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战事危及
阿玛葛吉泰是正一品振国大将军,正白旗总统领,搏杀疆场,立赫赫战功无数,被圣赐金鞍金辔,康熙曾言:北国有葛吉泰,江山之稳固堪比金汤! 如若不是阿玛出事,皇上怎会焦急病倒?! 常宁咽了口唾沫,略想了想,说:“是这样的,现在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什么叫还不知道结果?战场上非胜既负,莫非我阿玛中箭或者……”怀袖已几近失去理性,心中万般揣测如万蚁蚀身。 “怀袖,你冷静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常宁扳住怀袖的肩膀晃了晃,将怀袖涣散的泪眼重新聚焦在他脸上。 见怀袖恢复些许理性,常宁才继续说道:“这次是葛尔丹的弟弟,梭龙的敕勒來偷袭,你阿玛原本已经打胜了他,可这家伙居然野心不灭,并沒回他的部落,而是潜伏在附近,趁机烧了你阿玛征集的一些粮草,大概是惹恼了你阿玛。 葛吉泰大将军就亲自带着一支部队追击已经弹尽粮绝的敕勒,却连续数天未归,根据你哥哥齐步琛发來的奏折,生还的希望还是大一些,因为如果大将军阵亡了,不可能一个兵也回不來,总会有消息传來。” 常宁喘了口气,继续说:“再说你哥哥成天亲自带着人搜寻,又放出去许多探马,都沒寻到打斗的战场,估计是你阿玛迷了路,或许过些时候就找到了呢。” 怀袖听着常宁的话,怔怔地站着,许久一声不吭。 常宁忍住不用手在怀袖眼前晃了晃,轻声叫:“怀,怀姑娘……” 怀袖仿佛被唤醒,又抓住常宁的衣袖央求:“北疆传來周折最快也要七天的时间,求你,求你再去看看,沒准现在就有消息了呢。” 常宁面露难色:“这些是军机大事,最新的奏折只有皇上才看得到,我最快也要等到明日,或者后天才能知道消息。” “那,那你告诉我,上哪儿可以看见奏折,我自己去!”怀袖眼中再次升腾起一丝希望,目光灼灼盯着常宁的脸。 常宁叹息一声道:“怀袖,你冷静一点,私闯禁宫是要杀头的,你这么做,还沒等找到你阿玛呢,你自己脑袋就先搬家了。” 怀袖突然静默下去,连一点声音都沒有,刚才的哭声,喊声全都停止了,仿佛沒有了生息一样。 常宁有些担心,此处正是背阴墙角,沒有一线亮光照射过來,他根本看不见怀袖的神态,万一出事不是好玩的。 两人相对站立了约莫一刻时间,怀袖沉声开口道:“我无法冷静,换做是你,你能冷静下來么?” 常宁被这句问的无言以对,沉默一会子,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我仍希望你如平日一样处事冷静,毕竟,即便你阿玛又什么,他更希望你能安好无恙。” 怀袖躬身:“谢王爷!怀袖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也不待常宁再说什么,怀袖已转身向观雨楼行去,幽幽的白衣空洞洞地摇摆着,在暗夜里仿佛一具沒有了生气的孤魂。 常宁看着心里也是一阵酸涩,这些日子,他又何尝不是?眼看着皇兄日渐消瘦,为战事,为葛吉泰将军的生死未卜,急的卧病数日,仍昼夜不眠不休翻地看奏折。 北边的郑氏雄据台湾,日日侵扰福建沿海一代的民居,吴七的水军迟迟不敢下水海战,朝廷治黄刚告一段落,国库目前旨在平台,此时偏偏北疆广域再出差池,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怎能不使人焦心呢? 怀袖回到屋内,一头栽进床内,闷闷地思索着从常宁处听來的消息。 细细盘算着阿玛出征的时间,以及奏折报送來的时间,正算着,忽听门口传來“梆,梆梆”的叩门声,怀袖以为是翦月,躺着应了句:“我这儿不用伺候,你歇着吧。” “梆,梆梆”门板又传來一阵叩门的声音,怀袖翻身坐起,听门外传來一声:“师父,是我,开门,我知道你沒睡。” 怀袖赶忙翻身下床,也不穿鞋,脚上只踩着罗袜便下地去开门。门扉开启,果然是月牙公主。 怀袖拉开门,见月牙站在门外,水莹莹的眼睛镶着一圈儿红边儿。怀袖惊诧地紧蹙眉心,将月牙拉进屋内,关上房门问:“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么?” 月牙眼内噙着泪,在怀袖脸上打量,却已不见怀袖腮边的泪痕,只是眼袋略微红肿依稀可见才哭过的痕迹,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亦发显得苍白。 月牙微微抽泣道:“师父刚才和六叔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我这些日子也为这事儿揪着心,一边是师父的阿玛,另一边是皇叔父,我之所以每天如此晚归,一來是伺候皇叔父,二來,是……不愿意瞧见师父,怕忍不住跟你说了这事令你担心,前日,皇叔父特地嘱咐过我,不让跟你说……”说罢,泪串儿又淌落下來。 怀袖听完月牙这番话,再忍不住,泪也跟着滚下來。 强压下心中的惦念,怀袖从桌上的提梁壶内倒了杯茶给月牙,问:“我知道这些天皇上也甚是惦念此事,刚才听恭亲王说了,万岁爷的病此时不知怎样了?” 月牙接过茶盏,听见怀袖问及此事,又将茶盏放回到桌上,轻轻摇了摇头:“太医说急火攻心,需缓慢调养。” 说罢叹了口气:“我觉着那些太医都不中用,还不如师父……”说罢,抬起脸看了一眼与自己并肩而坐的怀袖,将后半句咽了下去。端起茶杯猛喝了几口。 “我刚才听见师父跟六叔说想尽快看见北疆的奏章,呃……”月牙话说到口边,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对怀袖开口。 怀袖一把握住月牙的手,语气切切道:“公主有话但讲无妨,我此时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足惜,但求能尽快得知阿玛安好!” 月牙仍面露踌躇,眉心凝结在一起,看着怀袖,眼内露出愧色,想了想又觉得非说不可,索性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起身跪在怀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