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惠安心念爱妻 昌平羞辱舞伊
黄昏过后,如火残阳照耀半边天际,层云泣血,飞鸟归巢。 惠安同飞轮尊者密谈完之后,整个人都丧气了下来,出了屋子再问了一遍檐下侍者,“昨夜,当真看到舞伊出现在客栈楼上?” “千真万确,”侍者说,“看得一清二楚,夫人就在窗前。” 尊者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不论夫人是否到了南地,昌平摆明了是要拿此事大做文章。” 惠安怔怔说,“舞伊是我夫人,怀有我子嗣。” 尊者说,“她如今是昌平的女人,她腹中也没有您的孩子。” 惠安也不辩解,拉着尊者又问,“尊者昨日当真没有瞧见舞伊?” “没有,”尊者说,“方才已经告诉公子了,那房中只有昌平。” 惠安茫然地点点头,只身朝府外走去。 侍者在原地不禁暗叹,“少主平日刚毅果断,唯独一提到舞伊,就神魂颠倒的。” 尊者冷冷哼了一声,“戏子歌姬的,就是会撩男人。” 这时,一身艳装的摄魂女妖窜到两人面前,酥胸**,摇着折扇,“哪还会有比我更动人心魂的女人,若是有,我就杀了她。” 尊者与侍者都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不忍直视这艳丽女妖。 侍者干脆闭上眼,尊者说,“若你能动惠安的心,他何至于念念不忘舞伊。” 女妖听了也哼了一声,指着尊者说,“你看我今夜能不能叫惠安销魂。”说完,朝惠安的方向身影一晃,刹那间消失众人眼前。 尊者看着直摇头,“功夫倒是好,可压根儿就不懂男人心。” 侍者说,“为她动心的男人可不少。” 尊者看了他一会,“你也喜欢这样的女人?” 侍者连连摆手摇头,忙不迭地否认。 还不等尊者说话,四方天空忽传萧声来,这萧音一改寻常萧声的低沉悲壮,而是颓靡风情,宛如一股馨香,直走人心。 侍者听着饶有兴致,尊者则祭出几枚飞轮朝四面打出。 一打,这萧声戛然而止,女妖的魅影从两人身后无声飘过,轻巧地闪到人面前来,冲二人媚眼生风,再对着侍者说,“既然你知道为我倾倒的男人不计其数,为何你就能铁石心肠?” 侍者方才明明心魂动了,被她这一问,哑口无言。 “小把戏,”尊者收回飞轮,徐徐说来,“靠靡音内力来迷惑人心智只能勾住下品男人,惠安少主还能看不破?” 女妖被贬损得不高兴了,“昌平都没看破,少主能看破?” 尊者笑了,“昌平看破了。他只是对你下手轻了。” 女妖衣袖一甩,摸了摸袖中短剑,不甘示弱,“你去带舞伊回来,结果空手而归,看来是不敌昌平。” 尊者不改和气,“本尊老了,看你两日之后手刃昌平。” 天色又暗一分,侍者敲响屋檐下的铜钟,请了这两位高手离开,满府肃静。 00 天边还有最后一丝微光,路上繁华又起,日复一日。 人面模糊,惠安走在路上就像万千来客一样,毫不起眼。 他随意走进一家青楼酒肆,被老鸨子认了出来才发觉无意间又进了舞伊从前唱曲的地方。 老鸨子自然是知道惠安大名的,也听过他击退王庭高阶武士的事迹,忙将他请入正厅上首。 这厅上下三层,四周皆是看客座位,中间有歌舞助兴。越往上的座位越雅致,客人也越是尊贵,惠安就独坐第三层正位。 几名侍女入惠安房内侍奉,也被他推了。 四周乐声起时,两列歌舞女姬持灯入场,将灯架在各处,灯火通明时,一名旷世美姬跃于中央,曼妙身姿翩然起舞,流水长袖艳惊四座。 众人叫好不迭,惠安看了会,也觉她舞技迈人。 一曲毕时,看客掌声如雷,然而却有一个声音从第三层上的雅阁传来,镇住了这满场惊艳,“不及我的姬妾跳得好。” 众人循声而去,惠安的脸如纸一样惨白,颤颤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恨不得就要飞身去杀人了。 他看见的是昌平斜躺卧榻,一边饮酒,一边戏看众生,而他身前,舞伊穿得比刚才那舞女更加妖艳,正跪着斟酒布盏。 看客中许多人也识得舞伊和惠安,此刻看见这般光景,目光纷纷投向惠安。 昌平当众高呼,“舞伊,也去跳支南地的舞来。” 惠安再激愤也尽力克制,失了魂似得望着舞伊走下层楼,孤身立于厅堂中央。 乐师不敢起乐,罔顾左右而不知所措。 昌平怒喝,“再不弹要了你们的命。” 乐师不敢得罪来客,又见惠安没有反应,只得奏响从前舞伊擅长的舞曲来。 舞伊随乐起舞,紧闭双眸不忍看到惠安,然而这一回,没有一人敢喝彩鼓掌,整座厅堂内只有琴箫琵琶伴红袖。 曲终时,看客鸦雀无声,只有昌平站起身来,豪饮着对众人说,“本都督这姬妾还能歌,诸位且听。” 仍旧无人应声。 昌平出手飞出一道内力,隔空取过乐师手里的琵琶扔至舞伊手中,轻佻地拍了几下手,示意舞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