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华胥的死亡记忆（上）
这是幽幽子献身于西行妖的死亡片段，包含了幽幽子对死亡的理解、彻悟和洒脱。体验这份记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越是接近死亡，越容易死亡。不够代入，体悟不出什么。而太过代入，则极易混淆自我而迷失死亡。虽说绿禅因为鸦羽的关系而强制体验过不少死亡，但那些跟幽幽子可不是一个级别。 绿禅将幽幽子抱回白玉楼里，用棉被盖好。出乎意料的，白玉楼里相当有人味，可能是妖梦生活的痕迹吧。为了不影响幽幽子，绿禅重新回到西行妖旁边。就怕有什么纰漏，这份记忆不小心触动到幽幽子就麻烦了。绿禅静下心来，慢慢地潜进这份死亡之中。 幽幽子曾经的记忆场景。 “对不起，因为我是西行寺的……” “这种异样的妖……不，是死气。难道说，你是死人？” 死人吗…… “法力僧敌不过你，所以我被派过来对付你。” “你？……”这个时候的她相当不以为意，随意道，“他呢？” 少女摇摇头道：“让我来就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真是薄情的人，居然派你来送死。” 送死，还真是奢侈呢。 “对不起，请让我将你封杀于此吧。” “真是被他看扁了啊。虽说是妖，但我……” 一个巨大的死灵当头咬下。 “这是？”急忙之下撑起的结界根本连一下也没抵挡成功。 呯！ 手被炸烂了。 “亡灵海？那个老家伙不是死了吗？”吃惊之下，动作与反应都慢了几拍。 无数死灵抓住了她的手脚。 “该死的！” 境界之眼祭出，她一剑刺穿了对方的核。 “呼，这片土地都快被死气污染成死域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是说那颗妖树有问题？亡灵海的气息有些令人在意呢。” 一个起身，一人一妖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没死？” “这是我的台词！” “太好了，你居然不会死唉。” “额……”看着少女背后再次出现的死灵群，她微微抽了抽眉头。 “不要伤害她！”少女护在她身前，将贯穿核的剑抽了出来。 死灵们看着剑，又看看少女，默默地消失了。只是消失前，死灵们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这……！”她突然颤动了下，“被算计了。”她绚丽的境界之眼突然间崩坏，双眼流出血水后猛然倒下。 少女左右看看，发觉没有那位大人派来的监视者后有些犹豫地看着地面上这个美丽的妖怪。 “应该不碍事吧……”少女不是很确定。 那位大人的命令是让她接触这个妖怪，只是接触而已。 嗯，大概没关系。 少女搭上这个美丽的妖怪，回家了。 幽幽子的记忆场景结束。 “噗！”绿禅喷出一口鲜血，胸前出现了一个贯穿的剑伤。 “这还什么都没感受到呢。”绿禅摇头止血却发现了一个令她郁闷的事实，这剑伤她止不住血！ “看来…只能将记忆一次过了。分段的小窍门居然不能用，可惜。”绿禅无奈地继续潜入。 幽幽子的记忆场景继续。 安静的房间，淡淡的药味。 “这里是……”她想睁眼却发现做不到。这片土地有一个能针对她的大型结界，若不把那个破坏掉，她的力量很难恢复。 “境界之眼居然被封印了。”她撤回了境界之眼，改用普通眼镜视物。 少女在门外磨药。 “啊？你醒了啊。”少女端着药走了进来，“你已经连续睡了好几天了。我还在想你要是醒不过来该怎么办呢。” “你是……！”她记得是这个少女的诡异死灵封住了她的境界，手法相当像死界。 “啊，安心吧。这里是我家，没有人会来的，除了那位大人。”少女有些惊慌。 “他来过没。” “那位大人到了门口又回去了。”少女似乎对那位大人撒谎感到有些不安。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等你恢复后，随你啦。”少女不好意思地笑笑，“只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和人类战斗了。对你而言，对普通人隐藏妖气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你不杀掉我吗？杀掉妖怪是西行寺的信条吧。” “但这不是那位大人的意思，也不是……我的意思。我不想再杀掉任何人了。” “即使……你是一只妖怪。” “……真是熟悉的话语。” “唉？” “那药是……” “对了哦，喝药吧。” 药会对妖怪有用？她翻了翻白眼。 “你还不能动吗？那还是用往常的方法吧。” 往常？ 少女噙了一口药，然后…… ？！ “等……” 少女嘴对嘴地喂了下去。 被迫喝药的她一脸迷惘地看着少女，紧接着一头黑线。 “你真是个……”没有恶意，亦没有其它欲望的动机。如此纯粹之人，世间不少。可被人恶意对待还能保持如此纯粹的却是不曾有过。毕竟有不少妖怪就是由纯絮之人在遭受极度痛苦之后扭曲而来。她可以确定，这个少女是不会变成怨灵的。 “总而言之，好好休息吧。”少女微笑着。 一天又一天，她的力量没有丝毫恢复。 只不过……她似乎也习惯这种无力的感觉了。 她剩下的力量相比普通人而言还是很强大的，只是她一时不习惯。 跟随少女的死灵们似乎只有晚上才会出现，少女也是晚出早归地照顾她。 又是一天晚上。 “楼观剑居然就放在这。”她活动了下手脚，拿起了楼观剑。 虽然对这个少女并无恶意，但她的威胁却有点难以捉摸。她本能地觉得这个少女跟这片死域有什么关系，还是早点下手好了。 穿越森林，她能感觉到少女的存在。 当她看到少女一瞬间，彷佛有什么被撼动了。 幽美的舞姿，还有那仿若悲死的意境。 她的境界之眼居然出现了一丝松动，生死的境界有向大成的趋势。 “这个女孩……”她突然间产生了迷恋。对她而言，只有境界才能让她感到欣喜。 生死的境界，多么美妙的境界。虽然于生死不灭间掌握了生死的皮毛，但她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这种境界。普通人倒是能随手掐灭一群，但对于有些修炼的人类就不行了。强行运用的结果就是整片空间重归混沌，一切境界都不会留下。这对于一个境界妖怪而言是最不能容忍的失败。 “啊，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哭了？”少女对她的到来有些疑惑。 她踏步走向少女。 “不行！你不能靠近我！”少女慌忙大喊。 结界「生与死的境界」 她随手撑开了境界的结界，让死灵们误以为她是同类。 “那个时候我只是大意了，但现在我会注意的。” “你真的……好厉害……”少女流出了激动的眼泪。自小被疏离的她一个人孤独地活着，那位大人也因为繁忙的事而很少能陪她。她至今仍记得那位大人和煦的笑容，那是她埋葬于心底的小小阳光。 “你居然能如此若无其事地靠近我还活着……” “这话有些失礼呢。” “对…对不起。”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幽幽子，我的名字叫西行寺幽幽子哦。” 少女的笑容灿烂得如同一个小太阳。 幽幽子的记忆场景结束。 绿禅郁闷地看着胸口的剑伤，幽幽叹了口气。最后的亡舞很明显带着浓烈的死亡意境，但她就是感觉不出来。用白话说就是她的悟性不够，太笨了。绿禅无语望天，第一次感到某些事情还是需要天份的。 【你需要帮忙吗】蒂卡露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了！ “你曾经是死神吧！那么帮我个忙。”绿禅又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