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挖山草,老大二小子
张乜道年约五旬,算得上是村里手艺最好的郎中,几十年来治好了村里不少的奇奇怪怪的疑难杂症,村里人无不相信他的诊断。 张乜道给二奴理了伤口,抹上伤药,又把过一处脉,叹息地摆了摆头。 白氏妇人见他叹息摆头,脸色忽地煞白,问道:“郎中,我家二丫头她……” 张乜道直言说道:“死是死不了的,这伤跌破了脑袋,只要她醒得来,便没事了。” “醒得来?”白氏一时糊涂了,不解道,“郎中是说二丫头会醒不过来?” 张大郎在一旁也急了,即便他娶不了二奴,也希望能够看到活蹦乱跳的二奴,能够天天听她叫声“姐夫”,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妙手郎中,您手段这么好,您一定要想想法子,救救二奴meimei啊。” 张乜道叹道:“大郎,你也别急,既然死不了,那肯定能醒,只是醒得早晚罢了。” 张乜道说了几帖药,都是附近山上可以采到的草药,村里头治病的药都是从山上来的,那些山上采不到的,吴郎中也就没必要开了,城里如今是弄不到药的。 张大郎听了张乜道说的草药,都是自己认得的药,便对白氏说道:“婶儿,我去采去。” 见着大奴正好回来,白氏一手拉住他,对回进屋门的大奴说道:“大奴,你跟大郎一块儿去,也好有个照应。” 为了让张原胜彻底断了结亲的念想,白氏便想急切地拉拢大奴和张大郎的关系,巴不得过了今晚,他们就能成亲。 张大郎知道这是白氏有意让他俩独处,面上一热,急着摆了摆手,“不用,婶儿,我一个大男人的,哪儿需要照应。” 白氏笑道:“要的要的。” 大奴无所谓,就跟着张大郎往山上去了。 时值午后,又是夏日,即使有树遮阳,依然觉得酷暑难当,走了片刻,张大郎已是汗如雨下。 “大奴妹子,”张大郎抹一把汗,回头与她说道,“这天忒热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上去采没事儿。” 白水村邻近的山不甚高,也不甚陡峭,但山中植被十分丰富,各种花木药材也常被村民采了来,有的拿到自家市集去卖,有的便收集起来,有进村来收药的便卖与药商,若无人来收,就定期出村,卖给邻村那些无山可依无药可采的村落,倒也是一笔不大不小的收入。 张大郎和大奴上山去采药的时候,就看见山头上有不少的村民在拿锄子挖草取药。 大奴没有回答张大郎的话,顾自往山上去找张乜道开来的草药,张大郎疾步跟上,却也是无可奈何。 “大奴妹子,你咋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呢?”张大郎忍不住问她。 “怎么不一样了?”大奴回头瞥她一眼,淡漠问道。 张大郎也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就是觉得大奴似乎一下子变冷淡疏离了许多,以前是常找机会与自己搭话的,可这回自打她醒来,就不爱搭理他了。 难道是自己哪儿惹她不高兴了吗? 张大郎正想开口问问是自己哪儿得罪她了,忽见大奴突然大步往前走去,张大郎张口一顿,顺着眼望去,见前头有两村小伙儿在互相掐架,两人手里各举着一把挖草镰刀,大约是为着挖的草药而争执起来的。 大奴认得他俩,一个是田财家的二小子,一个是旺稞家的老大,他俩是张姓户这边采药最多,也是在外买卖最多的两户人家,经常为着在山上采到的药归谁家而掐架,这会儿,两个冤家碰到一块儿,又干了起来。 如果单单只是因为草药掐架,大奴也懒得理会他们,爱打不打,跟她犯不着半毛钱关系,关键是这俩小子还都对二奴心怀非念,这可就是大奴要修理他们的原因了。 大奴走过去时,两人正举着各自镰刀往对方身上劈,这一劈要是劈中了,可就是要了命的事,现下医源紧张,就是一点破伤风也可能丢了性命,更何况还是拿刀来砍人。 “你他妈的给我滚,这是我先挖的。”旺稞家老大一吼,砸下一刀,吓得田财二小子忙地松开那棵可以治疗关节疼痛以及手足麻痹的伸筋草缩了回去。 田财二小子缩了手才又横起来,对着旺稞家老大连砍几下,旺稞家老大也是个常常打架的,连连避掉他作势砍过来的镰刀,伸出一脚,把二子小子踢了个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