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一筐桔子
“冬姐儿,来!” 一声呼唤拉回了她的思绪,一勺子泛着甜香的稀粥递到了跟前。 闽寒香望着双目红肿,一脸殷切望着自己的小郑氏,猜测这该是本身的母亲了。 鼻端闻得阵阵诱人的甜香,她不由张了嘴,却喉咙一阵钝痛,禁不住伸了手去摸。 “嗞”的一声,她皱起了眉头。 “冬姐儿!”小郑氏忙忙地放了手中的碗,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快别动,刚涂了膏药!” 见她发愣,眼睛一红:“你就死了这份心罢!锋哥儿......不是我们能攀上的。你二舅母她......” 她哽咽了一声,低下了头。 二嫂韩氏,最是精明不过的一个人,说话做事样样争先,怎看得上她的冬姐儿? 闽寒香惊愕抬头,望着她。 “是呢,小姐!听说今儿一早五少爷就去了书院,是成贵叔赶的车,连箱笼都带上了......” 小荷的声音低了下去,偷偷偏头望了大丫头雯月一眼。 雯月却破天荒地没拿大白眼珠子瞪她,望着自家小姐,也加了一句:“小荷说的是真的,方才小姐还未醒来的时候,五少爷就已出了门子,估摸着这回已经住下了。听说那白鹿书院离城远,我看这回,二夫人是存了心要......” 后面的半截子话,她咽下了。 那话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说的。 闽寒香一声不吭,喉咙上的痛感似乎是越来越清晰了,连咽口水都痛。 脑仁似乎也发紧,她皱眉,避开了小邹氏再度伸过来的小瓷勺,身子往被窝里缩去...... 几人见了,相互对视一眼,噤声,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屋子。 整个院子都静悄悄地....... 昨夜一场冻雨,整个国公府冰天雪地,到处都裹着一层透明的亮晶晶的冰罩子,地上也滑得很,小丫头们都避开了结冰的回廊,往那暖廊下去。 鹤祥苑正房内暖意融融,靠窗一溜排着数个大火盆,红红的炭火正烧得旺。 暖炕上,郑老太太斜斜地倚在一个团花长条枕上,青色抹额映衬下圆白的脸上泛着红光,只眼角有些许皱纹。 大丫头喜梅两颊坨红,穿着一件小祆,正跪坐在榻上给她一下一下地松着肩膀。 “这么说,人没事了?” 郑老太太轻皱眉,拿铜钎子拨了一下手炉里的炭,精致的黄铜炉内登时亮起一阵炫目红光。 姑奶奶大郑氏微微倾过身子,接过老太太手中的铜钎子,轻轻置于一旁的花架子上,微笑着答:“是呢,醒过来了,刚端过去好大一碗粥呢!也就那个小“扬州”叫得夸张,我还以为怎么的了呢也就她以为自家的闺女是个金疙瘩呢也不瞧瞧自己那一身的穷酸气,竟敢肖想起我们锋哥儿来了。” 她撇着嘴,一张脸与老太太有四分相似。这刻薄的话,也就只有她敢这样大咧咧地在老太太这里说出来了。 郑老太太斜着眼睛,笑骂了一声:“就你这张嘴,哪能这样说人家的?那好歹也是我们家的姑奶奶,这话叫你父亲听了,照样捶你。” 去世的姨奶奶程氏原是“扬州瘦马”,是以大郑氏满口的称呼小郑氏这个庶妹为“小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