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塌倒
聂梅抱着儿子,生怕有人再抢一样,也不管祥子哭喊,抱着她跑。【】,.. 张氏哭着在后面叫她,“梅儿梅儿” 聂三郎脸色悲戚又尴尬难堪,有些羞愧的看着聂大郎,“大哥” “有些事,也该你自己去出头了。什么事都让我帮你顶着,你这辈子都会一事无成了。”聂大郎深深看他一眼,拉了云朵转身回了屋。 聂三郎红着脸低下头。 柳氏看清园大门关上,笑着说聂三郎,“这家里有事儿也不能全找大郎和云朵,三郎也该站出来撑事儿了。你可是大房以后的顶梁柱呢” 聂三郎满脸羞愧。 王荷花却脸色难看,眼神也阴沉了下来。这事儿有啥好管的聂梅自己管不住男人,让他出去偷了腥儿,还生了野种,找别人帮忙能帮得了 聂三郎是聂梅的亲哥,现在聂大郎不愿意出面,只能他帮聂梅出头。 众人议论着散开,又跑到聂家老宅外面看热闹。有人说聂梅疯了,“是不是她自己把儿子压死,受不住疯了要不然以前多勤快贤惠的女娃儿,现在变得这么尖酸恶毒自己儿子有事儿,还怨恨云朵他们了帮他们养儿子还养出仇来了” “那方二郎找别人,也是她活该嫁了人以为去当少奶奶了,让人一家子都伺候她,她又不是千金小姐” “想当千金小姐少奶奶,投错胎了自己没本事,还痴心妄想,不踏踏实实过日子,这下要遭罪了” 聂梅咋会变成这样了以前都好好地,竟然变成了这个德行甘氏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看着紧闭大门的清园,想到聂大郎和云朵的冷漠,聂梅的闹腾,甘氏心胸一阵难忍的疼痛袭来,她两眼晕了晕,急忙扶住旁边的树。 “哎呀老太太这是咋了没事儿吧”汪婆子在后面询问。 甘氏捂着胸口摇摇头,好一会,才觉得缓了过来,“没事儿,是突然有点晕。” “各人有各命,老太太您也别太气了,当心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紧的。”汪婆子说了句,看了看村里,皱着眉拐弯,上了山坡。 甘氏觉得不仅是气,更是痛心,总有种悲凉的感觉。 那边张氏还想来找聂大郎出面,他是举人老爷,说话也有分量,见识也多,算他不帮着说话,只要露露面,方家都不敢太过分啊 聂大郎拒绝帮忙,“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大郎梅儿她她毕竟是你meimei啊这两年她真的过的很苦,要是你帮她,以后她还咋过下去啊娘求求你了帮她这一次吧帮她这一次”张氏哭着祈求。 “这事三郎完全可以出面。你不用来找我,我不会帮她。那个女人已经生了方二郎的儿子,我也帮不了她你总不能为了自己的闺女,把别人的闺女外孙逼上绝路吧”聂大郎目光幽冷的看着张氏。 张氏脸色一白,看了眼云朵面无表情的脸,身子止不住轻颤,张了几次嘴,绝望的转身,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恨我们的人又要多一个了。”云朵看她出去,抿起小嘴。 “恨”聂大郎淡淡的笑,笑的朦胧似假。 最后还是聂三郎和聂大贵,又叫了不情愿的聂三贵,和想表现的聂二贵一块,几个人,送聂梅到了方家。 到方家一看,那个女人抱着儿子赫然住在方家,而且那小娃儿已经好几个月了,也是说至少一年多之前,方二郎和她好上了。 看聂家来人,而聂大郎没有来,方大郎媳妇儿瞥了眼把祥子抱过来的聂梅眼里闪过一抹冷嘲。以为仗着有个做举人的大哥,当自己是千金少奶奶了。人家却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儿,出了这样的事儿,连露面都不愿意露面。 方二郎更是底气十足,不等聂大贵几个说啥,甩出一纸休书,以聂梅没有照顾好儿子,压死儿子,不孝公婆不睦妯娌为由休了聂梅,“你的嫁妆,包括我们家给你的聘礼,你都可以拿走从此之后,你和我们方家再无一丝关系以后不要再踏入我们家大门” 聂梅看到休书,惊愣的睁大眼,瞬间崩溃了。大哭大喊着,让方二郎不要休了她,“我有做的不好的,我一定改我一定会改的方郎不要休了我不要啊没有了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不要休了我我一定会改的啊你让我咋做我咋做只求你不要休了我啊” 聂大贵和聂三郎几个过来,却完全说不上话。聂梅的的确确压死了儿子,虽然那是她生的,可那是方家子孙。 张氏也哭着祈求,又把祥子带过来。 方婆子大骂,聂梅害了她三个孙子,“要不是你作的,悟能也不会生在了七月半让送去寺庙,你死活留在家里,把老大媳妇儿四个多月的小子给克死了你自己活生生的把二儿子压死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小娃儿,你个贱人睡觉,翻个身能把儿子给压死,你咋不去死你还有脸在家里闹,你当我们方家是啥地方你以为你是啥东西从娶了你个丧门星,我们家没有一件好事儿现在你还敢闹还想再害死我这个孙子” 聂梅哭的跪在地上,哭喊着求方二郎不要休她,别的都不管了。 方二郎咬牙踹了她一脚,“滚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这个恶毒的 眼才会娶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丧门星” 滚恶毒丧门星聂梅一瞬间经受不住打击,又被踹了一脚,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方二郎直接把休书一扔,冷眼看着聂大贵几个,拱手施礼,“聂梅以前看着贤惠勤快,我不知道是装的还是迫于无奈。嫁到我们方家,生儿育女,她没有做到。悟能被照顾成现在这样,小的又被她活活压死孝顺公婆更不用提,还得我娘连同我大嫂一块伺候她这样的媳妇儿,我们方家门户低,你们还是把她嫁进大户人家,有钱人家去做少奶奶吧我消受不起” 几个来撑腰出头的人,根本没说上话,又灰溜溜的带着昏倒的聂梅回了白石村。 祥子已经把嗓子哭哑了,扭着身子,死活不愿意待在聂家老宅。他看到清园了看到山坡了他住在那山坡上和奶牛,和绵羊们一起。 张氏顾不到他,他撒开丫子一路狂奔,跑到山坡这边来。 汪婆子听见哭声,开门一看他回来,喜道,“祥子” 祥子哇一声,哭着抱住她的腿。 汪婆子抱着他哄了几句,忙到清园来跟聂大郎和云朵说。 云朵看他惊慌煞白的小脸,显然吓的不轻,让罗mama拿一盒糖果点心给他。 罗mama很快拿了几块花生牛奶糖和绿豆糕薄荷糕给他。 “祥子快谢谢少奶奶”汪婆子教给他。 祥子抽泣着看云朵,汪婆子教了几遍,才哭着说出话,“谢谢” “抱下去吧”云朵叹口气。 汪婆子应声,忙抱了祥子回了后山坡。 “聂梅肯定被休了。”云朵断定。 很快柳氏了解了情况过来,说了聂梅被休的事儿,“一个劲儿的作,这下好了,作到头了那方二郎休了她也是她自找的没见过她这样的,以为嫁去了方家,听了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当真了,在方家当起少奶奶来你这真正的少奶奶都还干活儿呢她倒好,根本没那个命,作成了现在的下场” “投错胎了。”云朵抿嘴。 柳氏嗤笑了下,“还真是既然想当少奶奶,那得投到一个大户人家去投到个乡下庄稼户,还妄想当少奶奶,真是脑子有病” 聂梅不是脑子有病,她是心理有病。云朵虽然不懂心理学,但她断定聂梅这样的是病的不轻 在聂家老宅的单间土坯茅屋里醒过来的聂梅,依旧哭着喊着要去找方二郎,“没有了方郎,我活不下去了” 闹到了很晚,村里的人连笑话都懒得看她的了。 夜里雷声滚滚,瓢泼大雨哗哗而下。 张氏惊醒过来,发现聂梅没在屋里,她浑身一个激灵,“梅儿梅儿” 院子里睡着的聂大贵下雨之后醒了,挪到到了厨屋棚子那里。听张氏叫聂梅,也忙起来。 俩人找了一圈没找见,张氏绝望无助的哭喊着,叫聂梅的名字。 聂大贵只得跑去叫了聂三郎,又叫了聂二贵和聂三贵几个起来帮忙找人。 云朵翻个身,伸手捞个靠枕抱着,闭着眼嘟囔,“聂大郎下好大的雨好大,好大。” 说的像她看见了很发愁一样。聂大郎笑了笑,把她纳入怀中,下巴在她头上蹭了蹭。 伴着雨声,云朵窝在聂大郎怀里,又沉沉睡去。 张氏几个找了聂梅半夜,找到天明,聂梅却跑回了上洋村,在方家大门外敲门,口中喊着方郎方郎。 村里的人指指点点,说聂梅不要脸,丢人现眼。 张氏和聂大贵连忙把她带回了家。 云朵听说,只抿了抿嘴,忙自己的去了。 夜里再睡觉,张氏和聂大贵轮流守着,防止她再跑出去上洋村了。 聂梅没有再跑,在家里上吊,拿着刀割脖子,还让张氏给她买一包老鼠药,她不活了。 死了几次也没死成,聂大贵怒了,“真要是想死,自己死到山上去别在家里折腾” 聂梅白着脸,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 “你想把闺女逼死是吧”张氏哭着抱住她,朝聂大贵喊。 聂大贵脸色难看的转身出门,踱步到清园来。 云朵在东院忙活,聂大郎正在书房写策论。 院子里静悄悄的,守门的小厮坐在小板凳上打瞌睡,听见有人敲门,忙起来,揉揉眼,把门打开半扇,看是聂大贵,“原来是大老爷,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是往这边走走。大郎他在家吗”聂大贵往门里看了眼,只看到壁影前的一排君子兰。 “我们少爷在书房正念书呢大老爷找我们少爷有事儿”小厮抬头问。 聂大贵抬脚进了院子。 万森听小厮回禀,看了看聂大贵,转身轻脚进了书房,“少爷聂家大老爷来了。” “请到堂屋里去。”聂大郎头也不抬道。 聂大贵拐弯到书房这边来。 万森伸手拦住他,“大老爷书房外人不得进入,您还是上堂屋吧” 聂大贵脸上闪过一抹难堪,“在哪都一样。” “书房重地,未经允许,他人不得入内。大老爷请吧”万森说着把聂大贵请到正堂,又叫小丫鬟端了茶来。 聂大贵一盅茶喝完,聂大郎才过来,洗掉了手上沾到的一 上沾到的一点墨迹,也端了杯凉茶,问他来有啥事儿。 “也没啥事儿。”聂大贵说着,打量他。 聂大郎穿着家常的棉麻长衫,简单朴素,墨发高梳,戴一支木簪,更是有种沉静淡然的感觉。 聂大贵叹口气,“家里日子越过越有了,三郎他们三郎跟着你,我不cao心。你是个好大哥,是个好长兄。聂兰她杀了人,现在是死是活也都不知道。聂梅也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我这个爹当的不够格啊” 抿了口茶,聂大郎没有接话。 聂大贵又道,“等家里祠堂盖起来把祖宗牌位供起来,圣旨也供奉起来,家里也赶赶晦气。现在,聂兰是不管她了。三郎跟着你我放心,你不会亏待自己弟弟。他有时候死心眼,人又太老实,我和你娘都没啥见识,你多教导他点。” 聂大郎依旧没有接话。 “是聂梅”聂大贵长长叹口气,“她之前好好的,她是被方家害了当初不听你的话,非得要跟那方家结亲,这结的是孽缘啊当初要是答应了顾家事情也不会到这一步了。” “如果是顾家,她更过不好。顾家的人都勤劳,是不会容家里有一尊少奶奶的。”聂大郎声音冷淡漠然道。 聂大贵又叹口气,“菊香是个有福气的。” 聂大郎没再接他。 说了一通话,聂大贵也没说来干啥的,喝了三杯茶,又起身走了。 万森微皱着眉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聂大郎目光幽沉的坐了一会,起身到东院来看云朵。 云朵正趴在台面上呼呼大睡。 其余人都静悄悄,轻手轻脚的。 罗mama蹑脚走上前来行礼,低声道,“不敢叫醒,先让少奶奶睡一会了。” 聂大郎点头,看云朵睡的口水都滴出来了,忍不住嘴角扬起,朝罗mama等人摆摆手。 罗mama领着人退到另一间屋子去。 聂大郎过来抱了云朵起来,遮住日头,抱了她回屋。 刚一挨着床,云朵醒了,看到聂大郎,嘤咛一声,伸手抱住他,“聂子川。” 聂大郎眉头微动,笑着贴上她的小脸,“做了什么梦” 云朵小脸一红,埋进他怀里,嗡声道,“你好烦人” 聂大郎笑着拍拍她,“睡吧今儿个的活儿不干了。” “好热”云朵推着他不让抱。 聂大郎亲亲她,把冰盆搬过来,拿了扇子给她打扇。看着她熟睡的小脸,聂大郎目光一点点沉下来。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够的冬三月。 云朵一边忙碌,一边打盹,也不出去晃悠,时间过的很快,一晃,祠堂那边要上梁了。 聂大郎拿了十两银子,让聂三郎去张罗上梁酒宴。 所有的工匠加上村里干活儿的人,坐不几桌,十两银子足足有余。 王荷花看着银锭子,撇了下嘴,“给这么点银子,让你去张罗。耽误几天作坊的活儿,又耽误多少工钱了” “这些银子还使不完呢大哥说了,让办好点。这也是给我的一次历练。作坊那边我总不能为了挣那两天工钱,自家祠堂上梁都不管吧”聂三郎还拿了纸笔,把买什么用多少钱都记上。 王荷花看他还记账,脸色有些不好,“这么点银子有啥好记的还记账” “当然得记花了多少,都花去哪了,要跟大哥对账的”聂三郎看了她一眼。 王荷花要帮他记,见他不让,坐在炕上,抿着嘴不说话,心里生闷气。 十两银子正好花完,几桌菜置办的还算不错。 上了梁,盖上瓦,这祠堂算完成一半了。 聂三贵看着气派的前后院祠堂,又眼馋又羡慕。问聂大郎打家具的事儿,“这得提前量了尺寸打吧”这样一套家具打下来,算不用好木料,怕是也得花一二百两银子。 “门窗不都还没打。”聂大郎看他一眼。 “这么大一院子大哥一家住还真是有点空”聂三贵羡慕的呵呵笑。 柳氏斜他一眼,“左右我们是分家出去了,逢年过节来给祖宗上香行了”她可不羡慕住这院子的人。要是都住到一块,多少糟心事儿,有够烦的。 聂三贵有些不满,这么大的院子,算前院供奉祖宗牌位,供奉圣旨,那还有左右厢房呢后院那么大,“三郎两口子也该搬回老宅来住了吧还有爹娘” “搬都搬你们要是愿意,也还都住一块吧”聂大贵道。 聂二贵还真想,刘氏是撵不走,打不走,死死赖在家里,他都不想进那个家门了。忙道,“大哥等祠堂盖好,我来住几天” 聂大贵笑着点头,“好,好。”又说聂大郎,“你和云朵也过来住几天吧” “先等屋子盖好吧”聂大郎扫了眼几个人,抿唇笑了下。 当天夜里,那间还没扒掉的土坯茅屋,轰然倒塌了。 正在屋里睡着的张氏和聂梅,聂大贵三个惨叫声顿时惊醒了附近邻居。 众人起来一看,顿时震惊了,急忙叫喊着人来,“房子塌了有人被砸在底下了快来救人啊” 等周围的人都聚集过来,拎着了灯笼,点了火把,照亮,听有人在底下叫救命,忙上手去扒。 等把三人都扒出来,众人倒吸口气。 张氏的左腿被砸断了,从小腿中间已经折起来了,断裂的骨头从rou里扎出来,鲜血流了一片。 聂大贵右胳膊断了,从肩膀处,整个胳膊都呈畸形般扭曲到后面了。身上也血迹斑斑的。 聂梅算是最轻的,胳膊腿都没事儿,只有一点外伤,不过吐了好几口血。 连忙叫了聂郎中过来,又让人去通知聂大郎。 聂三郎悲痛的跪在聂大贵和张氏跟前,哭着叫爹娘。 “房子咋咋会突然塌了”甘氏白着脸问。 众人扒开盖在屋顶的麦秸秆,看到倒塌的那一面墙,下面已经被白蚁蛀了。 “是白蚂蚁前些日子下了好几天的雨,这小屋本来时间久了,又不结实。这才一下子塌了” “不过好在人都没有大碍,命保了下来。” 那也是因为小屋盖的时候,上面只搭了一层木板,在上面盖的麦秸秆和的泥,算塌了,只要不被梁头和椽子砸到,问题不大。靠南面的墙还是往外倒的。 不过聂大贵和张氏都被梁头砸到了。 老聂家祠堂刚刚上梁,这聂大贵和张氏住的小屋塌了,众人都觉得蹊跷。 有说聂家造孽了,盖祠堂上梁请了神的,所以老天爷降罪了。 有人说是怨聂梅,因为她住在娘家,之前又压死了儿子,晦气,还身带煞气,所以屋子才塌了,砸中了她爹娘。 更有人说是杨土根的冤魂作祟,老聂家把祠堂盖起来,以后要把列祖列宗的牌位请回来了,还要供奉圣旨,杨土根的冤魂这才把小屋弄塌了,想要砸死聂大贵和张氏,聂梅三个报仇。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不寻常。 但紧要关头是救治聂大贵和张氏,聂梅三个。 聂大郎和云朵快步过来。 看着那塌倒的小屋,云朵一阵后怕,紧紧抓住聂大郎的胳膊。聂大郎一直在那个小屋住,住了十几年忍不住庆幸,这小屋的寿命那么长,在聂大郎平安离开后它才塌倒。 聂大郎低头看她后怕又庆幸的神情,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生怕他出事儿了一样,忍不住心尖发烫,伸手摸摸她的头。 聂郎中很快得出诊断结果,张氏的左腿被彻底砸断,不可能再接起来,而且很有可能坏死牵连整条腿,必须得把腿锯掉。聂大贵的右胳膊也是一样,骨头已经严重错位到后肩,手肘处断裂开,也要锯掉,还要把剩余的骨头正回来,这个他不行,太严重了,得找正骨大夫来。其余的伤他可以治,这个他治不了。 聂梅的却是最严重的,虽然她外伤不重,但肋骨被砸断了三根,内伤很重,需要卧床,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聂大贵很快醒过来,无法接受胳膊残废的事实,闷声大哭。 张氏一直到天明,从镇上请来的大夫又来了,重新救治,这才醒过来,听到自己的左腿要锯掉,聂大贵的右胳膊也废了,聂梅更是被砸断了肋骨,至今昏迷不醒,受不了打击,又昏了过去。 赶来干活儿的工匠也都很是震惊,“那小屋看着还挺结实的啊底下竟然有白蚁,你们咋没注意过啊” 注意墙里面的白蚁那屋子一直都是聂大郎住的,他时常犯病,更没啥值钱东西和私房,谁会到他的屋里去注意墙里面有没有白蚁 “这屋子真是塌的好蹊跷啊”柳氏心里忍不住震叹,偏偏还一下砸了三个人,把大房两口子和聂梅都砸的那么惨。 扭头她悄悄跟云朵庆幸,“幸亏是现在塌的,要是之前塌,大郎可要被砸在底下了”又问云朵,“给大房治病抓药的银子,是你们出的吧” 云朵点头。 柳氏抿了下嘴,“他们自己手里也有银子,那一亩地的鱼塘根本花不了那么多银子,三郎他们也有。竟然一个不出,都让你们出。” 云朵笑了笑,反正最后了,再多出俩钱也没啥了。 柳氏小声嘱咐她,“你们有钱也是你们辛苦挣的,你可不能这样往外散。他们有点屁大的事儿都来找你们。啥啥都让你们帮忙,让你们出银子。这以后的事儿可还多着呢找你们成习惯了,那些麻烦以后你们甩不掉了” “这个是自然的。”云朵笑着应声。 柳氏心惊,她只是这么偏着她一说,没想到她直接这么应了。那是准备甩掉大房了二房他们早不往来了,再把大房甩掉,那他们三房 她心里有些复杂,之前不这么想的吗大房和二房都得罪了云朵大郎,那只剩下他们三房的了,她现在突然感觉很不安。 张氏又醒来了,崩溃的大哭着,不想要把腿锯掉。 聂大贵的胳膊已经让正骨大夫,帮着正骨,也正准备要截肢。 “不愿意截肢,那条腿会慢慢烂掉,从小腿烂到大腿,你的整条腿要废了。”大夫说了一句,又去忙自己,让两个徒弟按住聂大贵,拿了锯把的右胳膊从手肘上面锯掉。 众人都不敢看,直到那大夫止血,包扎好,把那一节断臂和手拿过来。 聂大郎搂着云朵的头,把她的小脸搂进胳膊窝里遮住,“先包起来了,等会一块处理。” 张氏的腿是必须得锯掉,整个腿骨都断裂开来,森森白骨扎出rou外来, 出rou外来,看着惨烈不堪,根本不可能再接回去。 “她不愿意锯,那不帮她锯了。”聂大贵疼到麻木,声音虚弱道。 甘氏问,“要是不锯掉,整条腿都烂了,那不是会出人命” 大夫冷眼看了眼张氏,“是会有生命危险,不过要是不坏死,保养的好,应该也不会危及生命。” 那是说还是有可能会死,甘氏劝张氏把腿锯掉,“没有了腿,你保住命了啊要是留着这个断腿,整条腿坏掉了,到时候你也活不成了啊” “事实上把腿锯掉也有风险,要是一个不好,也有可能会坏死烂掉。”大夫又说。 张氏不愿意锯掉,她要是成了瘸子,残废,连腿都没有了,那她还咋活她以后成废人了啊 “腿已经断掉了,算不锯掉,也已经废掉了。你想要这个断腿,还是要活命”甘氏喝道。 张氏痛哭的差点又昏过去,算是点了头,同意把腿锯掉。 大夫又忙了好一通,把张氏的左腿在膝盖处锯掉,包扎好,“另一条腿有些断,但不严重,以后拄着拐杖,还是可以的” 张氏又昏死了过去。 王荷花看着天都下晌了,出声道,“这边小屋塌了,别的又没地方住,公公婆婆他们咋办” 一众人都看向聂大郎和云朵。 聂大贵和张氏现在这样,必须得有人伺候了。聂三郎要上工做活儿,她也要忙绣活儿,总不能让他们去伺候三个人,况且还有个聂梅这个贱人看着云朵,她又道,“清园地方大,屋子也多,人手也多,现在先把公婆挪到大哥大嫂那去吧” 甘氏也看向聂大郎和云朵,“现在别的也没地方,只能先吧你们爹娘挪到你们那几天了。” 聂大郎沉吟,“家里前不久刚又买了一批人做宫里的活儿,清园现在也没多的地方住。总不能把库房和柴房弄出来让住。不如先挪到作坊那边吧三郎平常也能照看,三郎媳妇儿也方便伺候。” 王荷花顿时一跳,“难道不该是大哥大嫂伺候让我过去伺候”凭啥让她去伺候她不去 聂大郎冷冷挑了挑眉,“我们还有宫里的活儿要忙,想着没有空闲伺候爹娘。我才没说让你们也一块拿诊费药钱,更没说让爹娘住到你们那去,不过让你们伺候一下爹娘,难道不应该” 王荷花脸色僵紫难看。 罗平上来来回话,“少爷少奶奶诊费和药钱都已经给了,一共三十八两。” 众人倒吸口气,这诊费和药钱竟然那么贵 “大老爷和大太太要截肢,止血,姑奶奶更是内伤严重,都要用到价值不菲的名贵药草,这还只是十天的药。”罗平冷冷瞥了眼王荷花聂三郎几个,回道。 聂大郎点头。 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银子,聂三郎根本拿不出来,他都不知道家里还有多少银子,但肯定是没这么多的满脸羞愧道,“大哥我会伺候好爹娘的大哥大嫂放心去忙宫里的差事好” 柳氏呵呵笑道,“还是儿子孝顺”又看向王荷花,“聂梅被休了也是因为不孝顺公婆,荷花,你可是你表现孝心的时候了” 王荷花咬着牙,脸色发青。 甘氏看的心里发沉,脸色也阴沉的不行,“儿子儿媳伺候卧病的公婆天经地义,大郎把所有的事儿都担起来了,让你们伺候一下自己爹娘,照顾一下meimei。你们要是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 王荷花死咬着牙,不吭声。 聂三郎表决他一定好好伺候爹娘,照顾meimei。 聂大贵和张氏,聂梅三人被挪到了作坊前院的偏房里,为了近伺候,罗mama让人多收拾了一间屋子,让聂三郎王荷花两口子也住下。 祠堂这边白蚁被火烧了,小屋残骸也全部清理掉,正好把院子清理出来。 停了两天之后,祠堂这边继续赶工,要赶在把八月十五前完工。 王荷花万般不愿的和聂三郎搬到了作坊这边。她是如何也都不愿意过来伺候人,再说还有个聂梅,凭啥要让她去伺候这个克死她娃儿的贱人 聂三郎皱着眉不满的眼神,让王荷花想到柳氏的话心头跳,只得跟着住过来,伺候三个人。 聂大贵除了胳膊,伤势不重,养个三五天也好了。他腿没有事儿,还是能自己照顾自己。 张氏左腿被锯掉了,右腿也骨折得卧床养着,聂梅更是得躺在床上静养,这大夏天里,吃喝拉撒,俩人还动不动哭,让王荷花简直快疯了。偏偏一会找不到她,张氏会叫她,后院全是干活儿的村人,一听知道她王荷花不伺候婆婆,又溜到一边躲闲去了。 王荷花恨的心里冒火,天天都诅咒张氏和聂梅直接死了干净了让她来伺候她们,简直恨死她了 张婆子和钱氏,郑氏几个来探望,王荷花诉苦,说聂大郎和云朵出了银子啥都不管了,都扔给她自己。 钱氏张口骂聂大郎和云朵不孝。 郑氏没说话,不愿意出银子,要出力。伺候自己公婆,有啥好抱怨的再说大郎他们已经分家出去,三郎没分家,又是亲儿子。 钱氏那边给王荷花出主意,让她想法拉云朵来伺候几天。 没两天,王荷花娘家来人,捎信说王荷花的娘病重了,让王 重了,让王荷花回家伺候几天。她红着眼,说要回娘家,又十分歉疚的请云朵帮忙看照几天。 聂三郎脸色涨紫难看,“你要是不愿意伺候我爹娘,你回你娘家去吧” 王荷花哭着喊冤,“我哪里是不愿意伺候爹娘了我都伺候这么多天,我说一句了吗我娘那边病重了,我做闺女的,总不能连照顾两天都不照顾啊” 聂三郎眼神沉痛又愤怒瞪着她,“我今早才在街上见了岳父,大哥还说你伺候爹娘虽然是应该,但也辛苦了,让我对你好点,多孝敬些岳父岳母。我给岳父割了三斤rou,两盒点心拿回家的你说前天你娘病重了,你说的是真的,还是你爹说的是真的” 王荷花一惊,脸色迅速涨紫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聂三郎看着她的脸色,两眼发红,“你不想伺候我爹娘,你直接说,竟然编这样的话来骗人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罗mama叹口气,“聂三少奶奶这三四十两银子的诊费药钱没让你们出,也是我们少爷少奶奶想着你们手头不那么宽裕。这才把银子都拿了,让你们出出力,伺候一下大太太他们。聂三少奶奶既然不愿,你们也可以花几个钱,雇个人来伺候啊只雇一个月俩月的,不说三四十两,三四两银子都花不到” 一句聂三少奶奶,让聂三郎看王荷花的眼神更加愤怒,甚至透着冷意。看的王荷里发慌,无措的解释,“我不是我也不知道娘家出了啥事儿听捎信的人说我娘病重,这才急的不行。我不知道” 聂三郎不相信,很怀疑的看着她解释。 罗mama提醒聂三郎,“还是花几个钱雇个人来吧雇来的人他们拿了钱,肯定会好好伺候大太太和姑奶奶的” 银子都在王荷花那里,她是家里管钱的。看罗mama出馊主意,她心里愤恨,哭着道,“家里根本没有钱了办了鱼塘,根本没剩下一点,这些日子给公婆买rou买鸡吃的,又花了不少,哪还有多的钱去雇个下人我们那么点来钱的,哪能和清园成群的下人比” 罗mama目光骤冷,看聂三郎的神色,“这家里有多少银子,良少爷这一家之主,不会都不知道吧” 聂三郎怒恨的看着王荷花,转身大步往家里走。 王荷花急忙拦着。 万淼快步跟了上去。 家里的银子都锁在柜子里的箱子里。钥匙在王荷花那里。 聂三郎没要来钥匙,拿了锤子砸锁。 王荷花哭骂着,“聂三郎你听人挑拨几句,回家来发疯砸柜子你不想过了是吧” 聂三郎一把甩开她,嘭的把锁砸开,拿出里面的箱子,又开始砸。 王荷花哭骂的拦着,不让砸,这里面还有她的私房钱呢 外面甘氏和柳氏等人都赶过来。 聂三郎已经把箱子砸开了,倒出里面的银锭子银角子和一吊吊铜钱,足足二十多两银子。 “这还有我的私房钱我从娘家带过来的私房钱也在里面”王荷花急忙喊着上来抓。 聂三郎忍不住眼泪涌出来,“你总喊着没有银子了,让我想办法弄银子,让我找大哥寻路子你不想伺候爹娘,骗说你娘病重,要回娘家去” 王荷花又慌张的解释,“不是的不是我是我娘家来叫我的我根本不知道出了啥事儿” “你回娘家去吧拿着你的私房银子我雇个人来伺候我爹娘”聂三郎擦擦眼泪。 “不不”王荷花不同意,聂三郎被人挑拨了几句,这是要休了她吗话没说出来,感觉肚子一阵绞痛,急忙痛叫一声,捂住肚子。 聂三郎以为她又骗人的。 柳氏惊呼一声,“有血” ------题外话------ 这个月都没脸求月票,可还是看到一大堆,sh乃们了,群么么么么 ̄3 ̄╭.~搜搜篮色,即可全文阅读后面章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