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天妒英蛟

    “是你？”看到面前哇哇大哭的奶娃娃，李小川不敢放松片刻。于他而言，这个看似无害的娃娃在这一世短短的数十年中直接等于阴谋与意外。

    “哇！哇！！哇！！！”似乎是被李小川的态度刺激到一般，这个先是说自己是债主又说自称叫誓言的小娃娃当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哭得愈加伤心。

    “你大爷的！你接着嚎吧，我走了。”刚刚经历了几番不知是真是幻的生死的李小川被哭得愈加心烦意乱，心念一转，这个阴晴不定的，带着太多未知的小娃娃，在这样的环境里，最好的选择应该就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你走！哇！有能耐你就走！你什么修为你就闯时光城！你要不要脸！小爷我送你来是让你闯关的啊！”话虽这样说着，在李小川抬脚的瞬间小娃娃已经成功把自己扒在了李小川的腿上。

    “誓言是吧？”李小川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这么演下去在我这没有任何意义。”李小川强压着心内的怒气。

    “你还生气了！你还生气了？！要不是小爷，你都让幽府搞死死了八百回了！你你你······你轮回转世都不用带脑子啊！你还我修为！哇哇哇···”小娃娃看起来愈加委屈悲愤。

    “幽府？”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个挥着金色镰刀的少女。

    “别琢磨了，她的尸体都让幽府的带走了，估计现在都做成傀儡了。”誓言语调随意，却诉说着李小川此刻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诶诶诶诶！你这是什么情绪？你才认识她多少年？我你都想不起来了，你早晚也会完了她的······”

    “滚。”这不是李小川第一次面对生死，他心里也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可他这辈子是个人啊，就是明明偏偏只是那么一丝的侥幸就会当做救命稻草的人！

    “你还来劲了是吧！不要以为小爷我现在这样就打不过你！现在小爷想踩死你也轻松着呢！臭不要脸！”小奶娃娃带着哭腔一脸委屈却便便说着与这幅景象完全不搭的语言。

    不同于找到大哥的震怒，不是被二哥保护的悲愤，接连不断的打击！接连不断的死亡！李小川觉得自己的情绪似乎抽离又回归着。如初入水榭时一般的感受愈加清晰，他似乎跳出了自己的灵魂观望着自己，他能感受到血液在身体里不断流动，他能感到情绪的出离重塑，他·······抑郁？不！不是！不同于无用村中的清空与崩溃，他在和自己的灵魂对视。一个冷静、一个热血、一个莽撞、一个老练、一个活了两世却依然懵懂、一个从未真正的活过却圆滑又克制的生活着。

    “终于见面了，李小川。”

    “我很羡慕你，十一。”

    ······

    融灵心魔！李小川一直以为自己的心魔在于家人一系列变故之后的真相，从未想过，竟在于他自己。

    是的，他是十一，来自血界的一缕血族魂魄，他占据了一具不属于自己的的躯体，他来到了人界，他有了人的情绪，他得到了这原本不该属于他的人的情绪，他抗拒过，可这些情绪仿佛是他灵魂的一部分，可恶又美好，无从割舍。以及亲情，与血界截然不同的一种羁绊，越美好越亏欠，他是十一，他抢走了这些，那原本的李小川呢？存在吗？在哪里？如果不是十一是李小川会怎样做。这些问题从他来到这个世界那天起困扰至今。于是，他揣测、模仿、学习有抗拒着，这样的家族里的“李小川”会很聪明吧？会是个天才吗？不是他这样吧？他不喜欢与任何人虚与委蛇，但是“李小川”在必要的时候会说出一句“世伯，我想死你了·····”可笑又有效的人情世故，长久以来在十一的世界里不断翻滚，成了最大的困惑，于是“李小川”应运而生，也逐渐丰富、对立、壮大成了他的心魔。

    ······

    就在李小川陷入柳依依的死讯带来的极端情绪之，与他幻想出来的心魔“李小川”对视时，小奶娃娃誓言也在和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