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神医门
“嗤!” 陈何看着万俟曜和幕夏在一众侍卫的包围下依旧一身淡然沉静,似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看他笑话,眸底的猩红差点滴出血来,头脑发热的突然抽出一旁侍卫手上的剑,满脸狰狞的瞪着万俟曜和幕夏,跨步就要冲上去要了万俟曜和幕夏的命! 然下一瞬,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脚步突然一转,手中的长剑没有任何预兆的狠狠的刺入了正弯着腰大呕特呕的司徒淦的后背,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 轰! 一道旱雷过后,世界顿时寂静了! 幕夏看着那把从司徒淦胸口出来的染血长剑,轻挑了挑眉,墨瞳内一闪而过了一丝清冷,没想到会收到这么意外的效果啊! 她刚才的暗示只是让那位管家将他怨恨的对象转换成他家丞相大人而已,呵,这怨恨还真是大! 万俟曜面具底下的红眸同样划过一丝冷漠,白皙修长的手指间再次有银光一闪而过,陈何紧握着长剑的手指再次微痒了下,只是此刻陈何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发现这点微不足道的蚊子叮咬。 陈何眼神空洞脑袋空白的瞪着除了剑柄外完全没入了司徒淦胸膛的长剑,握住长剑的双手在剧烈颤抖,略带佝偻的身体也在剧烈颤抖,脑海里不断回旋着一句话,他杀了丞相大人……他杀了丞相大人……他杀了丞相大人…… 此时最震惊的莫过于本在大呕特呕的丞相大人了,他怔怔的瞪着贯穿了他整个后背从胸膛上出来正哗啦啦滴着艳红鲜血的血红剑尖,突然感觉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心跳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脸色苍白无色,嘴唇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他这是要死了吗? “咻!”躲在青鹰身边的司徒焱正好对着司徒淦,司徒淦那双精光闪烁的桃花眼内此时正没有任何遮掩的浮上惶恐害怕惊慌畏惧等等从未出现在他身上的脆弱情绪,看得司徒焱忍不住低声欢呼出声。 真是大快人心啊! 曾几何时这位司徒丞相大人可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站在他们母子面前,高傲轻蔑不屑的俯视着他们,生生将他的母亲剁碎了喂狗,就因为他母亲身份低微,不配当丞相大人的正妻,司徒丞相府不能容忍这样一个污点存在! 随后生生将他变成了傻子,他这个血统卑微的孽子更不配成为丞相府的长子嫡孙,丞相府高贵的血脉不能容忍任何人玷污! 如果当时他不是非常好命的被护国将军府的老爷子一眼相中了当孙女婿,恐怕他这个孽子早就随了他母亲被剁碎了喂狗了! 今天他终于看见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司徒丞相大人露出这么卑微脆弱的神情了,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不过他还是感觉非常痛快!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青鹰感觉到司徒焱的情绪有点不稳,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深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此时一切的语言都是空白的! 他还记得当初苏施瑜将司徒焱带来爷身边的情景,当时司徒焱似乎有*岁了,但是他又矮又瘦,严重营养不良,看起来如同四五岁的小孩子,那情景简直惨不忍睹! 一个四五岁被逼傻了的小孩在一群良心被狗吃了的豺狼虎豹中,他的惨况可想而知,如果没有遇上苏施瑜和他们爷,司徒焱此刻恐怕还在这看似恢宏实则腐朽黑暗的丞相府内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青鹰知道司徒焱忍这司徒丞相已经很久很久了,如果不是未到与司徒丞相府撕破脸面的时候,他早就出手解决司徒淦这个贪慕虚荣卑鄙无耻的小人了! 前来恭贺的来宾脑袋完全空白,怔怔的瞪着眼前的画面,完全反应不过来,今天他们的脑容量完全不够用,一个紧接着一个的刺激,让他们的脑袋直接瘫痪了! 司徒丞相刚刚带来的那些守在他身边的侍卫同样没想到这丞相府的大管家司徒丞相的心腹管家竟会突然对丞相大人出手,怔了怔,快速反应过来后,慌乱的走到丞相大人身边,伸手就要挥开陈何去救他们的丞相大人! 保护丞相大人不力,让丞相大人在他们眼皮底下受伤,还是身受重伤,他们这是严重失职了,不能再失职了,否则他们就等着为丞相大人陪葬吧! “兴王殿下到!” “兴王妃到!” “兴王侧妃到!” 就在此时,一身王爷锦袍的万俟兴带着同样一身华丽衣裙的幕明兰和媚娘意气风发的大步走了进来,幕明兰和媚娘微笑端庄的跟在他身后,不过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兴王殿下这两位宠爱的妃子微微垂着眸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兴王殿下五步之后,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哪怕涂了一层厚厚的粉都遮盖不住! 司徒府的侍卫们一听到唱诺立即齐刷刷的为兴王殿下让出一条大道,万俟兴昂首挺胸器宇轩昂的大步走了进来,然一看见大门内的血腥混乱场面时,他脸上的意气风发霎时染上了黑色暴风雨! 只见原本布置得异常喜庆的大门口,此时倒了一地的尸体,尸体上虽都不见血,可是那一双双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大眼珠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最让万俟兴睚眦欲裂的是,他竟看见司徒府的陈大管家正握着一把长剑面色狰狞的狠狠的插在司徒淦的后背! 看见司徒淦胸口上哗啦啦流出的艳红鲜血,万俟兴愤怒的咆哮出声,“陈何,你在做什么?” 万俟兴本是来当证婚人的,本想乘着司徒丞相府这双喜临门的大喜之日好好的表现一番,让昭城的权贵不要只记得万俟冽和万俟曜,哪想到他一来这司徒丞相府双喜临门的大喜之日竟然差点变成了大白的忌日! 陈何在万俟兴这声咆哮声中猛地惊醒过来,颤巍巍的就想要松开手上的长剑,转身向万俟兴告罪! 然而不知怎么的,他这心思刚刚升起,心底突地没有任何预兆的飙上了一团浓烈的怒火,一瞬就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徒留下nongnong的杀意,他要杀掉所有的人! 紧接着,再次在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陈何突然发疯一样决绝的拔出插在司徒淦后背上的长剑,司徒淦那伤口立即泉涌一样的喷出了一道艳红的鲜血,喷泻了陈何满脸! “哈哈哈……”陈何脸色不变,反而兴奋诡异的舔了舔脸上的鲜血,如一只吸血魔鬼一样狂笑起来,手中染血的长剑一刻不停无差别的在司徒淦身边的侍卫身上狠划了一圈,在他们身上留下轻重不一鲜血淋漓的狰狞伤口! “嘶!”一众的侍卫都没有想到陈何竟会突然发狂,都没有防备,一众武功高强的高手就这样被一个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的普通人伤到了,脸色不由黑了下来,浮上一片片羞怒,恼羞成怒的伸手就抓向陈何。 陈何出手后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转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爆发力,在他们的手伸过来时一步冲到快步走来的万俟兴身前,手中的长剑发疯一样的砍向万俟兴的胸口。 就在这时,媚娘听到声响条件反射的抬起头来,正巧就看见陈何凶狠的刺向万俟兴,丹凤媚眼闪了闪,想也不想的飞扑过去反身扑在万俟兴身上,“王爷小心!” “嗤!”长剑入rou的声音高声响起! “找死!”万俟兴看见自己的爱妃为救自己中剑,本怒火中烧的眸底染上了一片猩红,身上猛地爆发出一股凶狠狂暴的劲气,一手揽住媚娘的腰间将她护在怀内,抬脚毫不留情的将陈何踢出近百米远! 一个小小管家竟敢对他下杀手,简直找死! 陈何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最后“咚”一声重重坠在地上,在地上拖延了近十米远才堪堪停了下来,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万俟兴这一脚蕴含了他十成的功力,陈何虽有点功底却也只是一点三脚猫功夫,之前受了幕夏一脚后已经如强弩之末,现在受了万俟兴这十成功力的一脚,甚至坚持不到一瞬就断气了,直到断气那一刻他依旧不明白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从未想过要刺杀他家丞相,更没想过要刺杀尊贵的兴王爷,然而最后他却是像发了疯一样,完全控制不到自己的身体! 而在在场的来宾眼中,他就是突然发了疯,不但丧心病狂的刺杀自己的主子,更是大逆不道的刺杀兴王殿下,简直死不足惜! 司徒焱没有任何情绪的扫了眼瞪大了眼死不瞑目的陈何,隐在衣袖内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果说司徒淦和司徒宁是司徒焱第一个想杀的人,那这陈何就是他第二个想杀的人,只有他知道这个狐假虎威的小人曾经对他做了什么,他恨不得将这小人千刀万剐,现在这样死了真是便宜了这小人! 幕夏看都没有看陈何一眼,墨瞳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倒在万俟兴怀内被万俟兴小心呵护着面色苍白娇小柔弱的媚娘,这女人争宠竟真的有连性命都不顾的啊! 就不知道当万俟兴知道自己这心爱的侧妃一直在算计他时,那表情将有多精彩?! 真让人期待! “咚!” 就在此时,司徒丞相大人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脸色苍白如纸的倒在染红了的地上! “舅舅!来人……快传太医……快传太医……”万俟兴闻声看去,瞳仁微缩了缩,带着媚娘快步走到司徒淦身前蹲下,边伸手在他的伤口四周点了几下xue道试图帮司徒淦止血,边大声咆哮出声。 司徒府是他幕后最大的支持者,可不能倒了! 虽说他母后才是司徒府的幕后掌权人,不过如果司徒淦倒了,对他们来说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所以他绝对不能有事! 媚娘被万俟兴拖着走过来不小心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痛得她狠皱了皱眉,小心瞄了瞄万俟兴异常难看的脸色,非常识相的紧咬牙关忍了下来,柔弱的倚在他怀内,就如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妻子一样。 媚娘后背的伤看似被那把长剑狠刺进rou里,鲜血淋淋,不过其实她的伤并不严重,充其量就比皮外伤重了那么一点点。 她是习过武的,自然知道怎样受伤看起来很重其实只不过是皮外伤,她要的是万俟兴对她心疼怜惜,却不会傻傻的拿命来换,没有了命还说什么情谈什么爱? 想到这里,媚娘在万俟兴看不见的地方,轻蔑不屑的看了眼远处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幕明兰。 呵,这个愚蠢的女人就是傻傻的拿自己的命来换,不知不觉透空了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但是最后换来了什么? 这个男人的宠爱吗? 呵,如果不断变换花色的狠狠折磨就是宠爱的话,那她确实的得到了! 幕明兰似感觉到媚娘的视线,缓缓抬起眸来,对上媚娘那轻蔑不屑的视线,苍白的脸上却是一片漠然,似没有看见她正被万俟兴小心呵护在怀内,神色没有半分波动,须臾漠然的收回了视线,缓缓的垂下了眸子。 幕夏不动声色的将这万俟兴这两位爱妃的神色收在眼内,没有错过幕明兰那空洞漠然的眼神,饶有兴味的看了看万俟兴怀内一闪而过了一丝胜利的媚娘,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唇,看来这幕明兰最终敌不过这位侧妃啊! 幕夏不知道自从上次摄政王府一别之后,万俟兴的变态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的让人发指,再加上媚娘暗地里不知道使了什么诡计,幕明兰在万俟兴一次次折磨后,虚弱的身子在无数的补药下表面上很快恢复了过来,可是内里却一天比一天虚弱! 几次三番以来,幕明兰的身子几乎已经被万俟兴掏空了,她此时只剩下一具行尸走rou,命不久矣! 幕夏同样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幕明兰! 在不久后的某一个艳阳白昼,幕明兰在万俟兴的再一轮变态折磨下,再也起不来了,瞪着一双空洞漠然的眼睛,久久的久久的瞪着大红的纱帐…… …… 回到司徒丞相府—— 万俟兴的咆哮声如一道旱雷,隆隆的响起在场众人的耳中! 在场的来宾中就有几个是太医,听到万俟兴的咆哮声猛地惊醒过来,颤巍巍的小跑到司徒丞相身边蹲下,探脉的探脉,止血的止血,包扎的包扎,不敢看此刻脸色黑沉难看气势凶狠狂暴的兴王殿下,害怕撞上他愤怒的枪口,成为他泄愤的倒霉鬼。 万俟兴这声咆哮声同样将在场的来宾一一震醒过来,看见司徒淦面无血色的倒在地上,小心瞄了瞄了他后背贯穿前胸那道恐怖的伤口,纷纷无声倒吸了一口又一口冷气,这司徒丞相府今天不会真的红事变白事吧? 众人心思各异,却都不敢表现出来,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意图让愤怒的兴王殿下忽视他们! 这些人的存在感降低了,万俟曜和幕夏四人就像黑夜中四个闪亮的灯笼,闪亮闪亮的,让人想忽视都难! 万俟兴也终于发现了他们四人的存在,尤其看到万俟曜和幕夏脸上那两张黑白面具,脸色难看得差点滴出墨汁来,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一阵阵森冷的狂风狠狠掠过,“怎么回事?” 今天可是司徒丞相府大办喜事的大好日子,怎会让这两人戴着这样晦气的面具进来?不知道这样会给丞相府带来晦气吗? 万俟兴对昭城突然刮起的面具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以为是哪个商家想出来的赚钱噱头,他觉得这个噱头不错,也购买了几个不错的面具。 不过这戴面具最好分清场合,戴着面具前来道贺本就不给主人家面子了,现在竟在人家大喜之日戴着黑白面具前来,这是来道贺的?还是来哭丧的? 他不知道,万俟曜和幕夏本就不是来道贺的,他们就是来闹事捣乱,顺便发泄发泄的! 在场的来宾见兴王殿下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万俟曜四人身上,齐齐暗松了口气,只要不要迁怒他们就好,只要不要迁怒他们就好!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愿意成为替罪羔羊! 如果真的要找一个替罪羔羊出来,在场的来宾一致选择万俟曜四人,谁让他们四人这么不合群呢? 而且,就是因为他们四人的异常不合群,丞相府这场大喜事差点变成了大白事! 其中有一部分人见兴王殿下将所有的怒气对准了万俟曜四人,眼珠转了转,走出人群谄媚讨好的向万俟兴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番万俟曜一行四人的“轻狂事迹”! “兴王殿下,这四人太嚣张轻狂了,不但不顾陈管家的拦截强硬闯进了丞相府,还杀了丞相府出来拦截他们的守卫,甚至还胆大包天的想对丞相大人出手!” “对,对,对!陈管家突然发疯肯定是被他们这张狂嚣张逼疯的,他们完全不将丞相府放在眼内,更是不将兴王殿下放在眼内!” “没错,看他们竟敢在兴王殿下面前戴着面具,这不是蔑视兴王殿下吗?哼,竟还将武器对准了兴王殿下,这是大逆不道的要对兴王殿下出手吗?” 万俟兴听着这些人添油加醋的讲述,脸色越发难看,瞪着万俟曜和幕夏四人的视线如同利刃,刷刷刷的刮在他们身上。 尤其听到最后不将他放在眼内要对他出手的言辞,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似乎自他到来之后,这四人确实没有向他行礼,甚至是现在都没有向他行礼的意思,那两个戴着鲜艳面具的竟还拿着武器对准了他,这是完全不将他放眼内啊! 这一点彻底点燃了万俟兴的怒火,冷鸷凶狠的瞪着万俟曜四人,咬牙切齿的挥了挥手,“竟敢到丞相府来捣乱?来人,给本王拿下!” “是!” 跟随万俟兴前来丞相府的王府侍卫立即听令,齐刷刷的拔出武器气势逼人的向万俟曜一行四人冲过去。 木祁和小罗紧了紧手上的武器,脸色冷沉,就要对这些王府侍卫出手,这是万俟兴的心腹侍卫,实力比丞相府那些侍卫还要更强一筹,不过木祁和小罗依旧紧紧的护在万俟曜和幕夏身边,尤其是幕夏身前,他们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幕夏,不但是因为木老的一再叮嘱,也因为他们是真心喜欢幕夏! 就在这剑拔弩张,丞相府大门口将要变成战场时,万俟曜突然轻飘飘的丢出了一个玉白色的令牌,上面印刻着一个大大的“医”字,精准的落在万俟兴脚边。 “神医门?”万俟兴低头看见那个大大的“医”字,瞳仁狠缩了缩,挥手让王府的侍卫先不要动手,抬眸震惊的看向戴着一张黑色面具的万俟曜。 王府的侍卫听令,在万俟曜和幕夏四人三米外停下了脚步,却依旧紧握武器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们,静待万俟兴的下一步命令。 木祁和小罗相视了一眼,也收回了刚踏出的脚步,却依旧紧握武器横放在身前脸色冷沉的护在万俟曜和幕夏身边。 “神医门?江湖上那个亦正亦邪的神秘门派?” “听说神医门的人不但医术高强,武功同样出神入化!” “我也听说了,这神医门出手有时看心情有时看对方出的价钱,心情好时可以不要钱免费帮你医治,心情不好时,哪怕你奉上黄金万两依旧瞧都不瞧你一眼!” “是,听说这神医门出手还要看人,看得顺眼的哪怕你是杀人狂魔依旧会出手救治,看得不顺眼的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依旧一点面子都不给!” “听说神医门的门主非常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世人至今都不知道这神医门门主的真正面目,难道这黑色面具男子就是那位神秘的神医门门主?” “听说那神医门门主只有二十余岁,身形修长挺拔,一身神秘高贵的气质,难道……” 万俟兴将这些窃窃私语声一一收入耳内,双眸紧紧盯着一身玄色衣袍的黑色面具男子,只见他静静的立在那里,一手温柔的牵着一旁的女子,一手轻抚着那女子随风飞扬的发丝,由始至终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却莫名给他一丝危险的感觉。 万俟兴眸光沉了沉,莫名的他觉得这丝危险的感觉有点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万俟兴深看了黑色面具男子好一会,眸光深了深,好一会听不清情绪的开口,“你是神医门门主,倾绝公子?” “哎,又一个被爷忽悠的傻瓜!”司徒焱见万俟兴给出这个毫无意外的答案,无趣的摇了摇头,还以为这兴王殿下与其他人有些不同呢,真是失望! 青鹰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爷都丢出了门主令牌了,是人都会得出这个结论,要赞也是爷忽悠人的手段太强了! 在场的来宾听见万俟兴这句结论,看向万俟曜一行四人的目光变了又变,他们是神医门的人?难怪,难怪这么张狂! 神医门虽只是一个新兴的江湖门派,可是在江湖上的地位却不低,如果将江湖上的势力分成三六九等,这神医门绝对是一等一的势力,相当于兴王爷这个级别了,哪怕是他们这些昭城的达官贵人恐怕在这神医门面前都要低一头! 之前那些向万俟兴添油加醋希望万俟兴对他们另眼相看的来宾们,此时恨不得将脑袋埋入衣领里,惶恐的微微颤抖起来,他们竟然得罪了神医门的人,神医门会不会报复他们? 这些江湖人士可是不讲王法的,说杀就杀,他们不会因为之前那些话而照来灭门之祸吧? 却没有人发现,在万俟曜丢出那块玉白色令牌时,幕夏墨瞳不动声色的微缩了缩,墨瞳深处一道幽光一闪而过,这速度很快,身上的气息没有半点波动,哪怕是一直注视着她的万俟曜都没有发现。 万俟曜看都没有看万俟兴一眼,一直柔柔的看向身旁的幕夏,虽然面具遮住了他脸上的柔情,不过众人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毫不掩饰的柔情。 万俟兴皱了皱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一旁奄奄一息的司徒淦,掠了一眼那几个脸色泛白冷汗涔涔的太医,眸光轻闪了闪,转眸略带客气的开口道:“倾绝公子,如果你能救治本王的舅舅,本王定当重酬!” 在场的来宾见万俟兴突然转变了态度,身心不由震了震,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司徒丞相,看了看为司徒丞相诊治的却面色不太好的几位太医,又转眸看了看静立在当场气质雍然的黑色面具男子,看向万俟曜四人的目光再次变了又变。 谁能想到刚刚兴王殿下还恨不得杀了他们,这一刻就将他们当成了座上宾? 刚才添油加醋的来宾们颤抖得越发厉害,要是兴王殿下拿他们杀鸡儆猴来表达他的诚意…… 万俟曜沉默了一会,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可以。” 万俟兴闻言长松了口气,命人将暂时包扎好的司徒淦抬进主院去,并客气的对万俟曜四人做一个请的动作,“倾绝公子,请!” 万俟曜依旧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十指紧扣的拉着幕夏轻步向前走,木祁和小罗相视了一眼,微收了收武器,大步跟了上去。 暗处的青鹰和司徒焱相视了一眼,也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很快,丞相府这刚刚剑拔弩张的大门口终于平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不看一地死不瞑目的尸体的话! 一众前来道贺的来宾瞪着这一地死不瞑目的尸体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而由始至终都没有人发现,有一双深不见底看不透其中情绪的眼睛将司徒丞相府这一出出闹剧一一纳入了眼底,最后在万俟曜大步离去的背影上顿了顿。 …… 司徒丞相府的主院—— “兴王殿下,你应该知道神医门的规矩。”走进司徒淦的卧室后,万俟曜带着幕夏如在自家一样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悠然的开口道,依旧看都没有看万俟兴一眼。 万俟兴狠皱了皱眉,他自然听说过这神医门的狗屁规矩,神医门出手时绝不允许外人在! 他也不是说一定非要看着他们出手,只是他非常非常不爽,这黑色面具男子竟自始至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如果不是司徒淦还不能死,他绝对不会忍不下这黑色面具男子,哼,神医门门主又怎么了,他还是红昭国的兴王呢,敢这样一而再的不给他面子,他照样能让这神医门有命来无命回! 哼,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不过转眸看了看司徒淦苍白无色的脸色,奄奄一息的躺在大床上,再不救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万俟兴紧握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又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底的杀意,暗瞪了万俟曜一眼,挥了挥袖,咬牙切齿的带着所有人转身走了出去。 等他舅舅没事了,看他怎么收拾这神医门,让这神医门知道知道他万俟兴的厉害! 万俟曜不用看都知道万俟兴的神色,知道他心底的想法,面具下的薄唇微勾了勾,却是清凉清凉的。 “你想做什么?”在万俟兴带人离开后,幕夏对某妖孽轻挑了挑眉,这妖孽绝对不会这么好心,这司徒府上上下下除了司徒焱外可谓都是他的杀母仇人啊,他出这么好心出手相救? 万俟曜摘下面具,露出他那张绝美妖孽的容颜,伸手摘下幕夏脸上的面具,低头在她的红唇上偷了吻,“这司徒淦死了很快就会有第二个司徒淦出现,既然是这样,不如本王送他们一个全新的司徒淦?” “全新的司徒淦?”幕夏眉梢轻动了动,下一瞬似想到了什么,白了某妖孽一眼,果真是智绝天下的妖孽狐狸王,电光火石间就想到了这样偷天换日的方法,足智多谋都不足够形容他! 万俟曜直接将幕夏这白眼当成赞赏,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一手揽过她的腰身,一手轻捏住她的下巴,旁若无人的加深了这个吻,却还不忘为自己加分,“王妃不觉得我们需要一个临时的身份,一个临时的住处吗?” 目前来说他们都不太适合以真面目示人,不过他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更不会委屈了他的小女人,这丞相府自动送了一个这么大的方便给他,何乐而不为? 木祁看见万俟曜和幕夏旁若无人的亲吻,眸光暗了暗,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突然感觉一阵失落,没有发现某摄政王殿下射过来的一丝幽幽余光。 咳咳,某摄政王殿下是不会承认自己这是故意的,他是美人在怀把持不住而已! “呀!”小罗羞红了脸,忙掩面转过身去,小罗看似天真活泼,却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对这些亲热的事还是挺害羞的,没想到万俟曜和幕夏竟这么开放,当众热吻! “咳咳……”与此同时,一声轻咳声突然响起,似乎也在提醒某两人注意一下场合,随之一声略带虚弱的声音响起,“还请王爷和王妃不要客气,尽量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无论有什么要求,本相都会尽量满足!” 木祁和小罗听见这房间内突然多出了一把陌生的声音,警惕的转过身来,第一时间看向大床上的司徒淦,见他依旧闭着眼睛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心沉了沉,“锵”的拿出随身武器横放在身前,警惕的环视四周。 当看见大床侧后方突然走出一个同样一身红色华服的司徒淦,狠惊了惊,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转眸看了看大床上的司徒淦,再看了看床边脸色同样泛白的司徒淦,木祁和小罗周身的气息隐隐有点不稳,尤其是小罗,眼珠带着点不安的狠缩了缩,握着武器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其实小罗没有当场大叫“鬼啊!”,已经相当不错了,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的双脚如生了根一样定在原地,僵硬无力! “咳咳……”司徒焱知道自己吓坏了小朋友了,不太好意思的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两声,下一瞬恢复了他轻佻的声调,带着丝哀怨的看向万俟曜和幕夏,“爷,王妃……”能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吗? 今天他和施瑜被迫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你们两人这样在他面前秀恩爱真的好吗?真的好吗?真的好吗? 自然,司徒焱是不敢将心里这句怨言说出来的,他还不想找死! 木祁听见这突然变声以及对万俟曜和幕夏讨好的声线,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暗松了一口气,徐徐收回了手上的武器。 小罗反应稍微迟钝了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却差点脚软得倒在地上,幸好木祁眼疾手快的伸手扶着她才避免一屁股坐到地上的狼狈。 木祁和小罗自小就被木老四兄弟重点培养,年龄虽不大,各方面的能力实力却都不弱,就是欠缺了实战的经验,这次可以说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所以一时之间才会慌了神。 这也正是木老请万俟曜和幕夏将他们带出来的原因之一,跟在万俟曜和幕夏两人身边,木祁和小罗不但可以时刻保护幕夏,还能积聚实战经验,可谓一举两得! 而在这一刻看来,木老这个决定非常明智,非常有先见之明,短短半天间,木祁和小罗已经在万俟曜和幕夏身边学会了很多他们之前在小村庄里在他们四个爷爷身边学不到的东西! 只是最后是好是坏就见仁见智了! 毕竟万俟曜和幕夏都不能以常人来评定的! 万俟曜听到司徒焱这哀怨的声音,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却还是非常意外的大发慈悲不再在某个可怜人士面前秀恩爱,意犹未尽的放开了他怀内的小女人。 不过下一刻,在众人还没来得及看到幕夏的脸容时,将幕夏的脑袋轻按在自己怀内,不让任何人看见她分毫! 司徒焱抽了抽嘴角又抽了抽嘴角,仰天翻了个白眼,他就说这位爷怎会突然这么好心,原来是不想让他们看到王妃动情的模样! 谁都知道女子动情的时刻是最美的,这位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霸道! 万俟曜不理会司徒焱的腹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霸道和小气,他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家小王妃独属于他的风情,谁都不能! 幕夏不知道司徒焱的腹诽,在万俟曜怀内稍稍顺过气来后,从万俟曜怀内缓缓抬起头来,瞪了某个神采飞扬的妖孽一眼,不理会他瞬间幽深暗沉下来的红眸,转眸看向走到她们面前两米外的“司徒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毫不掩饰称赞的点了点头,“不错!” 不但身形相似,神态也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即使是熟悉的人都看不出他是假的! 司徒焱听见幕夏的称赞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他可是爷身边的情报头子,模仿什么的只是小意思,只是模仿一个他异常讨厌的人让他感觉有点恶心! 不过随即想到模仿这位便宜老爹的多多好处,这点恶心霎时被他一掌拍碎了! 想起司徒淦以前对他做过的点点滴滴,司徒焱突然沉下脸来,认真恳求的看向幕夏,“王妃,能不能请您帮我吊着他的命,我想让他亲眼看着司徒府是怎样完全落在我的手上!”说到最后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看向司徒淦的眸光更是染上了冰冷嗜骨的恨意! 司徒淦不是很看重这司徒丞相府吗?不是为了这丞相府害死了他母亲还想逼傻他吗?那他就当着他的面将这司徒丞相府接过来,他要让世人知道他这个司徒丞相府长子嫡孙的存在! 幕夏在司徒焱桃花眼底那抹嗜骨的恨意上顿了顿,没有回答,一条金丝线直接窜出她的衣袖缠上大床上司徒淦的手腕。 ------题外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