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买鹿鞭,鞭抽犬子父
她一路走着,便走到了白水村的市集上,这会儿市集正热闹着,各色的摊贩都卖着自家的产物,有手工缝制的衣物履袜,有自家地里种的时令蔬菜,还有哄小娃子玩的泥巴糖球。 大奴日常也很少来市集,一般要用的东西,白氏都能自己做,白氏屋后还有一片自挖自耕的菜地,旁边还有牲畜圈,不必来市集花钱买,大奴瞧着那头有个卖农具锄刀的摊子,便走了过去,摊主张福庆笑着招呼:“这是大奴吧,二奴咋样了?” 村里人都知道二奴从山下摔下来到现在还没醒,大奴笑着回答:“还行,就是没醒。”没醒也叫还行,大约只有大奴能这么回答了。 张福庆笑道:“今儿是想买些什么,我这会儿什么都有,斧子,锄头,刀把,牛鞭子,你自个儿瞧。” 大奴弯下了腰,在摊头上翻了一下,翻到一根不知什么皮做的短鞭子,显得有些陈旧,问道:“这什么皮?” “猪皮,价钱便宜,你要好的,这边还有,看看。” 张福庆把另外几条鞭子递到她手上,大奴接过来一根根看了看,发现一条哑黄色,皮质还算上层的鞭子,放开一瞧,有五尺左右长,张福庆瞧她对这条鞭子有些兴趣,便说道:“这是鹿皮鞭,昨儿个才进过来的,好用着呢,就是不能太用力抽,不然疼。” 大奴挑眼看他,“很疼?” 张福庆指着那鹿皮鞭上根根荆棘一样的刺头,说:“瞧瞧这个,都是骨刺,怎么能不疼?” 大奴站起来,忽然手底一扬一颤,整条鞭子如波浪翻卷一般,“噼啊”地一声翻起了地上无数尘土,吓得周遭路过的村民瑟然一抖,匆忙躲开,大奴细细瞧那地上被鞭斥过的痕迹,果然有丝丝的裂痕被划了开来,她眼底生笑,问张福庆:“多少钱,我要了?” 张福庆忙笑道:“不贵,十贯。”其实不要十贯,只是他瞧大奴这般爽快,便报个足有两倍的数字,趁机敲个竹杠也好的。 大奴掏出十贯来扔给他,无所谓,反正她现在手上也不缺钱,懒得跟他讨价还价了。 拿了鹿皮鞭回家,正好吃饭,大奴进屋先去瞧了一眼二奴,二奴就像沉入长眠的梦乡一般,睡得既静且闲,白氏端了饭菜进来,不无忧虑地说道:“这都睡六天了,如何是好啊?” 大奴过了来吃饭,“没什么大事,我带二奴到城里去看看大夫,兴许就能给治醒了。” 白氏听着大奴认真说要去城里,心中又是一阵担忧,问她:“城里?你一个女娃家家的,怎么带二奴去城里,咱们白水村离城可远着呢,你咋去?” 大奴低头吃着饭,漫不经心地说:“咱们家不是有辆板车吗,我拉着二奴去,总归能走进城里的。” 白氏放下筷子,苦口婆心地劝道:“大奴啊,你自打出生起就没出过这村子,知道这去城里的路怎么走吗?现在又是兵荒马乱,万一路上碰上个强盗马贼,你可叫娘怎么办好?” 大奴笑道:“娘就是爱瞎cao心,我就一路走一路问,还怕找不着路不成?我又身无长物的,强盗马贼能抢我什么呀,没事的,放心吧,娘。” 白氏哀然一叹,“你一定要去,娘也阻止不了你,好歹娘给你去问问,这到城里的路该怎么走。” 到了第二天,白氏从后屋把那辆长年不用的板车给拖了出来,上面积了厚厚的尘土,大奴便用水整个地冲洗了一下,又在日头底下曝晒了一个时辰,在车上垫了些软草堆,免得这一路上搁得二奴身子骨散了架。 大奴这边刚把车子在日头下晒上,白氏就匆匆忙忙从外头赶了回来,大奴流了一头的汗,拿衣袖去抹了抹脸,便听白氏喊着:“出大事了,大奴。” 大奴转过身来,“出什么事了,娘?” 白氏喘着气说:“那原,原胜家的带人闹到钱安康家里去了,据说两边现在正打得紧呢。” 大奴目光流转,盈盈一笑,“他们要打,让他们打去呗,又碍不着咱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