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深沉中，看不见任何光！
杏子疲惫的双眼中已然消失了一切可以被称之为情感的东西，唯一还能支撑她行动下去的理由只剩下了背后那颗湛蓝的灵魂晶石。没有情感可以叙说的她，只明白她必须守护那颗灵魂晶石，因为那就是她存在的道理！是她宁愿堕入黑暗也要为之守护的一切！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杏子的话语淡然中透着绝对的冷漠。 奥菲利亚注视着身躯晃动不定的杏子，说道：“你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再动用力量只会加速你的崩溃而已。让我破坏那个晶石不好吗？你也说过那颗晶石囚禁了沙耶加的灵魂。那么解放她不好吗？你也说过自己是被祸灵梦扯线的木偶。让我们彻底解脱不好吗？说实话，在这个地方永恒徘徊的我，已经倦了。” 奥菲利亚将长枪指着杏子，继续道：“睡吧，醒来后又一个美好的世界。”谈话间，彷佛被删掉了什么时间片段似的。突兀的杏子抓住了奥菲利亚突兀的枪身，而那枪尖就顶着杏子的心脏，却没有能够刺进去。 “我就是你啊，这些手段太过了。”杏子虽然抓着枪身，却抓不稳。奥菲利亚在这座绝望之都是绝对的行刑者，也是真正的刽子手。 “你是我，但我不是你。”奥菲利亚抽回了长枪，再次加速刺了下去。这一加速，杏子躲闪不及地被直接贯穿。杏子的身体没有留下血，而是像是玻璃破碎般裂开了一道道裂纹。 “额……”杏子的脑海像是被捅了个窟窿一般盲目了下。 因为身体的完整性被破坏，加速了崩溃的进程。从那长枪的贯穿口处，身体的碎片不断地溢出。奥菲利亚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静静地等待着什么。等待着，这个与自己一体存在的终结。 “赶紧去那座最高楼的最底下用沙耶加的灵魂晶石转移，不然我们都得陪葬！杏子死了，绝望之都也会崩溃的！”狂三拉着另外两个老流氓以决然的速度飞奔而去，那些话不过是讲给八云紫听的。至于八云紫听不听得进去，那才不关狂三的事情。 八云紫看着已经跑远的狂三，转头看着还在崩溃的杏子，不知为何她竟产生一种想要看戏的欲望。明白这种冲动后的八云紫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产生意外。不过这种看戏的欲望刚想实施，又紧接着产生了极为危险的预兆。八云紫知道，这是有人人为干涉的原因，所以也没有停留地向那座最高楼走去。 杏子，孤零零地被奥菲利亚用长枪提在半空。 腹部已经崩碎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脸部都已经产生了无数裂纹的杏子已经无力再反抗些什么了。自己的力量完全由祸灵梦赋予，动摇了这根基的杏子根本无力反抗。 根本……无力……反抗…… 迷茫的尽头，杏子连对祸灵梦的恨都没有。麻木了情感的杏子，只能机械而理智的思考。 虽然明白自己终有一天还是会被当做素材进行试验，但是总以为很遥远很遥远，或许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活腻了也说不定。现实的残酷却让她没有任何侥幸，甚至刻意表现的不强不弱的杏子想一定程度地保留自己。但是没有用啊……从来没有人真正明白那个在痛苦中诞生的魔神到底想要什么。 杏子逐渐不能思考的大脑开始变得易碎起来。 沙耶加……沙耶加…… 杏子逐渐麻木的大脑渐渐只有这个名字还在回荡。 “沙耶加，看，那是杏子哦。” 沙耶加？杏子听到这个名字骤然清晰了下，然后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一块发着光的湛蓝石头。那股亲切的气息让杏子感觉到十足的温暖与安心。杏子露出了最后一丝微笑。 呯！ 一声脆响，那块石头……碎了！ 杏子的眼睛猛地瞪大了，看着那被长枪贯穿的湛蓝石头，微张的嘴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失去力量的残破身体跌落在地面上如同玻璃般溅碎一地。最后的眼泪化作了点点滴滴散落在了空中，整个绝望之都开始了剧烈的震颤，无数的楼房开始不断崩碎倒塌。 “你不离开吗？”身体也开始崩溃的奥菲利亚淡然地转头问八云紫。她明白这个女人，在绝望之都崩碎的时候绝对拥有离去的力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开始崩碎的绝望之都已经不再完美了。只要有缝隙，八云紫就可以来去自如。只不过，将沙耶加的灵魂晶石送过来的八云紫可不是想看到这么一个结局啊！ 可是……转机在哪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嘶吼带着不可饶恕的阴郁在这座都市闪起了电光雷火，崩溃的绝望之都像是发疯了一般摇曳着疯狂的一切。 一匹由木块堆积的木马由都市那座最高楼的地下缓缓升起，一个身着武旦华服的蜡烛头摇曳微弱的烛火在飞鱼与音符环绕下提着长枪指向了奥菲利亚和八云紫这里。原本宽广的都市一下子变成了狭隘的巷道，无数红黑方格组成了面墙阻碍了一切的光线。 “这是……”八云紫看向那个抽象的骑士，有着自己的猜测。 “她是我，现在……我也是她了。”奥菲利亚的话语让人不解的同时似乎又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提好枪的抽象骑士向这巷道的另一边发动了冲锋！ 那烛火闪过的印象似乎也都被撕裂了。 巨大的冲撞声！ 烛头抽象骑士被自己的战马掀翻，被自己的长枪贯穿，一下子钉在了原地！ 八云紫的眉头使劲了皱到了一起，这种能力貌似很麻烦啊。 来自遥远的嘶吼，武旦抽象骑士不甘地想要爬起来，却被自己的战马再次摁在了地上。武旦抽象骑士几次挣扎都无果，奥菲利亚还是那种静静等待的模样，就像是时间对她而言没有意义一样。 武旦抽象骑士拿起了长枪一点点刺入了那微小烛光的蜡烛头，直到火焰最后的熄灭，武旦抽象骑士仍然没有摆脱自己战马的束缚。 随着烛火的熄灭，绝望之都不可避免的再次开始崩溃了起来。 可是整个绝望之都不知为何突兀的静止了！ “尽给我找事！”不满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了八云紫耳畔。 八云紫愕然看着突然出现的祸天，眉宇间竟有些原来如此的味道在其中。祸天瞥了眼八云紫那原来如此的目光，有些头疼。有些事情，他可是一点也不清楚。 祸天走到已经碎了一地的杏子残骸旁边，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块微小的湛蓝石头。 呯！ 再次出枪的奥菲利亚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这块微小的石头，但是却没有造成任何损伤。这块石头在祸天灵魂蕴养了相当长的时间了，其概念可不是那么容易碎的。这可是祸灵梦那个家伙以前给我上的保险，现在是你的保险了。没有理会奥菲利亚的祸天将这块微小的石头放在了杏子残骸碎片上，静静地等待。 “祸灵梦那个家伙，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这种亿万分之一的几率也敢尝试。”祸天微微地叹了气，其实祸灵梦是算准了自己会出手才做的吧。 毕竟，杏子算是祸界的两大支柱。要是杏子死了的话，祸界也会跟着崩溃的。这样的话，幻想乡等于不设防了。结界上的问题加上破洞到现在还让祸天心烦不已，因为要处理结界的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重新做一个！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别说时间了，就算之后有空也没那么多神性材料！ 所以，这次战争，势必要斩杀足够多的神明掠夺神性来积累材料。在这个这么关键的时刻，祸灵梦居然敢做这种釜底抽薪的事情？ “还真是敢做啊！”祸天觉得有必要好好调教一下祸灵梦了！以前共用一个身体没机会，现在分出来了还不是想怎么拿捏怎么拿捏！那个萝莉的体型似乎可以做很多羞耻Play呢。 祸天看了眼似乎还想攻击的奥菲利亚，冷声道：“如果杏子失败的话，我不介意将你强行转化摁在祸界的支柱里。” 那一眼的目光，让掌控绝望之都的奥菲利亚都为之一顿。奥菲利亚自认已经看过足够多的绝望与罪孽了，但是那一眼的目光竟让奥菲利亚有一种差点沦陷的错觉。没有任何手段，只是单纯的，那个人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绝望与罪孽。奥菲利亚收起了长枪，静静地站在了祸天的身后，那平淡的目光中似乎想从这个人身上找到一个寻找了很久的答案。 看到身后的家伙不搞幺蛾子了。祸天也将注意力转到了杏子的碎片上，只是怎么让其重组实在是伤透脑筋。祸人形存在的基础是负面感情，现在的原因就是杏子自身的负面情感崩溃了。甚至后来自甘魔女化也阻止不了那种崩溃的延续。不解决这个问题，其他的根本谈不起来。但是，杏子的负面情感崩溃绝对是祸灵梦的手脚。 唉…… 根本无解啊。 祸天揉了揉太阳xue，无奈地想道：祸灵梦就这么想把人形转化为神吗？ 那你先做个人形，然后再塞进去一个神性灵魂，学学神绮不好吗？非要对自己的祸人形动手，现在搞得根本没法收场。与其期待杏子那不靠谱的主角般的意志，还不如自己动手来的实在。 祸天用神性作为材料快速捏造出了一个身体，然后把那些残骸碎片与沙耶加的灵魂晶石都硬生生塞了进去，可是……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祸天挠了挠头，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这到底怎么搞？祸天只觉得两眼一抹黑。 “何不考虑用那边那个现成的呢？”八云紫的建议让祸天眼前一亮，随即看向了奥菲利亚。奥菲利亚平静地面对着八云紫和祸天两位的注意，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祸天也不客气地一手抓向奥菲利亚，奥菲利亚的概念消失了。只有声音还在回荡：“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看着概念消失的奥菲利亚，祸天终于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随后便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和这座绝望之都为何称之为绝望。 “你问吧。”祸天看着事象概念已经消失的奥菲利亚，才明白眼前这个存在的利害。因为她等于在这座绝望之都里，将因果论推翻了！因果律在这座绝望之都对其没有丝毫作用！ “绝望，到底是什么？” 奥菲利亚的问题让祸天不解，她不是这座绝望之都的掌控者吗？怎么会不明白绝望是什么，那她要让人怎么绝望？ “生命的终结，希望的破碎，那是没有任何希望的等待。”祸天向奥菲利亚解释了绝望的字面意思。 “那你也是绝望的吗？”奥菲利亚歪着脑袋，看着祸天。 “我，虽然一直绝望过，但从未被它所支配！”祸天轻轻的嗤笑中带着那无尽的回忆，那是真正无数绝望才能凝结的目光。 深沉中，看不见任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