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 互相伤害
想到这些,叶幸的鼻子更加酸了。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去偷偷摸摸打探些什么了。 棋子也好、人质也罢,只要能让爹娘安心、不再这样这样担惊受怕,她什么都愿意做。 “岳父大人这是做什么?”司韶亲自俯下身子搀起叶氏夫妻两人。 哎? 一旁的叶幸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大公子这是不是表示,不打算惩治自己了? “那大公子走得如此匆忙是——”叶翟顺着司韶的动作起了身。 “实在是府中有急事,不得不回去。岳丈莫要多心。” “那,我与拙荆恭送大公子。”叶翟躬身行礼送行。 “岳父留步,不必相送。” “是——阿幸,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叶翟见大公子抬脚就要走,而自家女儿却还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由得开口催促。 叶幸并非是傻楞。而是——自己刚刚闯了那么大的祸,她不确定大公子是不是会让自己跟着他回城主府。 叶幸怯怯的抬头看看司韶,想从他的眼神中探探他的意思。 没想到,叶幸甫一抬眼,眼神与司韶对了个正着。 不只是叶幸在等司韶的示意,司韶,也在等着叶幸的表态。 方才在叶幸的闺房经过了那一通闹腾,司韶被叶幸拒绝了个彻底。 他不确定,现在的叶幸,是否还愿意与自己一起回城主府? 若是刚刚的拒绝,就已经是明确的表态,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一步,就算她表示不愿同自己回去,自己,也不会就这样轻易放手。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彼此都想从对方的眼中读出意图,却都什么都没读出来。 叶幸首先败下阵来,低头移开了视线。 这样啊—— 司韶见状,只得无奈得呼了一口气,看来,她是不想跟自己回去了—— “爹,娘.那,我先跟着大公子回去了。改日若得了空,再回来看你们。”叶幸下定了决心,对叶翟夫妻拜别。 叶幸说出这一番话,其实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大公子并未开口让自己跟着回去。自己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 若是大公子说自己自作主张然后惩罚自己怎么办? 到时候,就不只是丢了面子了—— “那,就快跟上。”司韶说完,头也没回,抬脚就走。 啊?这是,让自己跟着回去的意思了吧。 叶幸急忙脚底抹油,提着裙子三步并做两步,亦步亦趋的跟在司韶身后。 两人行至叶府门口,良清早已安排好马车等在大门外。 马车有两辆,停在前面的一辆是司韶的马车,舒适华丽。而另一辆,是放置两人杂物的马车,与城主公子的专乘相比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叶幸刚刚已经自作主张了一次,大公子当着爹娘的面并没有让自己难堪。 这次——四下并没有别人。大公子,没有给自己留面子的必要了。她犹豫着,是不是自己主动坐到那辆放杂物的马车上会比较好呢? 叶幸向着后面那辆马车挪去,没挪几步,就被司韶一把扯住了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带去。 电光火石之间,大公子刚刚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已经双双放置在了自己的腰间。 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腰间的双手一用力,自己已经被甩进了大公子那华丽马车里的软垫上。 叶幸被摔的头有点晕,刚刚回过神来,大公子已经紧跟着钻进了马车。 叶幸挣扎着从软垫上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司韶已经对前面驾车的良清下了命令:“走吧。” 一路上,司韶就这么倚窗而坐,两只眼睛专注着盯着窗外的景色,不看叶幸,也不与叶幸搭话。 司韶的脑子里乱乱的,画面一幅一幅的闪过,有叶幸之前的泪眼,有她在自己抱住她时候惊惶无措的样子。 还有——叶幸抓着那竹筒(就像那竹筒让她汲取能量似的)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的模样,像只哀求猎人放手的小鹿。 马车跑的很快,司韶又将马车的窗帘完全打开,风呼呼得灌了进来。 司韶却并不觉得这风冷。可他还是打了一个寒战。 这点风,并不能奈何他。真正让他发冷的,是叶幸的拒绝。 在这闷声不语的糟糕氛围中,马车行至城主府的大门。 叶幸这次没等大公子先下车,她麻利的在马车停住的一瞬间掀开门帘抢先跳下了车。 就连在前面驾车的良清才刚刚拉紧缰绳,被叶幸这一跳,他都吓了一跳。 少夫人——这是做什么? 应该是自己先停好马车后搬小踩凳置于门帘口请主子们下来啊。 这她自己跳下来是做什么? 就算从前是跟在二公子后面学了点功夫,也不至于这样啊—— 叶幸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莽撞了,但是为了弥补自己自己今天闯的祸,她决定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大公子。 叶幸跳下马车后没等良清反应过来,便找出了小踩凳子摆在了马车边。 叶幸突然跳马车这一行为不止吓到了,也吓到了司韶。 司韶一把掀开门帘,入眼的景象就是自己的妻子像个丫鬟一样摆好了踩凳毕恭毕敬的做出鞠躬状立在一旁。 是不是,自己若是现在下车,她还会伸出手上前像个丫鬟一样让自己扶着啊?! 司韶的脸都要被气歪了,他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怒气,用着尽量装出的平静声音问道:“这是,你跟着阿歆养成的习惯?” “啊——其实——嗯。”最后的一声“嗯”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叶幸很少跟着司歆出府。也很少有机会与他同坐一辆马车。这么说来——她,好像还真的没这么服侍过司歆。 但是,自己现下是在努力补救自己方才冲撞了大公子的行为。若是让大公子知道自己并没有如此服侍过二公子,岂不是更觉得自己恃宠而骄、眼里没有主子? 所以,她只是支支吾吾。由于并没多少底气,因此,连应答声都因为心虚而听起来与蚊子哼哼差不了多少。 可惜,司韶听到了叶幸的回答。 他想起叶幸因为拒绝自己而跪在地上请罪的情状。眼下,又看着她这奴性十足的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