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鹿神亡
“天儿——天儿——”山林间一阵吆喝传来。 “谁？”小天吓得一哆嗦转身看去。 “爹？你怎么找来的？”当看清来者小天急忙上前搀扶老汉。 张老汉喘息着笑道:“我打了一辈子猎，还能找不到你个小崽子？” 小天听后笑着挠挠头，这话不假，张老汉以前确实是村里有名的猎户，只是现在年岁大了，已经五六年不进山了！ 张老汉缓了口气接着道:“天儿，你觉得二丫怎么样？” “二丫很好啊！”小天不明白老汉为何如此问他。 “那你是同意了？”老汉开心的道。 “同意什么？”小天有些糊涂。 …… “在那边，快拦住它们！”这时一阵急呼传来，打断爷俩的谈话。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两头鹿向自己直奔而来，其中一只衰老的母鹿腹部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那暗无光泽的皮毛，脖子上还有一块残缺的痕迹，不过看上去年月已久。 二鹿见到前方去路被截先是一惊，随后年壮的雄鹿上前一步将老鹿护在身后。 老鹿见到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顿时沮丧万分，知道今天劫数难逃，拱着雄鹿的身子劝它独自逃命。 雄鹿不离不弃对着爷俩做着防御姿态。 “鹿神！你是鹿神！”张老汉看到母鹿脖子上的伤痕认出对方，这个疤还是当年他给留下的。 十五年前的隆冬，小天刚刚来到这个家，当年的大雪封山一个多月，张老汉家里连柴火都烧光了，更不要说吃食。 为了小天有口饭吃，老汉毅然冒死进山，可喜的是抓到了一头刚刚产崽的母鹿，于是他将母鹿牵回家，没想到母鹿竟欣然用自己的乳汁喂养起小天。就这样一晃三个多月，待春暖花开时鹿母子才离去。 老夫妇二人为了感激母鹿，在家中给它立起了长生牌位，奉为鹿神。 雄鹿见到张老汉上前双眼冒火喘着粗气深深的低下头，将一对鹿角对准他。 “爹！小心！”小天急忙上前防止其出意外。 “孩子快过来，这就是爹常跟你说的鹿神，没有它就没有你的今天啊！”张老汉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激动的拉着小天道。 母鹿此刻也认出了老汉，对着壮年雄鹿嘶鸣了两声向老汉走来。 “哈哈！儿啊快看，鹿神也认出我们了！”张老汉开心的拉着小天上前道:“鹿神快看这就是小天，当年你给喂大的。” 母鹿来到小天身边嗅了嗅，辨清他的气味后，伸出舌头深情的****着他的脸蛋，接着用头把那头壮年雄鹿推过来。 老汉见状疑惑的问道:“这就是你当年的那个崽？” 母鹿点点头，张老汉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小天这就是你鹿哥，当年你还和它躺在一起吃奶那！” 雄鹿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小天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不觉自己就多了个畜生哥哥。 …… “就在前面快追！”嘈杂声越来越近，母鹿见状变得更加狂躁，双眼冒出实质般的血光。 “说好了都不许用功力，不然就没意思了！”嘈杂声中那道天籁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天身不由己寻声看去，那不正是先前对自己有恩的冰儿姑娘吗？ 鲁子楼哈哈大笑一声:“放心吧冰儿姑娘，您的吩咐在下怎敢不从？”话语间一行人已经来到小天父子面前。 当看到眼前的小天父子后，鲁子楼冷哼一声:“嗯？又是你们，刚才放你们一马，这次竟然敢抢本公子的猎物，你们这些贱民真是得寸进尺。”说着弯弓搭箭对准小天。 “二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二公子你息息怒气听我说，我们不是故意打搅公子的雅兴，这事说来话长，请您听我解释。”张老汉急忙上前将事情原委讲述了一遍。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二公子捧着肚子道:“你个老王八蛋能不能编个更好笑一些的故事？” 他指着小天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小畜生是这头鹿的干儿子？” 那名黄衫少女听后感动的暗自落泪，二公子见状笑声戛然而止，急忙怜惜的问道:“冰儿姑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这母鹿好生有情意！”女子楚楚动人的道。 二公子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愤怒的对着张老汉道:“哼！你们信口开河惹的冰儿姑娘独自伤感，今天若是饶了你们，显得鲁家没了章法，都去死吧！”说着挥手间一阵罡风向着张老汉他们扑面而来，要知道这冰儿姑娘在鲁家的地位非常特殊，平日里也极少愿与鲁家弟子接触，此次鲁子楼是想尽一切办法才讨得其欢悦，愿意一同前来狩猎。本想借助这次难得的机会以表倾慕之心，没想到接二连三的被小天父子坏了气氛，他心中怎能不恼？ “小心！”小天看到对方动了杀机，急忙大叫一声，向前面迎去，准备为父亲挡住这致命一击。不料眼前黑影一闪，定目一看原来是母鹿拼尽全力窜到自己身前。 只见其气息猛然暴涨，哪里还有刚才的颓废之色，周围空气顿时凝固，萧杀之气弥漫开来。 “这是？”鲁子楼心中一凛，只感觉那股狂暴的气息似乎瞬间就要将自己撕裂，他想要挣扎反抗，但却无法抬起一根手指，令自己自负的撼甲神功此刻竟然一丝也运转不起来。 “它是什么？难得是接近化形的凶兽？”鲁子楼惊恐的自语道，他真后悔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个恐怖的存在。 “我要死了吗？不可能，我是鲁家的绝世天才，我是大气运者，我鲁家有上宗的庇护，我绝不会就此夭折的，不可能，不可能……”鲁子楼在心中歇斯底里的狂吼。 就在他绝望之时，那道无形的压制竟然减弱了。只见母鹿双目间实质般的血芒渐渐退去，一声叹息仿佛从它口中发出，接着只见其变得更加虚弱，双腿一软跌跪下来。 小天此时从短暂的失忆中回过神来，感到周围压力散去，他茫然自语道:“好可怕，刚才那是什么力量？竟然让我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当他定目看向眼前时，只见早已清醒过来的鲁子楼看着面前虚弱不堪的母鹿恼羞成怒的大喝道:“哼！不管你是什么？今天都得给我死！”说着取出怀中一道黄符对着母鹿甩出。 黄符随风漂浮上金光流转，顷刻间化作一只滔天巨手对着母鹿拍下。 叫冰儿的女子正惊讶的在心中猜测着母鹿的真实身份，当感到周围罡气的剧烈波动后急忙举目看去。只见空间被灵符所化的巨掌撕裂，形成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后顿时花容失色:“巨力符？他疯了吗？如此珍贵的符箓竟然就这样用掉了！” 母鹿看到巨掌迎头落下，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心中顿时充满不甘，它深情的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儿子，又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天，心中无数温情无处倾诉…… “砰——”掌风落下，母鹿瞬间化为一团血雾，周围山石轰然崩塌，小天被狠狠甩出十几丈，幸好那符箓不是针对他来的，不然此刻肯定神形俱灭。 “不——”小天悲痛的大叫一声，声音将远处被震蒙了的张老汉惊醒，当看到满天的血雾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跪在地上仰天大哭道:“鹿神啊！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知恩不报，这叫我小老儿如何为人啊！”说着悲切的向身边大石一头撞去。 “爹！”小天忍着全身伤痛，一个纵身跑过来抱住他。 悲痛欲绝的雄鹿则无力的跪在原处，望着那团殷红的雾霾双眼流出两行血泪。 “哈哈！既然你们这么有情有义，那就一路同行吧！”鲁子楼看到大患已除，心中顿时意气风发，说着又是一掌击出，准备将小天父子一同击杀。 “让他们走吧！”此时，叫冰儿的女子抬手挡住他的掌势冷然道，此刻她身上再也没有先前的温柔，反倒有一股冷冷的杀机。 二公子鲁子楼心中一凛暗自道:嗯？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修为，不愧是来自那个地方……且罢！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得得罪她，哼！等以后你成了我鲁家的儿媳，我看你还敢如此嚣张！ 心中有了定夺，他缓缓散去手上的罡气，对着小天父子冷冷的道:“今天冰儿姑娘一再为你们求情，为了不薄冰儿姑娘的面子，我暂且再饶你们一次，如有下次杀无赦！” 随后皮笑rou不笑的对着少女道:“冰儿姑娘别因为这些贱民扫了雅兴，我们到那边看看吧！” 少女点点头向前走去，临行前，少女看着雄鹿和小天父子不忍的叹息一声。 见众人离去，小天安抚着怀中的张老汉道:“爹，你不能做傻事啊！你死了鹿神也不能还生，你怎么忍心抛下我和娘！”说着一口鲜血喷到老汉脸上。 正自伤心的张猎户见状吓得一把搂住小天痛苦道:“孩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爹，爹听你的好好活着，你也不能出事啊！”说着再度留下浊泪。 此刻小天体内肋骨寸断，要不是一口气撑着，早已没了气息。现在危机已过，那股气息一松，生机顿时不断流失。他的瞳孔不断放大，渐渐失去意识，心中暗道:“我真的要死了吗？爹娘的养育之恩尚未报答，鹿神的大仇尚未报，难得我就……”张老汉的声音在他耳畔渐渐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