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风沙吹过胡杨林在线阅读 - 第三十一章 痛苦的志刚

第三十一章 痛苦的志刚

    料理完中奇的后事,莫志刚到单位去汇报这次出差的工作情况。当他汇报完之后匆匆返回家中时,却发现张媛和美花不见了。这大冷天的,她们能去哪啊?他紧忙到高工家里打听,高工说张媛回娘家了,临走留下一封信。莫志刚急忙打开信,张媛的笔迹工整清晰:

    “志刚,我走了。我不想说的太多,只是想对你说,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这次的离开,非冲动所致,是我经过慎重考虑后的决定。放心,我会照顾好美花。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我。八仙桌的抽屉里有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你签完之后交给街道办事处的李主任。张媛亲书。53年12月29日”

    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莫志刚,又突遇妻子出走,难道好端端的家就这样妻离子散了吗?莫志刚再坚强也挺不住啊,他一边嚎叫着:“不,张媛,你给我回来!你这是要我命啊。。。。。!”一边往火车站跑去。

    火车站里,人乱如麻。沈阳站历来是东北地区的交通枢纽,南来北往的车辆穿梭不断。莫志刚慌乱地寻找着,见到抱小孩的就赶紧追上去,跑的满头是汗。

    他到了开往辽阳方向的检票口,正好列车还没检票,他仿佛看到一点希望:张媛只能去辽阳,那是他的娘家。莫志刚并不知道,就在他出差期间张媛收到她大弟弟的来信,大弟在本溪已安家落户了,此时的张媛已坐上了开往本溪的列车。可怜的莫志刚站在检票口,一个个地搜寻着,直到最后一个旅客的离去他才黯然离开。

    莫志刚失魂落魄地返回家中。家,已是冷冰冰的家了,往日的温馨荡然无存。看看清锅冷灶,看看被褥衣帽,还有中奇的小床,莫志刚悲从心来。他扑倒在床上失声痛哭!七尺男儿如此大放悲声,那内心的痛苦非亲历是不能完全体会到的。是痛苦万分,是伤心至极?是老天不公,还是悔恨交加?都有了,当然还有他说不出的委屈。

    他到单位以后知道张媛看到了那些信件,他怕张媛误解,就把信件都带了回来。想跟她解释一下,可来不及解释,她就走了。他想跟她把自己和李琴的关系从头到尾说给她听;他想告诉她,他和李琴之间是清白的;他想掏心窝地跟她说,以后会踏踏实实地和她过日子,好好疼她,爱她,共同把美花抚养成人。可这一切都晚了,她就这样毅然绝情地走开了。

    还有,到刘凯那,完全是出差顺路,刘凯盛情邀请,于情于理都不得已而为之啊。自己只停留一天,哪想到中奇会病,都是天不作美啊!想到这莫志刚心有不甘啊!不行,一定要找到她,跟她说清楚,不能叫她带着误会离开。还有她一个弱女子带个孩子无依无靠的以后可怎么生活啊,必须找到她!

    想到这里,他止住眼泪,他在思考张媛可能去的几个地方。他要一一找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

    他先去的辽阳老家,没找到,得到的消息是老太太去了儿子家。志刚知道张媛的大弟弟张涛在本溪钢铁企业工作,是开大车的司机。知道张媛的小弟张明在西安读书。估计是她去大弟弟那的可能性大一些。他和单位请了长假,先到本溪去寻找。可是当他到了本溪才发现,这本溪的钢铁企业实在太大了,有几万人,工人都分散在各个下属企业,可他具体并不知道张涛在哪个企业。他来到总厂人事部门打听,可那时候是恢复重建时期,人事档案还没有健全。无奈,他就在市内的下属企业开始逐一寻找,几天时间过去了,也没有找到。

    别人告诉他在南芬还有三家直属企业,也许在那里?莫志刚决定去那里再看看。他买好了去南芬的火车票,来到站台里等候。很快,一辆旅客列车进站了,他未加思索地上了车,脑子中还在想着到了南芬先去那个厂子找寻,有人告诉他露天铁矿里有很多人在开一种超大型的运矿石的车,在那里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对,就先去那里!但愿能在那里就找到她,找到她,无论如何要把她接回家里来。中奇的离去,确实对她打击太大了,她太痛苦了,她承受不了,我必须要好好安慰她,以后不会叫她受一点委屈的。

    列车飞速疾驶着,莫志刚的思绪还在延伸。他又想到了中奇,如果他活着,张媛不会离开的,那我们一家四口该有多幸福啊!

    这世间的事情要说顺利的话,那是真顺利,就犹如神助,好多难办的事情到那都会迎刃而解,而要说不顺,那是喝口凉水都塞牙。这莫志刚算是最不顺的了。此刻,他坐错了车,坐的是相反方向的车。这趟车是开往沈阳方向的,他发现时这车已是行程过半。无奈,莫志刚只好顺势回沈了,他安慰自己:也许张媛回心转意已经回来了呢,或许她和女儿现在正在家中等待自己归来?

    莫志刚下了车匆匆往家里走去,天渐黑了,各家室内的灯光相继亮起来。他期盼着自己家的灯是亮着的,那温暖的黄色灯光他再熟悉不过的了。每次自己加班很晚回家,老远地望见的就是自己家中的桔黄色灯光,那灯光像一股暖流一样,温暖着他的心,推动他不由自主加快脚步。

    啊,暖暖的灯光,你现在还会向我招手吗?你知道吗,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期盼你啊,你的女主人她在吗?她若在,就一定会燃亮你!

    走近了,莫志刚走近了自己的家。他什么也没有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