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就一章 魔化风暴酝酿时
由于物质、能量,都会成为导致跃迁事故发生的潜在因素,因此一般来说,星船跃迁,都会选择在恒星系之外。 空阔的宇宙深空,平均分配、每立方公里甚至只能数到几粒灰尘,对跃迁的影响,自然是足够低。 魔改后的搞事号,同样也选择遵循恒星系外跃迁的潜规则。 相比于之前,如今的搞事号,整体风格变得更加凌厉、险峻。 在塑造这一风格的诸多具体事物中,又以狰狞锋锐的棱角最为吸睛。 凯恩这次没有出动不周山号迎战。 五天前的战事结束后,不周山号便进入了一个为期十天的养护及微调期。 像许多人一样,凯恩也一度追求过一劳永逸。 用极致的技术,打造极致的造物,永远强大,永不过时…… 而最终,他认识到,除了死亡,没有什么是一劳永逸的。而死亡,代表着成为过去式和被淘汰。 为什么说生命是宇宙中的奇迹? 就因为它是‘活’的。 而‘活’的典型特征,就是进化。 进化,又可以看做是为了适应当前环境,甚至凌驾于当前环境之上、更好的利用,而进行的一系列自我改变。 于是凯恩明白了,所谓的完美,就是永远比当前环境高半个格位以上的活体。 领先、凌驾、利用、甚至掌控,这就是完美。 于是很自然的,这一认知通过技术,在凯恩的造物上得以体现。 不周山号便是一个例子,它是活的。 这个活,不仅仅体现在活体金属、邪神细胞的技术应用,还在于从设计之初就确定的、只要存在、就永不会终止的微调cao作。 所以不周山号的养护,要比一般舰船复杂的多的多,只不过具体由米兰达cao心,舰载AI配合执行,以至于达成了傻瓜式,扔到那儿不用管,自己就能变得更强。 相比于不周山号,新打造的格雷迪厄斯舰队的诸级舰船,就没有这样的逼格了。 对这类量产制式舰船,凯恩都懒得起名,尽管它们每一艘都比这个世界人类帝国的同类舰船更出色,但炮灰的命运从诞生之前就已经注定,若其有灵,大约也会哀叹同样是舰船,投胎好坏,差异巨大吧。 这次迎战搞事号的,便是格雷迪厄斯舰队的一部分。 三十三艘各色战舰,以亚光速离开恒星系,在‘院’门口抵挡搞事号不怀好意的造访。 相较于搞事号矮行星级的体格,这半支舰队,的确有那么几分蚂蚁挑战食蚁兽的感觉。 但战争这件事,既不是比大小,也不是比多少,孰强孰弱,还要打过才知道。 对此搞加索倒是很有自信。 只不过如今的它,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张扬和意气风发。 按照正常的泰拉时计算,搞加索在亚空间滞留了七十年零四个多月。期间,它经历了太多常人做梦都梦不到的诡异事件,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折磨和扭曲。 不过这些,都远比不过孤独所带给它的打击巨大。 德米吹死了。 为了让被放逐的那部分搞事号舰体重新融合,德米吹被献祭。 毛迪生也死了。 为了让搞事号逃脱成为亚空间漂流棺材的厄运,或者说,为了及时修复搞事号,使之再度具备自由出入亚空间和实体宇宙的特殊能力,毛迪生也被献祭。 于是搞事号有了自己的灵,并且获得了来自德米吹和毛迪生的两相天赋,自行寻路和自我进化。 两次献祭都是搞加索主导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乐于这么做。 如果有的选,搞加索宁愿是活生生的德米吹和毛迪生陪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化作搞事号的特殊能力。 而连好基友都献祭了,搞事号上的其他兽人,也就不算什么了。 现在的搞加索是孤家寡人。 当然,魔改搞事号上如今并不缺战力。混沌生物,以及混沌化的兽人,相较于过去,它们更强大,但却丧失了原本的风格,以及最为重要的Waaagh精神。 如今,它们只是被混沌之力侵蚀的实体宇宙的生物之一,是混沌意志的表达,邪神的走卒,以及悍将。 在搞加索的意识深处,是有些怀念曾经的时光的。 它这次再临格雷迪厄斯,心中隐约保有一丝侥幸,那就是在战场附近,能找到一些兽人的残余。 而这份侥幸,被残酷的事实击的粉碎。 凯恩本身就很注重细节,米兰达更是将这一特点提升到一个新高度。 五天前的战场,如今空空如也,别说是巨石舰、连兽人孢子都找不到哪怕一枚。 而这样的情况,进一步刺激了搞加索,它的眼中闪动着猩红的光,比毛迪生的那只镭射机械眼释放的光芒都不遑多让。 躯壳恶魔化已经超过60%的混沌兽人大军阀搞加索,此刻心中已经被复仇的恨意塞满,它要毁灭一切,而这次它不会退缩。 虽然鲜少有人知晓,但必须说,搞加索如今的传奇值已经颇高。 可在凯恩而言,还是有些不够看,即便他知晓了搞加索的过往,见证了其生命中的那些危机一发、艰难求存、高光时刻,怕也只是会点评一句:又一个被逼疯的。 有些失败值得同情,有些失败不值得可怜。 搞加索这种,凯恩觉得应该算是后者。 杀人放火金腰带,名毁人疯也活该。 既然选择了这条远离无辜的道路,那么便只以成败论英雄,其他说多了都是矫情。 一如几乎所有星际战士团,都有自己的悲情过往,所以别给自己的堕落找借口。 残酷者奥森就从不给自己的堕落找借口。他视堕落为主动掌握自己命运的选择。而这个选择,是从自私开始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渐渐觉得为帝国、为人类打生打死很委屈。他们不值得他这般付出。 而这种想法,又是从骄傲开始的。 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就像现在邪教头目们又一次蛊惑煽动时所言的那样: “低等生物,必然处在食物链的下层,而被更高等的生物食用或利用。这是自然规律。收起你们那肤浅的怜悯,将注意力集中于成为高等存在的伟大事业上。” “现在,机会就摆在你们的面前,只要顺利完成任务,便能获得这种进化果实,它是超凡的,是不存在于实体宇宙、哪怕在神秘的亚空间,也较为稀有的珍宝。它能让生命跃升,正式开启成为更高等生物的跃升之路。” “有人可能会说,这些任务风险不小啊!确实,可我要反问,这世上,做什么事没风险呢?即便在路上走着,也有可能被高空落物砸到,被酒驾开车撞到。高回报伴随高风险,也是世人皆知的常理。所以,不要说风险太高这种傻话,而是问问自己的内心,踏上非凡之路的渴望有多浓烈。” “有人可能会问,任务失败了怎么办啊?未胜先算败,很踏实、很老成。但我建议踏实老成的人,就去过踏实老成的生活,对这残酷的市道视而不见,闷头苦干,同时祈祷不会有什么外力、破坏自己易碎的小日子。” “而那些致力于提高自己的生命等级、从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尽可能多的掌控自己的命运的人,就不要分心去想什么失败了怎么办。而是将这份忧虑化作上进的动力,告诉自己,没有退路,前往也没有路,我们必须跳跃 攀爬,才能越过平凡与非凡的天堑鸿沟,开始攀登高等生命的险峰。” “这就是跃升的含义。不走寻常路,助跑、跳跃,抓住改变命运的机会。”邪教头目又一次的高举手中的所谓进化果实。 在场的信徒们,贪婪的注视着那色泽鲜艳欲滴、不时明灭着光芒的神奇果实,好多人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他们却是不知道,就在于他们一墙之隔的密室中,吃了进化果实的人是何等样的结果。 “抱歉,该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自己没能扛过去,不能赖我。”某资深混沌信徒看着好友变成一堆难辨形象的血rou垃圾,喃喃自语。 而他旁边、是几名抱着肩膀冷眼观瞧的同僚。 等到目标结束了癫狂的挣扎,其中一人撤去了隔离罩,用一把亵渎匕首刺入还在抽搐的血rou中。 片刻之后,亵渎匕首尾端的宝石发出了光亮。 “嗯,这血rou还可以,能做混沌之卵的基料用。”…… 由于要搞事,邪教这次主动嘉奖了一批平时表现优异,和积功未尚者。 邪教的兴衰,除了跟创办者的能力、以及社会大气候息息相关外,超凡资源,无疑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 作为混沌势力的终端组织,大部分的邪教都无所谓忠诚、而有奶便是娘。 残酷者奥森并不精通这类蛊惑cao控凡人的邪教神棍之道,但他麾下的干将之一畸变之父艾伯特,却是由之起家的,堪称业务精通。 在这个超凡真实存在的世界,大多数成功的邪教头目,都不是贪图享乐的骗子。毕竟以他们的神棍能力,如果只是贪图一般的享受,无论是在国教奋斗,还是组建兄弟会之类的社团,又或加入某些公司,都能有不错的收获,没必要冒着被残酷刑罚蹂躏、外加火刑的风险搞邪教。 艾伯特原本就是一名野心勃勃的神棍,为了让自己强大,他自学了心理学、生物学等多门课程,并有着硕士以上学位。 可以说,若是他走正路,也足以成为受人尊敬的社会人才,但他看不上眼凡俗的攀爬之路。 他的父亲是一名皮匠,这决定了他若走凡俗的攀爬之路,穷尽一生,也摆脱不了为贵族服务的命运。 更何况,哪怕是那些功成名就的贵族、拥有特权的豪门人物,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 其生命脆弱,并且受制于各种潜规则,以及更强大的权势人物。虽然可以左右很多人的生死,却也有可能被一名暴徒血溅五步,或死于一杯毒酒、一颗子弹。 当然,他也承认,混沌之路也不怎么好走。 但他这个人一贯心高气傲,也足够自信,他一向认为,只要有时间、有路,他就能走到一个绝大多数生命都只能仰望的高度。 投靠奥森,也不过是艾伯特一时的权宜之计。 他近两百年来,主要专攻生命的超凡向课题,最终自然是为了能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时间,说白了就是追求长生久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