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胜酒力

    李长歌可不敢有丝毫大意，说：“叶师姐，您过谦了。”

    “开始吧。”内务长老何可言打断了他俩的闲聊，面无表情地说，“第一项，斗诗！”

    两人面对面站定，都不做声。

    李长歌咳嗽一声，首先打破僵局说：“叶师姐，您先请吧。”

    李长歌本以为叶溪烟要谦让一番，最终把出题权让给自己，谁知她竟直接点头道：“那好，我也不墨迹了，我说第一句，时人已知处。”

    这句出自沃洲山的山诗，人人耳熟能详，斗诗的首句引用这句，既赞扬了自己所处的门派，又大方别致，不落俗套，在场众人听了无不暗暗称赞。

    李长歌不紧不忙地说：“处处闻啼鸟。”

    “鸟鸣山更幽。”叶溪烟紧接着说。

    “幽居在空谷。”李长歌说。

    叶溪烟一下子就卡住了，任凭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哪句诗是以‘谷’字开头，头上急得冒出汗来。在场众人也思索起来，发现竟是死对，无句可破。

    “谷……谷……谷……”

    正当叶溪烟一边苦思冥想，一边嘴里念叨时，李长歌趁机打趣道：“叶师姐，您就算对不出来，也没必要‘咕咕咕’学母鸡叫啊。”

    所有人先是一愣，等明白过来，全都哄然大笑，叶溪烟更是涨得小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所有记忆过的诗词全都想不起来，于是羞怒道：“你这是死对，不算。”

    李长歌笑道：“如果我能对出来，师姐可认输？”

    “如果你能对出来，而且不是你自己胡编的诗句，我就认输。”叶溪烟把头一扬，不服气地说。

    李长歌把手一背，挺胸抬头，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慢慢吟道：“村——北——村——南——”

    叶溪烟脑海有如一道闪电划过，瞬间全想起来了，不由脱口道：“谷雨才耕遍。”

    李长歌笑着说：“范成大的词，可不是我胡编的哟。”

    叶溪烟顿时懊悔不已，痛恨自己刚才为什么就没想起来，许多围观的人听了也都是如梦初醒，想起确实是这么一句，但是和叶溪烟一样，刚才就是想不起来。

    何可言见状，立即宣布：“第一局，李长歌胜。第二局，随机。”

    一个道童捧着一个签筒走了过来，问两人谁来抽取。李长歌已经赢了一局，于是大度地说：“还是师姐来吧，你总是能给我带来好运。”

    叶溪烟瞪了他一眼，将纤纤玉手探入签筒，摸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抽出一根竹签，自己没敢看，直接走到何可言面前，递给了他。

    何可言看了一遍，又交给秦罡确认了一遍，才大声说：“第二局，斗酒。”

    叶溪烟娇躯一晃，差点摔倒，她并不擅长饮酒，与一个以李太白的诗句来解释自己名字的人斗酒，不是纯粹找死吗？

    “完了，我要去会稽当人质了。”这是她此时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然而当她绝望地看向李长歌，准备向他说出言不由衷的恭贺之辞时，却发现李长歌的脸色更加难看，简直是要哭了出来。“难道他是叶公好龙，徒慕李太白，其实并不擅长饮酒。”叶溪烟猛然想到。

    一张长桌被摆在两人中间，每人面前各放着三个低腰细颈玉质酒瓶，瓶塞尚未拔开，浓烈的酒香就已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