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倭国来使
冯承平叹了口气,知道小皇帝是故意混淆概念,仁者和仁君,不都是一个意思么?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认为,陆承启从来都不这么标榜自己的。他想做的只是千古一帝,开疆拓土,比肩秦皇汉武。秦皇能坑杀四十万赵国将士,汉武能为汗血宝马远征大宛,都不是善茬,却都为千古一帝。仁君是什么,能吃么? 当然,陆承启也不会傻得像秦始皇一样残暴,也不会像汉武帝一样穷兵黩武。文武并进,方才是王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啊!”陆承启摇了摇头,真想把冯承平的脑袋给贯通一下,让他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至理名言。 冯承平似乎还想劝说陆承启对待周边小国仁慈一点:“陛下,岂不闻‘用国者,得百姓之力者富,得百姓之死者强,得百姓之誉者容。三得者而天下顺之,三得者亡而天下去之。天下归之者王,天下去之者亡’耶?荀子如是说,陛下以该如是做。” 陆承启这段时间熟读经典,也脱口而出道:“孔子云,‘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荀子云,‘君者,民之原也;原清则流清,原浊则流浊。故有社稷者而不能爱民、不能利民,而求民之爱己,不可得也;民不亲不爱,而求其为己用、为己死,不可得也;民不为己用,不为己死,而求兵之劲、城之固,不可得也;兵不劲、城不固,而求敌之不至,不可得也;敌至而求无危削、不灭亡,不可得也’。岂能以本国百姓,去迎合外国?荒天下之大谬!” 冯承平还想说什么,陆承启语重心长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一时大顺强盛,他们温顺;彼一时大顺国力衰退,则化身为豺狼。此例比比皆是,岂不闻中山狼之事?” 冯承平一愣,问道:“敢问陛下,何为中山狼?” 陆承启也是一愣,随即想起来,这中山狼的故事,最早应该是出现在正史明朝马中锡中的,现在根本没人听过这个故事。陆承启努力回忆了一番这则故事,然后用这时的文言文说了出来:“赵简子大猎于中山,虞人导前,鹰犬罗后,捷禽鸷兽,应弦而倒者不可胜数。有狼当道,人立而啼。简子唾手登车,援乌号之弓,挟肃慎之矢,一发饮羽,狼失声而逋。简子怒,驱车逐之。惊尘蔽天,足音鸣雷,十步之外,不辨人马。 时墨者东郭先生将北适中山以干仕。策蹇驴,囊图书,夙行失道,望尘惊悸。狼奄至,引首顾曰:‘先生岂有志于济物哉?昔毛宝放龟而得渡,隋侯救蛇而获珠,龟蛇固弗灵于狼也,今日之事,何不使我得早处囊中以苟延残喘乎?异时倘得脱颖而出,先生之恩,生死而rou骨也,敢不努力以效龟蛇之诚!’……” 冯承平越听越是惊心动魄,他何尝不知,陆承启引用这则故事,把敌国比喻为狼,把他比喻成东郭先生?不过他也自恋了点,陆承启想说的是,现在大顺朝廷里,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东郭先生,根本看不出狼的隐忍和狡诈。 陆承启说完之后,意味深长地道:“冯卿可知,草原人最崇拜什么吗?” 冯承平灵光一闪:“狼!” 陆承启点了点头:“何以古之突厥,称为犬戎?盖其以狼为图腾,而汉以龙为图腾也。犬戎,则戎狄,豺狼也,非盟誓可结。今遍观大顺周遭之国,非犬即狼,不足信也。” 冯承平虽然听不懂什么叫“图腾”,但一听汉人与草原人的区别,他就明白了:“陛下此言……似乎大有道理……” 陆承启冷笑道:“契丹贵族,刺青于胸而为狼头,可见其隐忍与狡诈。女真崇仰海东青,室韦则为苍狼白鹿,皆是凶狠狡诈之物,由此可见,草原人亡我汉人之心不死。若与之盟,岂非与虎谋皮?” 冯承平沉默了,他知道小皇帝一点都没说错。可是对待北方草原人是这样,那其他的小国也是这般,不应该啊? 陆承启似乎看出了冯承平想说的话,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莫说契丹、女真如此,高丽、交趾何尝不是?狼子野心,稍不注意就得吃亏。尤以高丽为甚,交趾不过侵城掠地,高丽却是在最危难时捅刀子,如此卑鄙之国,焉能与之为盟?” 冯承平仔细想了想,还是坚持己见道:“陛下,臣以为不能一概而论……” 陆承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管他是谁,我大顺何必用热脸去贴冷屁股?记住,不卑不亢便是了。” 冯承平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天人交战了良久,才缓缓地说道:“那陛下也是如此对待东瀛来使吗?” “东瀛?” 陆承启对于这个名称有点陌生,突然想起来了,不就是日本吗!民间一般戏称日本为倭国,而大顺的官方名字是东瀛,不管怎么说,都是东面一岛国。一听到冯承平提起日本,陆承启立马提高了警惕性:“倭国怎么了?是了,先前冯卿与朕说过,倭国来使,怎么还没打发走么?” 冯承平笑道:“他要求见陛下,岂能空手而回?” 陆承启点了点头,这时候日本很崇拜中原,千方百计要学习中原文化,引进中原技术……“慢着,引进技术?”陆承启心中“咯噔”一声,日本人的狂妄自大与狼子野心,比那些草原人更甚。陆承启作为重生人士,契丹、蒙古、女真人他还不是那么有直观的痛恨,但这日本人,陆承启是真的恨之入骨。那是真正的国仇家恨,小日本有毛有翼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九一八,七七事变,南京大屠杀,七三一部队……哪一个不是恶贯满盈? “不能让技术外传!” 陆承启清晰的记得,小日本从中原学了陌刀技术后,就发展成了自己的武士刀,这样的历史,岂能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