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那最悲恸的抉择
我曾遇见最动人的风景,不是大漠不是平原,而是漫天桃花惹你身影流连;我曾许下最郑重的诺言,不是轮回不是续缘,而是斜阳古道与你携手百年;我曾做过最悲恸的决则,不是大义不是苟活,而是风雪夜归同你天人永隔…… 萧瓒注视着为自己把脉的长亭,只见他皱着眉头,情况似乎是不容乐观,“我的确是被暗器银针所伤,但我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偶尔会有些眩晕。” 紧接着长亭摇了摇头,收回了手走到桌子边手扶着自己的药箱若有所思。 一旁的甘胥表情也凝重起来,开口道,“长亭,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端坐着的萧瓒倒是十分平静的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波澜不惊的开口道:“我晓得这银针一定是有毒的,而且定不是普通的毒。其实也没什么,到底是少活几年罢了。” 这时长亭语重心长的开口,“不错,此毒名为断命,本出自蓬莱后辗转至普陀,制毒之法变了又变且千奇百怪,毒性也越来越诡异凶险。我接触过这种毒的解制,此毒本是可控但却无解。” 甘胥表情瞬间一滞,“无解?”转而转头凝望着萧瓒,萧瓒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 长亭伸手拍了拍甘胥的肩膀,“堇竹莫急,在半月前我刚好研制出了此毒的解药,只是……” 萧瓒表面上是不为所动的,内心依然是有些奢望事情都能往好的方向发展,毕竟他曾承诺要好好的陪在禾唐身边,绝对不会先一步离开她。于是故作镇定,“长亭但讲无妨。” 长亭清了清嗓子,“殿下需要避世修养三年,需三年之内不问世事,到时毒素便可彻底排清。” 虽然,萧瓒不是他的弟弟,而且他也总是对他有些不屑一顾。但是毕竟他是萧桐的弟弟、是萧桐最记挂的人。因此,他当然不希望萧瓒出事。 萧瓒好好的,萧桐就不会难过。萧桐不难过,他也不会担心。所以他说的话句句都是为了萧瓒的身体健康着想。 只是这小子似乎有些不领情,“若我不如此呢?” 毕竟,天下统一的计划已经展开,若此时修养,定是乱了计划。 他与他的父皇早有约定,如今他的父皇身体越来越不好,这天下迟早是他的,四处奔走这些事情父皇是做不来,这些事只能靠他四处奔走。而这家里的江山有父皇替他坐镇,萧致奕到不敢轻举妄动。 让他的父皇在有生之年看到天下统一,既是证明自己,也是为了让父皇自豪,更是为了了却父皇的心愿啊。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求他不能够停下,不能够去隐匿三年不问朝政。 于此同时长亭也冷冷开口,“如若不如此,便会毒发不治,咳血身亡。” “殿下。您这三年……”甘胥欲言又止,他深知萧瓒的抱负定不会因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哪怕是有性命之忧。 听闻此话,萧瓒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不必说了,天下统一不能耽误,我意已决。” 长亭无奈的皱了皱眉头,身为大夫,此时他还是要规劝两句,很何况这还是他的小舅子呢:“太子殿下,无论做何时身体都是最要紧,正因为你我全是亲戚,我才讲这些话。你活在世上的牵绊很多,是你割舍不掉的。你若有事,会有多少人为你痛不欲生?” 诸葛长亭深知,对付萧瓒软硬兼施都未必好使,放任自流怕是要出大岔子,“恕我直言,你若不听我的执意如此,不出三年你便会死,你还要如此吗?” 萧瓒似乎是说给别人听,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我现在还好好的。” “你现在还好好的?”诸葛长亭冷笑一声,什么叫好好的?他替他把脉能不知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么?在大的痛苦都是强忍着,还骗别人说无事。 也得亏是个臭小子,忍着是能屈能伸,要是个丫头,得多让人心疼。 或许啊,他从小便养成了这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习惯,再多的痛也不说,可是如今,在他的面前,作为他的姐夫,他是希望他不跟这么生分的。 这样想着,语气又不受控制的严厉了起来:“我方才说不出三年会死的前提是你吃了我的解药,你可知你不吃我的解药是会活不活三个月么?” “我吃解药,三年足以。”他是悲恸的,不是因为自己只有三年的寿命,而是因为他已做不到承诺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做不到不会先与她一步离开,他做不到不让她在世间孤孤单单的…… 这尘世最残忍事情就是,你心里明确这你所剩无几的生命时长,却依然要心痛的佯装微笑跟你所爱的人说我们的未来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