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页 活尸与鬼手
听不到那些响声、看不到那些鬼影可是并不代表梅林感受不到整幢石塔的颤抖,那双正在抓挠着地面的利爪似乎有着无穷的力气甚至能够扳动着整幢石塔跟随它的节奏而振颤,尤其是当那对利爪在地面上的泥土与石板之间抓挠时更是会让地面都跟着颤栗,彷佛连拘束着它的大地都畏惧它。 什么东西?!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晃动给吓了一跳的梅林下意识的蜷缩起身体,紧张地四下打量着,可是周围那些活着的黑暗却死死固化住了一切,让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纯正的、流动着的黑色。 我估计你不想知道!维兹尔快速说道,把我们放出来吧,你自己应付不了这些的!它有些气急败坏起来,因为它刚打算自作主张从宝贝球之中跑出来帮助梅林却发现自己竟然被困住了。其实不单是它,所有的宝贝球都已经被梅林用超能力给死死包裹住了,这些早就悄悄就包裹住球体外部的超能力让它根本无法从宝贝球之中出来。 此时其他几位伙伴也纷纷对于梅林自作主张封锁住宝贝球的行为表示了自己的愤慨,看来它们也都打算自己跑出帮助梅林面对那些东西。 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梅林发出了自己最强势的心电感应向着所有的伙伴们说道,你们不需要帮助我面对这些。我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这事件因我而起所以面对这些东西是我个人的责任,你们无需冒着危险陪我分担…… 他摘下了银边的眼镜彻底放弃了自己的视觉,神道自古就将死去的强者尊为‘神’加以供奉与膜拜,国家神道时期更是大肆为志士人杰们派发神位,甚至将活着的帝皇尊为超凡脱俗的神灵使之成为了国家象征变成了炙热而扭曲的信仰……而这里应该就是那座埋葬并供奉着他们的神社…… 遵循着本能梅林抬起双臂向着面前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释放了自己的超能力,那可以破坏一切有形实体的暴虐超能力无差别的向着漆黑之中奔涌而去,石棺断裂、木板崩碎、残骸爆裂……肆意涌动的超能力狂潮摧毁了它所席卷到的一切东西,将它们一点一点碾碎、撕裂直至无法继续破坏。 自从人类与魔兽接触以来人类就一直维持一个陈规,那就是‘人与兽不得同xue而埋’,人类为魔兽选择特定的墓xue加以收敛,却将自己掩埋在普通的土地之下回归尘土……这是种古老的禁忌,不知缘由,但却一直被遵守着…… 一直肆无忌惮喷涌而出的超能力终于遇到了阻挡,一双既像是手也像是爪子的幽暗能量挡住了梅林的超能力的继续肆虐,一只手爪强行按着无形的超能力逼迫它们后退,另一只手爪则不停挥舞、抓挠、撕扯着那些被压缩起来的超能力并且将它们一点一点扯碎直至完全消融。 “究竟是谁打破了这条铁律!究竟是谁敢冒如此之大不韪将人类的尸骸与魔兽的遗体同地埋葬!究竟是谁想要让人类占据‘重生’的禁地!究竟是谁在玩弄这禁忌的术法!”梅林的低沉的咆哮声自面罩和呼吸器后传出,混杂了超能力的声音在石塔的底室之中剧烈回荡着,即便是那些阴森可怖的哭笑嘶吼都无法将它掩盖。 可是并没有什么能够回答梅林咆哮而出的诘问,回应他的是他完全听不到的一阵又一阵呼啸声,是一声更比一声尖厉的哭泣,是一声更比一声扭曲的狂笑,是愈加疯狂的呢喃、自语和嘶吼。 只是在地下石室的浓郁漆黑之中猛然间闪烁起了一对赤红色的光泽,像是一对活着的东西一样散发着不停悦动的光芒,那不详、丑陋、阴冷的光芒死死盯着梅林的方向毫不掩饰之中蕴含的渴望与贪婪。 “rou……新鲜的rou……”由诸多截然不同的声音汇聚而成的声音又开始了自顾自的呢喃,“……饥饿……吃……吃掉……”它愈加奋力的抓挠着牢牢锁住它的躯体的地面,锋锐的利爪不停地制造出一阵又一阵的噪声和震颤。 “我不管你是什么!也不想知道是谁如此丧心病狂的制造了你!”梅林也继续咆哮着,“我更不想看到你的样子!!”他的呐喊已经多少有些跑调和破音了,“我只知道你不该存在!既然不该存在……”自梅林身体之中开始逃逸出更多极具破坏性的超能力,这些只遵循破坏本能的力量散发着如同实质的紫色光彩迅速将周围的黑暗消融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那就……消失吧!!” 随着最后的一声怒咆梅林再度释放了他的力量,怀揣着对于有形实体的恐惧而得到的破坏有形实体的力量散发着刺目的紫色光彩并像是燃烧着的火焰一般不停舞动着,这力量将一切都吞吃了下去无论是黑暗、灰尘、石板、木条、泥土、骸骨、残躯……还是什么东西一切的一切都在碰触到梅林所释放的能量的一瞬间就统统归于了虚无,它们的有形实体被瞬间破坏殆尽直至消散成无法被破坏的基本粒子重新沉淀回大地之中。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被梅林的力量给破坏了。首先就是石塔本身并没有受到太过惨烈的毁坏,虽然这股力量的肆虐了整个地下石室,但是无论是雕琢着精美壁画的墙壁、镂刻着神秘符文的地板、镌刻不明图形的天花板还是直径超过数米呈规则排列的雕满诡异图像的石柱都逃过了它的毒手,它们都保持着原本的姿态只是被肆虐的超能力浅浅的磨蚀掉了原本平滑的一层表面而已,真的仅此而已了。而除了石室本身之中还有一个“东西”也在梅林释放的超能力过后安然无恙,那就是那个一半身体被埋在泥土之中、一双手爪正在死命抓挠着地面的那个东西。 梅林的超能力消融、吹散了周围那些仿佛具现化了的黑暗也在同时凭借着所散发出的紫色闪光短暂照亮了这间此时显得格外空旷的地下石室,而就在石室的正中间、在层层叠叠的神纹、符咒的包围、覆盖之中,那个东西的身形也终于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具苍白的“人体”,没有几根毛发还残留着的皮肤呈现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苍白,还带着一种恶心的滑腻感,就像是刚刚被从某种长时间浸泡着的液体之中打捞出来一样——发胀但又紧绷同时已经被泡烂了。它那露在地表之上的上半身已经开始腐烂,恶心的苍白湿滑皮肤之下显露着或粉红、或淡红、深红乃至褐色的肌rou组织,里面不停向外流淌着深颜色的浓稠液体,其中既有黄色的脓液也有红褐色的血液。整个身体瘦骨嶙峋,没有弹性的皮肤和烂掉的肌rou挂在骨架之上,可以直接就点清它的每一根骨骼,不需要触摸只用看的就行。腹腔处破了一个巨大的裂口,从那沾满泥土不停向外滴淌各色黏液的伤口之中能够看到那些早已失去作用的内脏正在其中腐烂、腐坏…… 这就是那个东西,一具不知为何活着的尸体,一个正在死命用一双不似人手的手爪抓挠着地面的活尸,一个被埋藏着的不该出现的禁忌。 不过摘下了眼镜的梅林是看不到这些的,他的眼中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不同于周围颜色的浅色色块在活动着…… 失去了遮挡自己本体的黑暗似乎让这具活尸感到了不满,它突然停止了继续抓挠身下的土地,一对手爪支撑着地面俯下身子极大地张开了自己的口腔露出了满嘴乱糟糟的尖牙吐出一条长长的猩红色舌头,随即它的嘴巴里爆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啸。浓黑如墨彷佛活着的黑色也随着这声回荡在整幢石塔之中的尖啸再一次统治了这个空间。 “餐前的活动……我不喜欢……” “新鲜的rou……吃到……” “留下来……” 不停涌动着的黑色空间隐隐约约闪烁着一道紫色的光彩,空荡荡的黑暗之中只回荡着那具活尸呢喃出来的毫无意义的话语。 ※※※※※※※※※※※※※※※※※※※※※※※※※※※※※※※※※※※※※※※ 梅林和那具只能够用恶心来形容的活尸在石塔的地下室之中对持着算是将这个不知所谓的计划正式激活了,而作为计划的幕后黑手的一众奇人异士们自然也不好意思闲着,他们也已经积极投身到了这个计划之中各自充当着早已规划好的棋子。 手柱木杖的佝偻老妇人,大名鼎鼎的关都四天王之一的菊子夫人此刻正气定神闲的站立在紫菀谷深处的大片墓地之间,她的身后、身旁静静站立着十几名一袭黑色联盟制服的男女,这些面容都被防毒面具完全覆盖住的男女不时四处张望着,既在小心守护者联盟的大人物同时也在紧张的防备、等待着什么。而在这些男女所投下的影子之中、在时而稀薄时而浓密的烟雾之中不时会浮现出一张张阴险的笑脸。 菊子拄着拐杖眺望着远处浓密的烟雾,显得十分期待。身旁的一位男子正在低声劝说她带上防毒面具以防不测,但是菊子却显然不在意,“我玩了一辈子的毒,”她用粗哑的声音对那个男人说道,“没理由惧怕这些早就被我驯服了的东西。” 男人见屡次劝说都以失败告终便只好不再多嘴,只得小心退在一旁继续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就在这时众人的西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紧接着便是一连串不停歇的轰鸣、爆炸再混合着形形色色的吼叫、大喝,由远而近向着他们所在的地方不停逼近。 “做好准备。”菊子扬起瘦巴巴的右手,命令道:“恶战马上就要开始了!”她突然笑了起来,垂下头低声自语着,“该是终结这闹剧的时候了……”说完话的她慢慢抬起自己的视线,双眼不偏不倚的正好看着浓密的烟雾之中蹿出一个驼背的瘦小身影,披着烂布集合体的小个驼背身上明显带着战斗之后残留下的痕迹。 “攻击!”不等菊子发话她身后的男人立刻大手一挥发动了全面的袭击。 那些原本隐藏在阴影和烟雾之中的狞笑鬼脸此刻纷纷显出自己的形体,这些家伙无一例外都是耿鬼,虽然有的高有的矮、有的胖有的瘦、有的漆黑有的幽邃,但这些都挂着相同意味的阴险笑容的家伙却都是同类,而且一个个看上去都是狠角色。跃到大队前方的耿鬼们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技,充斥着幽灵能量的影子球、带有最深恶意的黑夜诅咒、散发着恶臭的臭泥爆弹……种种截然不同的绝招自截然不同的耿鬼手中释出,目标却惊人的统一,就是那个矮小的驼背。 “咳喽咳咯,咳喽咳咯……”身披破烂布条的驼背发出一阵无比诡异的声音,接着自破烂布条之中伸出了一只同样缠着陈旧绷带的手,在半空中虚划了一下……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也都没有改变。 但是就在那些誓要夺其性命的绝招即将逼迫到驼背近身的时候,异象也随之出现了。只见一片虚无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手掌,这是一个萎缩的但却格外精细的已经腐烂了的白色手掌,已经开始剥落的皮rou组织之下直接裸露出了骨骼和韧带,手腕部位更是可以直接看到其中的肌腱。 这个令人作呕的手掌慢慢包成了一个虚握着的拳头,然后十分缓慢的向前挥动了一下……就这么如此简单的动作竟然直接就摧毁了向它攻去的所有的绝招将它们完全湮灭在虚无之中。紧接着包成拳头的手掌慢慢打开,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消失于无形。 初次攻击没有收到满意效果的耿鬼们十分恼火,它们的训练家——那些戴着防毒面具穿着联盟制服的男女更是显得有些震惊,可是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机会在表达原本的情绪了,就在男人准备发出“继续攻击”的指令、就在耿鬼们再度开始积蓄力量准备施展绝招的时候,那个消失了的白色手掌再度突兀地出现了,只不过这一次这手掌出现在了耿鬼之间,让这些始终挂着阴笑的家伙们终于改变了表情,它们纷纷展露出了极度恐惧和不安的神情。 白色手掌自然不会因为耿鬼们的恐惧而改变自己的步调,它十分缓慢的移动向其中一个又胖又壮显然是头领的耿鬼头上,而这个被它锁定的耿鬼竟然开始惊慌失措的厉声尖啸起来,它恐惧得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却根本移动不了分毫,只能瞪着一双巨大的、流露出极度惧怕的红色眼睛眼睁睁看着那个白色手掌轻轻摸了它一下,而后再度消失。 “这……到底……”某个女人发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疑问,“怎么……” 就在这时,被白色手掌“摸”过的耿鬼突然间能够行动了,只见它像是疯了一样发出一声更比一声尖厉的嘶喊,狂乱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在众人和一众同类的注视下这个不停宣泄着只有它自己才能体会的到的痛苦的耿鬼一点一点的融化了、化成了一滩黑色的黏液…… “啊!!”某一个女人发出了一声足以震碎耳膜的尖叫。其他的联盟男女也纷纷表示了自己的震惊,用后退、哆嗦等等不同的方式。 “这就是你得到的力量?”菊子夫人却显得格外镇定,她用她那略显沙哑的声音问道那个驼背的身影,就像是两个老友在平淡的叙旧一样,“就这个东西就值得你如此耗费心神吗?” “咳喽咳咯……”驼背依旧是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声音,“这不是我想要的!”他颇有些激动竟然跳着脚大喊起来,“我想要的不是这个!不是这些!”他猛地抬起用绷带缠绕着的手掌一指菊子,“你们毁了我的一切!!现在又想继续吗!?我不会让你们再得逞的!!不会!绝对不会!!” “您又何必继续执迷不悟呢?” 在驼背的正后方几位身着白色正服的阴阳师簇拥着俊秀的秀冢自烟雾之中走了出来,领头的青年阴阳师秀冢仍旧是那副出尘的样子,也仍旧手持着折扇遮挡着他的下半张脸庞,“继续抱持着那些禁忌的想法,继续妄图挑战至高无上……”他淡淡然说着,“您终究会再度失败,无论您回来几次都是如此……”他用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盯住那个驼背的身影,“您又为何一再挑战无法更改的命运呢?!一切都已注定,您注定的失败没有道理‘您’自己看不到……” “嘶~~~”驼背的矮小家伙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嘶声,他更加激动地跳着脚,但是就在他想要反驳阴阳师的话语时从他左侧突然窜出一道凌厉青白色闪光,紧接着一连串燃烧着青白色火焰的符文凌空飞来将驼背团团包围,而后一张接着一张的燃烧着的符文贴在了驼背的身上,每一张符文接触到驼背时都会立刻燃起冲天的青白色火焰,而驼背也因为每一张符文的贴近和燃烧而发出一阵阵巨大的痛苦尖啸声。 看着驼背在不停受着巨大的折磨而发出阵阵厉啸,秀冢微微蹙着眉头看向了符文飞出的方向,那里的烟雾之中走出了几十位神道的神官和巫女,而领头的却是那个皱皱巴巴像是干瘪橘子、手里永远举着木珠和白烛的瞎子老潮来。 “很抱歉,打扰你们这些阴阳师之间的温情叙旧了……”瞎老婆子拿捏着怪腔怪调说道,“我倒是觉得我们应该尽早铲除它!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继续浪费了!” “啊~~!!!”驼背嘶吼着,“乡!!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我吗!?”驼背扭动身体看向潮来和神道的神官与巫女们,“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曾经赋予了你们最大权威、最高荣誉的恩人吗!?你们这帮数……” 他剩下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再度被打断了,这一次打断他的是一阵阵黄钟大吕的诵经之声。而能够如此念诵经文的自然就是那些一向家的僧侣了,这些留着闪亮秃瓢的僧人们手持木鱼、摇铃、铜钟敲打着古旧的音调配合着自己的诵念一步步逼近抱头嘶吼之中的驼背。 “秃驴!!”驼背发出了更加难听的嘶吼声,“我当初为什么没把你们斩尽杀绝!!” “当日因今日果……”僧人之中的某位高僧似乎很有兴趣回答驼背的质问,但是他却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他的话被潮来干脆的打断了。 “除掉他!现在!”瞎老婆子高声大喝道,“联手除掉他!!” “现在不是时候!”一直保持着风度的秀冢终于威严了一把,他厉声呵斥道,“我们的机会还没到!”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现在确实不是干掉这个驼背的最佳时机,因为这个驼背此刻竟然挣脱了符文的束缚自那些青白色的火焰之中跳了出来,除了身上的几根布条上留下了烧灼痕迹之外他似乎并没有再受到什么更大的伤害。 “任何杀不死我的都将使我更强大!!”他咆哮道,双手向着瞎潮来和僧人的方向猛地一挥,半空之中登时出现了两只白色手掌分别向着神道的一众神官巫女和一向的几个僧人们冲去。 神道这边还好些,受此攻击的他们虽然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就组织起了应对。可是秃头这边就显得准备不足了,明显知道这手掌厉害的僧人们纷纷果断停止了已经无用的敲打和诵经抱着秃头四散逃窜,万幸紧随其后自烟雾之中陆续冲出来几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将一片混乱的僧人们再度组织了起来,而最后压轴出场的另一个乱头发和破布条集合而成的怪人则高举着手中的小号水晶球念念有词。 “您又何苦继续逆天而行、逆命而动呢。”秀冢似乎仍然尝试劝说这个驼背,“您教导了我的师父如何窥破命运,如何拨开迷雾注视未来,您又为何继续早已注定的未来之中苦苦挣扎呢?” “命运?”驼背似乎被搔到了痒处,他猛地扭过头死死盯着秀冢和他身后的阴阳师们,那怨毒、愤恨的目光让秀冢身后的阴阳师纷纷垂下了自己的视线不敢和他对视,只有秀冢始终掩着面用坚定不移的视线迎接着驼背的眼神。 “咳喽咳咯……”驼背怪笑了几声,“我早就看透了这所谓的‘命运’,那个肮脏的婊/子、下贱的妓/女!!”他咒骂出了一大套污言秽语,“……只会故意在薄纱之下展露出一点点看似美妙动人、勾起无数幻想的**,但却巧妙地掩盖了她最龌龊、最恶心的地方!!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rou/壶、一个倚门卖笑的娼/妓!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随意嫖她!上她!!摆弄她!!!” “我自认我曾经掌握了命运,我曾经把她压在身下、握在手里,我曾经肆意玩弄、任意欺凌她……”他癫狂的叫嚷道,“她完全不能反抗!她只能任我施为!!我将关城推上了历史上能够企及的最高高度!我让这片古老到早就应该被淘汰的土地一度站了在世界的顶点!我让我那些低贱的仆人成了被顶礼膜拜的‘神’!我让这世界为了我而颤抖、颤栗!!” “可是你们!可是你们!!”他愤怒地转着圈,用被绷带缠绕着的手指指向在场的所有人,“你们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望,一次又一次让我恶心,你们毁了我曾经辛苦创建的一切!!毁了我作出的一切努力!!”他咆哮着,“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不了解我的伟大,正如过去的我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恐怖一般!!”他转过身子恶狠狠地指向菊子和她身旁的联盟干员,“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所维系的规则、你们所维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它们丑陋到让我恶心、它们邪恶到让我害怕、它们最终会成为你们的梦魇!!成为全世界、全人类挥之不去的噩梦!!!” “你们!你们!!”他点指着菊子,“你们终将走入灭亡,终将走入你们自己为自己铺设的死路……假使你们相信命运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在命运的终点是什么在等着你们——虚无!什么都没有的虚无!!是剩下无尽悔恨的无尽虚无!!!” “你们!你们让人类失去了力量!你们让人类相信了你们的谎言、鬼话!你们让这世界步入了疯狂与错误!你们逼迫着人类亲自挖掘自己的坟墓、亲自打造自己的棺椁、亲自撰写自己的墓志铭,而你们将为他们的墓xue填上最后一捧土……当那一天来临,当那一天无可避免的终将来临的时候你们将尝到那无比的苦涩,你们将受到最大的报复!!” “你们……” 就在驼背仍想继续自己那些没有边际、没有头脑的狂呼的时候在山谷的正中心突然传出了一阵巨大的厉啸声伴随着大地的阵阵颤抖。 “除掉他!”菊子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时候到了。” 不消她的吩咐早就把驼背团团包围起来的众人纷纷使出了自己的手段各种五花八门的攻击都向着一个目标招呼过去。 停止了继续叫嚣的驼背发出了一阵更加惨烈的嘶吼声:“不!你们不能……” ※※※※※※※※※※※※※※※※※※※※※※※※※※※※※※※※※※※※※※※ 身陷无边的漆黑中,直面不应该属于这个世间的存在,此时的梅林心中丝毫没有恐惧感,这也许是归功于他看不到、听不到也闻不到的原因吧。在几乎没有感官的世界里梅林机械地执行着最简单的指令,攻击、攻击、继续攻击、不停攻击……他一阵又一阵的催动着自己的超能力攻击着那个在这漆黑的世界之中唯一存在着的东西。 梅林的攻击很难说是有什么效果,但是活尸对于梅林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办法,两个似乎都无法伤害对方的家伙就这么在石塔的地下石室里单调的互相攻击着,一个遵循本能另一个也遵循着类似的东西。 “噗!” 梅林外放的超能力遇到了明显的滞阻,凭借着感觉和超能力的回馈梅林只能勉强分析出那是些粘稠的半流质物,似乎是毒素和幽灵的混合只是里面还连带着一些其他不明的物质。但是假如他眼神好使点、鼻子能够嗅到气味的话他就能够发现其实阻挡了他的超能力的是一大滩彷佛活着的紫红色、烂乎乎、软乎乎的“烂泥”,这些似乎是由腐臭的血浆、烂rou以及凝固的毒液混合而成的烂泥不停散发出一阵阵难闻到极致的恶臭,不停从主体结构上滴淌下来的小块烂泥掉落在地面上时会发出一阵阵烧灼的声音。它们组成了一个类似于“手”的东西张开五根“手指”要把梅林包裹起来。 梅林当然不能让那摊东西包住他,他可不想品尝一下那些已经固化的毒液究竟有多毒。他立刻就重新催起一股狂暴的超能力向着正从四面八方包裹他而来的烂泥轰去。 可是就在他的超能力离体攻向那些烂泥的同时,又一只“手”猛地刺破了那摊烂泥伸了出来笔直抓向此刻已经几乎没有了防备的梅林。那是一只幽紫色的利爪,爪尖带着无数的倒勾、尖刺,完全由变质了的幽灵系能量构成的鬼爪不单是戳破了那只烂泥构成的“手”更是轻松撕破了梅林布置的超能力防护体系,那闪烁着幽紫光芒和寒光的指尖几乎是在瞬间就伸到了梅林的咽喉之前,只需要再往前一点点它就能撕碎梅林的喉管攫取到新鲜的血rou了。 “到最后……” “终于有新鲜的rou可以吃了……” 活尸心满意足的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