想往北逃，你抓紧追过去！” 秦煊这一仗就抱了一个念头——拼死也要夺了敌人的帅旗，听张校尉说主帅想逃，那还不急了，勒紧马缰绳紧追不舍。 那些突厥士兵为了保护主帅也纷纷去阻挡秦煊，但根本就是送死，长剑飞舞之处但见血rou横飞，惨叫声绵延不绝。 那些守卫的士兵一个个全被解决了，现在就剩下主帅还在前面没命的狂奔。 秦煊不打算捉活的了，他取下大弓上了一支羽箭，拉满后瞄着兰珍的后背就射了出去。 “啊！” 兰珍一下子从马上栽了下来，那支箭已经穿破了心脏。 秦煊赶到了近前，然后下马站到了一旁。 兰珍还有一口气，他要在临死前好好看一眼射杀他的人。 “你……你立功了！” “这个我知道” “把我的头拿……拿去领赏吧！” 秦煊本来真打算要砍了他的头，不过此时他挺佩服这个突厥主帅的表现。 “不！尽管是敌人，但是我尊重所有的英雄，给你留个全尸吧！” 兰珍最后笑了笑，终于一歪脖子断气了。 后面的战友也赶了过来，他们把兰珍的帅旗交到了秦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