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五二章 一切都是为利益
公司联合组织找来了弗兰克做开路石。 于是隔了一天，弗兰克和迈克这对老友在灵异区入口处相逢。 迈克的觉悟其实也是一点点提升上来的。 刚回春的那些日子，最是放飞，觉得这下又可以混一段时光了。 他也算是看透了世态炎凉，年轻时的雄心壮志都消磨光了，真流浪汉的劲头十足。 但福至心灵的引导艾丽卡四女找到凯恩之后，得了超凡的法门，能修行了，懒汉日子便不肯过了。 毕竟能堂正做人，没几个肯做惨兮兮的流浪汉。 前途有光，不说唾手可得吧，成功的代价也比过去低的不是一点半点，干嘛不奋斗一把呢？ 于是迈克除了正点看门，其余时间就跑去灵异区实践。 其实凯恩并没有给他固定上下班的时间。 在凯恩看来，能在拜访他之前跟迈克互动的人，也算是有缘法，可以一见。 毕竟当时通往灵异区的道路，就算是七十层往上数，也超过百个，这么多路，非走七十二层中间的这条，还能跟迈克互动，还是需要些运气的。 迈克一开始也没有定死时间点。自认为是近乎自由职业者，反正一天过半的时间在那里糗着，包括睡觉，期间有什么事，说离开也就离开了。 后来星野美莎让人放出消息，伯丁顿公司开悬赏让佣兵探路。 迈克藏在暗处，看在眼里，也算是一定程度的见识了凯恩的手段。 而艾丽卡庇护葬爱家族、大闹伯丁顿核心区，逼得伯丁顿公司全线收缩，悬赏也不了了之，让他愈发的感受到凯恩的强力。 这时候，他对凯恩的态度，就是真正的与有荣焉了。 为这样的大佬做事，哪怕是只是看个大门儿，也觉得挺带劲。 另外，他修习凯恩传授的光之技艺，也去进行实战。 在伯丁顿公司开悬赏前后，先后遭遇了以狩魔为生的一伙人，和为了悬赏猎杀怪异的一伙人。 第一次是拯救，由于救了几个在圈子里颇有些名头的狩魔人的命，这几个人真心为他宣传。因此名头迅速打响，还有了舞光者的绰号。 也正是因为这样，星野美莎才注意到这个经凯恩传道授业，就很快崛起的人，进而知晓凯恩竟然能培训超凡者的。 再往前推一步，凯恩传道授业，自然是迈克自己说出去的。 凯恩自从进了灵异区就没离开过，四女也不可能说，其他人更是完全不知道。 迈克成为流浪汉前，就一度因生存压力大，而有了酗酒的毛病，后来人生失败，更是数次险些将自己喝死。 所以从某个角度讲，也算是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虽然成为流浪汉后，没有了酗酒的条件，也就那么不戒而戒了，但有机会还是会喝几杯，吹牛打屁，甚至像很多酒鬼那样，一个人窝在角落自说自话。 最初的风声，就是在他某次开怀畅饮后露出去的。 伯丁顿公司开悬赏后。 迈克实战练习时，又遇到过几次冒险者。 他当初能在穷困潦倒之际提醒凯恩灵异区有怪异，就足以证明本质不坏。 同样的，当他看到有冒险者面对怪异陷入险境，一般也不会见死不救。 尽管他知道，这些为了伯丁顿公司的悬赏而临时组队跑灵异区砍怪异的人，可以说是凯恩的敌人，但他还是于心不忍。 那些武装到牙齿，看起来就是老手，又或形象不够光正，凶横以及邪气逼人的，他也不会插手。可那种看起来就是菜鸟，拍脑门入行，想赚几个玩命钱的，他是会帮的，并且能劝就劝几句。 这碗饭是真不好吃，他自己是有感受的，有义体武装，人类在反应、动作、力量方面，跟普通的怪异比，到也勉强能打的有来有往，再发挥智商优势，确实能狩猎成功。 但这里边有个悲催点，那就是不知道怪异有什么不讲理的类法术异能。 看起来是个弱鸡，但性命攸关开了异能，顿时不讲理的让人无语，以至于形势突然逆转，然后团灭。这种事也不是发生了一次两次了。 因此那个怪异等级评估，就是参考。谁要是将之奉为圭臬，认为低等级就一定能轻松拿下，那就离死不远了。 但大多数趁着伯丁顿悬赏而赚点探路钱，除小怪钱的临时冒险者不知道这些。或者说就算知道，也等于不知道，本就是带有赌徒心理的搏命，尤其是一次次见别人成功，就按捺不住，觉得自己也不妨赌一把。 迈克很理解这些人的心理，也知道这类人大多不是为了挣钱享受，而是需要一笔钱救急，又或尝试扭转命运，比如永远攒不够的启动资金，有一笔横财，就能开自己梦寐以求的小店，或许就自此转运，摆脱了恶性循环的困境。 这也是他愿意对这类人伸手的原因。 舞光者迈克的名号，也因此愈发的响亮。 生活也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变化主要不是因为经济上摆脱了拮据，而是来自他人尊重。 那么在闲暇时间，迈克也不可能不思考为他的人生带来亮光的凯恩。 甚至，正是因为有了鲜明的、丰富的对比，感受变得更清晰了，他越来越觉得凯恩传授的超凡技艺不凡，敬畏之心，也就与日俱增。 知晓艾丽卡大闹伯丁顿公司之后，迈克意识到，以公司帝国为代表的资本们，终究还是容不下新出现的力量人士跟他们分蛋糕，得好一番切磋，才会承认凯恩的地位是跟他们平起平坐的。 从有了这种认知后，迈克就越来越自律和正规了。 从自然时的晨光初现到夜幕降临，他就在那里，不管是修炼冥想，还是整理装备，又或只是发呆，他都在那里。 不可避免的，他成为了名人。 一开始还只是狩魔人，冒险者什么的。 主要是因为他的路数与众不同，其他人都是以科技手段作战，唯独他是以超凡手段，并且卖相还极佳。 这个世界的超凡出现，并不寻常。 可以说，是当年从白洞活界过来的神祗们，被这一界剥夺了相当一部分超凡法则，互相影响之下，才有了超凡。 并且，由于魔兽宇宙那边的极度黑暗特性，以及神祗们走暗影界噬渊罪魂之塔路线，导致这边率先显性的就是地狱体系。因为这方面的法则相对完善。 法则自然影响到了每一个生灵。 这也是迈克有超凡资质的主因。 但有和普遍显性，至少还差着几百代人的差距。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超凡环境，是一个正在一点点孕育成熟的状态。偏偏地狱体系先一步上线，并不可避免的在互动中被催熟。 因此如果任其发展，这个宇宙将开启残酷时代。包括人类文明在内，很可能被怪异虐的文明倒退，苟延残喘，能不能熬到曙光出现那一刻，都是个问题。 光凯恩来了，他就是文明的曙光。 解铃还须系铃人，作为追猎诸神的人，他能够平衡诸神非自愿蜕下的法则影响所带来的负向变化。 可惜，光凯恩逼格高，背后有造物主撑腰，拥有的法则都是成体系完善的，无法使用立刻就会沉睡，并换一套能用的，天道从他身上扒不下来所需的正向法则。 最终就得看他肯不肯给。 从这个角度看，迈克是个好的开端。 不过这个嫩芽正在饱经考验，继狩魔人、冒险者带来的人性考验，先是三井公司，后是公司联合组织，财富考验也来了。 这两关，迈克都安然度过了。 他没有因某些人捧他、尊敬他、又或另一些人嫉妒他、挑衅他、或干脆怼他，就情绪失衡。 他也没有因公司送钱、送妹子、各种逗他开心，又或反过来威逼恐吓，就蒙了心智，又或丧了胆气。 这都是他之前几十年人生经历的功劳，几历成功与失败，在享受缓慢的等待死亡降临的那种痛楚过程中，又奇迹般的重新开始……对于人生，对于追求，他比大多数人看的更透彻。 然后，心性考验到了。 弗兰克，他唯一挂念的老友，同时也是最让他感到愧疚的老友。 弗兰克落魄，而不得不举家离开大洋城，去荒野寻求出路时，迈克是知道的，他甚至知道只需要一笔不多的钱，弗兰克就能重振旗鼓，而不是去荒野冒死一搏。 弗兰克帮了他很多，他却只能在弗兰克最需要帮助时，袖手站在那里看，这是一种对尊严，对自我价值最沉重的羞辱和嘲笑。 迈克为此承受的心灵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甚至他后来潦倒成那样，还是靠嘴能劝告他人就会劝告一下，也有这方面的潜意识补偿心理在作祟。 今日老友相见，迈克喜极而泣。 “天！我都不敢认你了，你比我要大三岁，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卡尔都鲜嫩！” “滚！占我便宜！”迈克脸上带着笑，假意呵斥，卡尔是弗兰克的儿子。 “这些年你怎么样？”迈克忍不住问。 “说实话，之前很不怎么样……” 弗兰克现在富裕了，愿意跟迈克分享好心情，也不介意提当初的糗事。 作为这个时代的老社畜，迈克很容易的就想明白了发生在弗兰克身上的事。不由得发出了类似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慨。 “老伙计，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再落魄艰难的过日子了。珍妮弗他们会过上他们早该拥有的好日子，我保证。” 珍妮弗是弗兰克的妻子，本来也没几年好活了，但有了钱，在科技力量下，却是还有许多年可活。 弗兰克也是忍不住问：“迈克，我一直奇怪，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迈克嗤笑：“被揍了呗。” 弗兰克先是一怔，随后啧啧称奇：“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近距离遇上这样的事。你的新老板，比我预想中的，还要不一般啊！” “确实，就连我的认知上限，也是一次次被刷新的。走，先带你游览一圈。” 迈克说着，便拉起弗兰克，向着通道内行去。 这里的地形地貌，有些像是大型的八车道海底隧洞，很简单的通道解构，但实际上一点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