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午夜难押
等十五蕊吃完饭，炎辰便带她上了一座山。 就是炎辰经常入定的那一座山。 炎辰经常过来，十五蕊却从来没来过，此时她才知道，原来在山巅的一个坑洼处，还有一个湖。 湖泊到处都有，并不少见，但是在山顶上的湖，十五蕊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点天上瑶池的感觉。 这一日，炎辰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的奇怪，不仅是人变得体贴了，语调和动作都非常的温柔。十五蕊很听话的跟着他在湖边欣赏了一会风景，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得问道：“你带我来就是看这个的？” “你再看。” 湖面上原本寂静的水开始翻滚，沸腾，搅起一片一片的浪花，天地都开始变色，当湖面再一次恢复平静时，整个湖面就好象一面镜子，里面，是一个一个的星云。 也可以说是浩瀚的宇宙。 在镜子里看宇宙，十五蕊前世看得多了去了，不就是电视么，也没什么可以惊奇的。 十五蕊抱着什么情绪炎辰并不介意，他却指着湖面的一个角落，缓缓说道：“这是帝星所处在的宇宙的冰山一角，你看这里。” 十五蕊顺着炎辰的指尖看过去，那里的世界混混沌沌一片，什么都没有，而这个混沌似乎还在扩大。 “这是？宇宙在消亡？” 炎辰点头微笑，“是的，每一个宇宙都有它们固定的生命，就好象人一样，刚出生时，宇宙开始长大，然后进入中年全盛时代，然后开始消亡，天道轮回，不可抗拒。” 炎辰的目光变得深远，“这个宇宙，正在消亡，可是它还处在幼年时期。” 十五蕊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它生病了吗？” “可以这么说。对于宇宙来说，有一种能量来源叫做生，生多，宇宙扩张，生少，宇宙消亡。这个宇宙的生现在已经非常的少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十五蕊此时才明白炎辰的意思，他是在跟她摊牌。 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十五蕊又联想起炎辰白日里种种奇怪的行为，思绪一飙千里，“你是在和我道别吗？” 炎辰下意识的转向十五蕊，他说这个话很像是在道别？是他的表述有问题么？他是在与她分享他的世界好不好。 “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减少，我要找到这里的生丢失的原因，毁掉飞羽族大皇子身上的那一颗制衡石只是第一步，后面应该还有三颗制衡石，毁掉它们，真正的盗窃这个世界生的那个家伙或许会出来，也或许他等不到那个时候。” 十五蕊越听越不明白，她目光变得茫然，“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帮你吗？” 炎辰叹了口气，他现在对十五蕊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她还什么都不懂，只有悟到真正的天道或许才能略知一二。 “好了，不说了，”炎辰手一挥，湖面上的景象消失，须臾之间，刚才那个清澈明亮的湖又回来了，“天色晚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两人就在这一片山峰打了几只小动物，然后与十五蕊一同烤了吃，等他们吃完，夜幕早已降临。 炎辰和十五蕊肩并肩的坐在山巅之上，俯瞰着整个断月崖。 崖内四处星星点点，房屋建立得错落有致，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布局清明，毫不含糊。在断月崖尽头，天与地相互混淆，就好象刚才十五蕊看到的宇宙的混沌一样。 夜风拂过，凉意渗人。 “这样的景色是美，要是天空不这么灰，有点星星该多好。” “你想要看星星？”炎辰的手放在十五蕊的腰上，十五蕊没有抗拒。 站在山之巅，处于离天幕最近的地方，却没有日月星辰，十五蕊有点遗憾，“当然想看，可是这里没有。” “有了，你看。”炎辰一手指着天空之中，在十五蕊耳边轻轻说道。 十五蕊抬头，果然见天上一颗一颗的星星相继出现，继而布满整个夜空，星星一闪一闪，看起来摇摇欲坠，摇着摇着，几颗星星率先划过夜空，带着长长的尾巴坠向大地，消失在天际之中。 随着星星的坠落，在远处混沌的地方，一个一个的蓝点相继出现，顺着断月崖的边缘处延展，宛如一条坠满蓝光的龙，蜿蜒而来，直到布满十五蕊所在的整个山头。 离得近了，十五蕊这才发现这些蓝点原来是一朵朵发着蓝色荧光的花朵，五个花瓣，简洁明了，却美得让人窒息。 一阵风吹过，花蕊之中飘出蓝黄色的光点，朦朦胧胧絮絮扬扬，如梦似幻，如身置仙境，虚无缥缈。 “好美啊！”十五蕊将她的头靠在炎辰肩上赞叹，久久的注视着眼前这不太真实的一幕，内心却有种道不明的惆怅和心酸。 就如人生，就如此时。 越是在意的东西就越怕失去，美得虚无的东西，更似昙花一现转瞬即逝。与炎辰在一起，十五蕊很幸福，幸福得不敢置信，幸福得连她都有种是在做梦的感觉，她怕一睁眼，所有的一切都失去，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空白。 毕竟，曾经的她一无所有。 炎辰似有察觉，搂着十五蕊的手紧了紧，“有我在，不用害怕。” “你会离开我吗？” 炎辰低下头，在十五蕊耳边呢喃，“不会。我会永远守着你。” 十五蕊眼皮有点沉重，“炎辰。” “恩。” “炎辰。” “恩。” “我爱你。” 炎辰没做声，将十五蕊搂得更紧了。 良久，他看着十五蕊平静的睡颜，缓缓道：“你是我的至宝，岂是一个爱字能够表达出来的？” 断月崖内恢复了正常的夜色，炎辰抱着熟睡的十五蕊回到她的房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揭开她的衣服，拿出一个小瓶子，擦拭着她背上的伤。 十五蕊背上的伤面积广，伤得深，虽然她第一时间内清除了内里的有害物质，止了血，外面的伤口还是得一点一点的恢复。 由于保养得法，十五蕊的皮肤很好，所有的地方看起来都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现在赫然出现这么大一片伤，就如冰天雪地里的骄阳，如果处理不当，就会燎原，冰雪亦会融化。 炎辰动作轻柔无比，生怕将这个平衡打破，伤害到十五蕊。 “炎辰。”十五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醒，知道炎辰在给她上药，心里有点暖暖的感动。 “别动，一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