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时路 心伤无数 上
卫中华走在滨海路上，感到孤独。 背着好大一个包，其实不是包，没找着，只能用床单啥的现做一个，觉得有用的还客气啥。 先看了半天，还是得下山，要不得饿死，观光台上找死都没吃的，一天没吃了，乘着还有劲赶紧的。哦，喝了半瓶啤酒，液体面包么不是，能换个面包么？ 下山果然快，这不是那啤酒瓶么？卫中华走上前，端详半晌，还是拎起来，留个纪念吧，说不定是你把哥带来的呢。是不是你，说！呵呵。 卫中华收起瓶子，发愁。照这进度，走到山下肯定天黑了，天黑跟丧尸躲猫猫么，玩不过吧，人可以不靠视力啊，哥主要就靠眼睛了，咋玩。 嘿嘿。 卫中华打开包，挑挑拣拣，果然没记错，捯饬了一套攀岩工具，当然，山寨版，你懂的。 找了个合适地点挂上，试了试承重，没问题。哥很有先见之明么，零件齐全。 溜到了山下，快多了吧，一路损毁花花草草无数，有人来管管我么。 哥身手矫健，从来不走寻常路，嘿嘿。 抖了抖绳索，没下来，再抖了抖，还没下来，先不是挺好的吗，这是乐极生悲了么。 抖了半天，这是卡哪儿了吧，要不上去解一下？我去。 哎，卫中华无奈地叹了口气，昨天抖了一天了，今天这是说没抖好么。 他掏出烟，唔，还剩一、二。。。。。。十一根，省点吧。 噼啪，沙沙。。。。。。 卫中华瞬间揣好烟蹲下身去，回头，冷汗都出来了，哥是不会承认滴。 不远处，夕阳透过绿叶间闪闪烁烁，隐约间七八个身影。 半晌，卫中华一动不动，直到传来依稀的呼喝。好像在说，快点快点。 卫中华压下心中惊喜，疾步冲前，压着声音喊：“嗨，有人么？” 哗，对面全部成战术队形展开，好吧，就是躲到树后头了。 “嗨，我是人，那啥。。。。。。能借个火么。” 。。。。。。 “嗨，我姓卫，卫中华。几位贵姓？”卫中华掏出烟：“抽烟！抽烟！” 呃，十一根，没了，就没有不抽的吗？ “烟不欺人啊，嘿嘿。”卫中华随手扔下烟盒，趁机又仔细打量了下。 只见为首的大汉五大三粗，精悍过人，就是眼窝深陷，面皮蜡黄，手持丈八……大棍，身穿铠甲（看不出啥甲，没见过啊。），就像古代的将军，当然是打了败仗的将军，口鼻都用布捂住，捂的再严实也看得出浑身破破烂烂的，其他人……这么说吧，就是喽啰造型，更惨的直接就是难民，都背着大包。 嘶----大汉迫不及待地抽了口烟说：“我牛重仁，这是我兄弟重义，他们……你们自己说吧。”说完上上下下打量着卫中华，若有所思。 “我王建军，滨大的。”最后一个小年青拿着烟并不抽，点头哈腰：“谢谢哥。” “行啊老板，混的不错，落单了？跟哥们回去，一包烟！”牛重仁大大咧咧地说，看见卫中华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迟疑了下：“半包？” “哈哈，抽完了。”卫中华拍拍口袋：“一起回去吧，哥也不是白混的。” 牛重仁瞟了眼卫中华西装上暗黑干涸的血迹：“保镖都没了？没受伤吧？” “那哪儿能呢？” “也是。”牛重仁点点头，不再提这茬，一挥手：“走！” 一路行走，卫中华注意到牛重仁出了林间小路就小心多了，轻手轻脚，大气也不敢喘重一点，其他人全部如此，也有样学样，鬼鬼祟祟起来。 注视着眼前几排高楼，牛重仁回头低声说：“说清楚，老板你很少自己上吧？谁碰上谁倒霉，自己解决，悄悄绕过去。”说完扫视人群，阴沉着脸，想想解释下：“我们可没收你钱。” 卫中华摊摊手，比了个ok的姿势。 一伙人走走停停，明显是在躲着丧尸吧，卫中华也不敢问，只是跟着走，不时小跑，又翻过两段围墙，来到一栋楼下。 忽然前面牛重仁疾跑几步钻进一个楼梯口，众人急忙跟上。楼梯口站不了这么多人，牛重仁蹑手蹑脚上楼以腾出空间。 砰----一声低响，大家瞬间僵硬，牛重仁回头盯了眼卫中华，又顺着响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却是后面的崔一君背后的包掉出了一把指甲钳。 众人随即继续上楼，留下惨白脸色的崔一君。他一动不动，只是握刀的手青筋爆出。好一会，众人才看见崔一君跟上来。牛重仁瞟了一眼，并没多说，从二楼探出头去观察了下，回身举手向下压了压，蹲在地上。 卫中华小心翼翼挪动脚步，悄悄探头向下看一眼。 楼下已有稀稀拉拉三五个丧尸，缓缓游走。其中一个走到楼梯口时，游移不定，竟不再向前，懒洋洋站定。其它丧尸微微停顿，似乎不解，踱步半晌，终于散去。 呲---- 牛重仁的目光猛地扫过来，卫中华忙拉下蒙面巾举起手，以口型分辨。 “不是我。” 楼下丧尸不知是否听见，脚步声慢慢靠近，正在上楼，空气都仿佛紧绷起来。 呲--- 卫中华分明看见，王建军的衣角卡在二楼楼梯扶手处的裂缝里，此时一使劲抽出衣角，一颗纽扣崩落，蹦哒哒落在地上。 但已没人听见，因为第二声时大家已经纷纷跑向三楼，蹬蹬的脚步声已无法掩饰，唯有卫中华反应慢了落在最后。 一声低沉的吼声在身后爆响。 卫中华下意识跟随上楼，马上站定，把后背卖给丧尸？你当哥傻呀。 话说电影里的丧尸不是慢吞吞的吗，轮到哥就成了敏捷型的了，坑爹呀。 有啥啊，哥已经干掉过一个了，还能满血复活，我怕你？ 卫中华拎起手中钢支架，迅速冲到楼梯口，居高临下，严阵以待。 一条黑影转过楼道拐角，速度飞快地猛扑上来，熟悉的造型。 冷静，冷静。。。。。。 算好提前量，无视那暴突的眼球，胖大的身躯。 一戳！ 三棍不如一戳！当初师傅教过！ 中！ 丧尸完全无视了钢支架，四肢在楼梯上微曲蓄力，只想撕吃了眼前这块鲜rou，猛地跃起，正迎上支架尖端。 跳的好高啊，哥看到了。卫中华平静无波。 砰！好大的力量，不出所料！ 钢支架击中丧尸双眼之间，头颅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诡异地弯折，然而双爪依然固执地前冲，瞬间近在眼前。 顺势腾身倒地，双脚腾空，踹！加一把力将丧尸送出二楼凉台，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不用回头卫中华知道它。。。。。。 死定了！ 这招挺好使，感谢师傅，感谢那几年的努力，感谢tv和cctv，总算还剩了些底子。 从小学四年级起，卫中华在老妈的介绍下，虽无任何仪式（主要是社会上不再流行拜师），仍是跟随老妈的同事，小学的体育老师王师傅练武，持续四年，风雨无阻。原本父母只是指望儿子强身健体，师傅也仅仅教些套路及锻炼方式，但架不住卫中华学武不就是为了打架、耍帅么。从在学校后门口草地上和同学们摔跤打闹，回家书包都忘了，到初中和几个相同爱好的同学放学练，组织青龙帮，被老师成功收编为青龙学习小组，再到高中和同学闹矛盾真打，一路走来打架经验真心不少。 父母被老师请去后当机立断，趁初升高时卫中华成绩还好，离市内重点高中仅差三分，花了5万块把儿子送去寄宿、封闭式教学。要不是否考上大学，嗯，是个问题。 自从高中开始，卫中华再没系统的练习，只是兴致上来时耍耍，特别是案头学习、工作疲惫时走一趟拳，身心舒爽，为此外号皆与武术有关。从小学恬不知耻的武术大师开始，到大师、大侠，终于混成了大虾，号称大侠。 此时看来，这爱好已救了卫中华不止一命，以后还要靠它了。师傅，咱们是什么门派呢？我得给咋门派扬名啊，卫中华微笑，回楚北工作后曾屡次请教师傅，至今成迷，只能呵呵了。 巨大的响声早已惊动了不知多少丧尸，现在只有硬上了，卫中华明悟。刚才后背着地，被包裹硌的生疼，正好解开拿出另一个钢支架，其它的，估计是拿不走了，卫中华摇摇头。 暮然三楼传来惊叫声、撕咬声，众人的脚步声又响起。 嘿嘿，这是两面夹击么。吓死我了！ 心如明镜，映照万物。 卫中华眼角余光一扫，楼下已有丧尸聚集，那个死丧尸带着钢支架居然没死透，不过已站不起来了。 这似乎是栋单身宿舍楼，凉台上有晾晒的衣服，男式的，七零八落，加上门楣周边斑驳的痕迹，没有防盗门，透着单身楼的独有气息。这里已是小区角落了，旁边就是围墙，高度比二楼略低，墙外是马路，约百米外路边是蓝顶阔边建筑，加油站？卫中华心中瞬间映射出周围地形，有了决断，拎起包裹。老伙计，还是再跟我走一趟吧。 卫中华冲向二楼把头房间，飞起一脚，直踹大门。 砰！ 卫中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门强烈地震动，稀里哗啦一通乱响，但居然颤悠悠地顶住了。 哦，脚底传来钻心的疼痛，这不可能！这种门会顶得住我全力一脚？那么。。。。。。 门内抵住了！有人。 “快开门！救命！从窗口逃啊。。。。。。”卫中华语无伦次，心镜破碎，瞬间破功。 砰砰砰！急促地枪声在身后响起，牛重仁已回到二楼楼梯口，向楼梯间急速射击，百忙中听到卫中华的话，双眼一亮，冲到把头，换了个弹夹，对准门锁就是两枪。两人合力连推带踹，只听门内一阵生涩的摩擦声，大门已被推开足以容人通过的缝隙。 牛重仁扒开卫中华，抢先往里挤。 卫中华无奈后撤，知道这时不能挤，侧头发现身后众人居然乱七八糟的，九个人挡不住一个咆哮的丧尸，只是用手中棍棒抵挡，完全没有近身有效攻击，眼看溃不成军，抵挡不住。 “啊，草。”牛重仁左手挡住一棍，右手抬枪就射，砰地打翻屋内一个青年，终于挤进房间。 “别动！谁动谁死，草泥马的。”牛重仁暴怒了，血从头顶流下，眼中一片血红。 屋内共有5个人，除了地上躺的那个，仍有一男三女。两女缩在墙角，剩下一男一女手持低垂的武器，噤若寒蝉。 众人纷纷后退想要进屋，但丧尸紧跟不舍，眼看楼梯口又冒出两个，有忍不住的惨叫起来。 “草！” “不要死啊。。。。。。” “啊。。。。。。” 丧尸挥舞双爪，将三四根棍棒吹枯拉朽般撞得歪歪斜斜，冲进人群，鲜血飞溅。 “啊，要死一起死吧。。。。。。” “王八蛋，去死吧。。。。。。” 人群中两人疯狂扑出，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与方才判若两人。 卫中华愕然发现这两人势若疯虎，不仅逼退了眼前的丧尸，居然厮打着反向冲锋，一路留下鲜血无数，浑然不觉。 其他人不管不顾，轰然冲入屋内，七手八脚开始堵门。 被裹挟进屋的卫中华隐约明白，心中悲凉。实际上排除外表的恐怖效果，人和丧尸此时实力相差不大，畏手畏脚不过是害怕感染罢了，一旦受伤，目前并未有人幸存，导致众人先前只求把丧尸挡住，不敢近身。那两人自知必死，却是再无顾忌，反而凭一股血勇压制了丧尸，也不过多拖一时。 屋内牛重仁砸开对面被封死的窗户，发现距围墙不过四五米，不禁大喜。待要纵身而下，却又反身走回，原来牛重仁早已看见屋角还有一箱多方便面，毫不在意推开试图阻拦地男人，夹起了一箱整的。 “那是我。。。。。。”男人在牛重仁凶暴的眼神和微微抬起的枪口下声音越来越小：“的。。。。。。”几不可闻。 “兄弟，守不住了，一起逃命吧。”王建军拿了两包塞进背包，顺口说。随后剩下的方便面被一抢而空。 四人恍然，手忙脚乱收拾东西，期间有争夺、怒骂，但都在很短时间内完成。男子悻悻抱紧手里一个提包，想跳窗却被挤在外圈，不禁惶恐不安。门外狂暴的撞门声越来越密集，堵门的冰箱、立柜等眼见正在晃动移位。好不容易等众人跳下，男子瞟了一眼不慌不忙的卫中华，顾不得多想，爬上窗口跳下。 哎呦。。。。。。男子强忍疼痛，一瘸一拐地跑，好在大家都差不多，到也能跟上。 卫中华走到窗前看了看，围墙与二楼基本平齐，比窗口就矮了点。见3个女子畏缩不前，他和善地说：“来吧，还来得及。”说完抡起早已拿在手上的山寨攀岩绳，瞄准了投出，正中！ 卫中华把手中绳索在屋内系紧，快速爬上窗台，回头说：“抓不住就跳下去，没事的！” 他手握钢架，纵身一跳滑翔而下，脚蹬围墙止步，三下两下爬上围墙，完美！ 身下牛重仁刚把那箱方便面扔过围墙：“快，人梯！” 卫中华跳下，夹起方便面箱，嘿嘿，哥收到了。 隐隐听到身后的混乱，卫中华也没法管，跑到加油站，祈祷吧，有能开的车。 加油站内停着几辆车，卫中华一一看过去，当然没放松警惕。一辆车内有个丧尸想扑出来，被卫中华抢先把握机会一棍戳死，头颅惊秫地滚在驾驶室内，不知为什么这么脆弱。 拜拜吧您呐！ 跑着看完一圈，卫中华愣了，完达山！ 嗯。 看来还是要再次拜访，回到那辆车前，揪下丧尸。 搜身！ 拿到钥匙，吐了一地。 。。。。。。 卫中华打着了火，慢慢倒车，好想抽支烟啊。。。。。。 砰！牛重仁和他弟弟上车关门：“走！走！” “不着急” “你！”牛重仁神色复杂，却没有再说。 车一路倒回围墙边，众人陆陆续续上车，围墙内传来惨叫声。 “没有了？” “快走！”牛重仁咬牙切齿。 看了看后视镜，卫中华换挡，一个女人从围墙上扎手扎脚地跳下。 “她不行了，走啊！”身后的牛重义猛然大吼。 “嘿嘿”卫中华冷笑，直至看到那女人冲进后车厢，才猛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怎么走？”卫中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