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寸步难行
随着老人双眼的睁开，风霄心神一震。 这个师祖在法阁不知守了多少年，也不是没有为新弟子睁开过眼，只是极少极少，睁开的次数，屈指可数。 即便是一生下来便轰动天下，极有可能拥有传说中的玄阴之体的冰月嫣，师祖也不过抬了抬眼皮而已。 这个小家伙，到底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引得师祖睁眼？ …… 看着老人的双眼，孤一有种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全被看透的感觉。可他仿似浑不在意，眯眯笑着，不闪不避，直视着老人目光。 老人只看了一眼，一眼却仿若万年。 “真是个苦孩子。” 老人闭上了眼。 听完此话，一直淡然的孤一，双眸蓦然一震。 此话之后，老人再无他话，孤一眨眼恢复如常，只是其眼底深处的幽潭，尚有余波未散。 厚重古朴的书籍再次出现空中，老人柔声问道：“孩子，告诉我你的名字。” “孤一。” “什么孤，什么一？” 眼神一顿，孤一低下头，不再仰望老人，而是看着前方，像是在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只听他不带丝毫感情，道：“孤独的孤，一人的一。” “你可想好，就这名字了吗？” 孤一双眸又是一震，他赫然抬头看向老人。老人明明近在眼前，孤一却看不透他丁点。相反，他却感觉自己被看了个透彻。 这种感觉，让孤一很是不舒服。 老人的话不知勾起了孤一怎样的过往，眸中的震荡平复了下来，孤一的眸光跟着黯淡了少许。闭上眼，掩去眸中黯淡。过了一会儿，孤一睁开眼，眸中再无丝毫黯淡的痕迹，其漠然点了点头。 “唉——” 一声长叹，满是沧桑。 书籍上多出了“孤一”二字，随之消失不见。接着无数光点凝聚成一块灵牌，落在了孤一手上。 再一看，已是没有了老人的身影。唯有叹息的余音，兀自荡漾不散。 之后风霄又给孤一云媚儿说了一些事情，素来话语简单的他，这一次倒是说了好一会儿。 月沉日升，天光破晓，新的一天，来临。 风霄说完事后便离去了，没再管孤一云媚儿。 站在法阁前，云媚儿望着远方渐起的骄阳，一夜未睡的她毫无倦意，神采前所未有的奕奕。也不知是朝阳映照的原因，还是什么，她的双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竟是刺得孤一双眼发痛。 孤一莫名有种想法：这光芒，大概便是传说中的希望之光吧！ 扭头看了看孤一，云媚儿又看向朝阳，嘴角弯起，微微一笑，美得天地失色，“新的人生，开始了。” 孤一也看着朝阳，初生的骄阳映在他的眸中，却像是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吞没，更别说给予这片黑暗以光明…… 给予这双眼眸以希望！ 过了片刻，孤一淡淡一笑，轻声应了句。 “是啊。” …… 天灵宗新一届弟子最大不过十八岁，如此小的年龄，对浩如烟海的修灵一途又能知道多少？所以，新一届弟子刚入天灵宗，是以学院形式展开修炼。 天灵宗的学院分“东南西北”四院，按通过试炼的时间早晚来归分所在学院。在试炼的一年里，第一个季度，也就是前三个月通过试炼的，归分为东院弟子。第二个季度，归分为南院弟子，第三个季度是西院。而孤一云媚儿，则属于北院。 四院开学的时间自然不一样，每个季度结束后，对应该季度的学院便会开学。也就是说，其他三院的弟子要比孤一云媚儿这些北院弟子多学习一段时间。 距离试炼一年的时限还有几天才结束，所以北院还未开学。在这期间，天灵宗不会对孤一他们这些北院弟子有任何管束，但也不会管孤一他们的吃住等等，除了提供了三套天灵宗弟子服饰外，一切事物全靠自己。 吃什么的就不说了，天灵宗虽然没有提供孤一他们住宿，但几乎所有北院弟子都不约而同住在了一座小山。 这座小山形式梯田的模样，分为了一层层，总计九层。这座小山，名为——灵台山。 在灵台山每层之上，有着一个个灵台，每个灵台上皆刻画着灵阵，这些灵阵，皆为——聚灵阵，有着凝聚天地元灵的效用。 第一层的聚灵阵是“两倍聚灵阵”，第二层是“三倍聚灵阵”，以此类推，第九层则是“十倍聚灵阵”。 随着层数的往上，灵台数量逐级递减，到了第九层，甚至只有一个灵台。也就是说，“十倍聚灵阵”，只有一个。能占据它的人，可想而知，是为北院第一人！ 灵台山下，孤一仰望着灵台山巅。十倍聚灵阵，其上元灵之浓郁，已是成雾。乳白色的元灵之雾将山巅灵台笼罩，使人窥不见其上之人的庐山真面目。 孤一双眼一凝，可还是无法得见雾中之人，只能隐隐窥见一个盘膝而坐的窈窕身姿。不过，这就足够了，孤一已经猜到雾中之人的身份。 目光下移，孤一看向山巅之下，第八层仅有的两个灵台。九倍聚灵阵的元灵虽然也是浓郁，但多多少少还是能窥见其上之人。能占据第八层灵台的二人，却是在城墙上打赌的那两个少年——古乐和臂八。 对这两个人，孤一谈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 试炼之时，烟火一共升天了九次，可孤一只得到了六个罗盘。另外三次，他遇到了如冰月嫣那般、自认无法对付的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