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百鸟下界传教化 十一城隍拜帝君
第四十七回百鸟下界传教化十一城隍拜帝君 守岁知庚报春秋,华裳彩羽惠王侯。 百姓檐篱庭院后,杨柳,飞来几度唱枝头。 宁肯云中振翅朽,赳赳,不与巢内待生休。 吉祥同年欢共寿,回眸,带走人间无数愁。 上回说到镇元大仙为救人参果树,前往普陀山潮音洞,被观世音菩萨点化欲要打开龙门山救出佛祖报身,却不想被禄存禀告了天师,更引得老君下界,医治那三界无上珍品。成道见二圣俱难请动,已知这三界宗祖之辈总要忌惮天庭几分,虽是仙人,却亦是六根不净。不过这天下凡人,数以千万计,即便是有仙家传道布法,然分身乏术,恐百十年内仍不能引人向善。若不能以人治人,便只得令四灵下界,宣谕教化。那四灵所辖之物,号称无数,即便一口一句善语,也可令世人耳濡目染。思想已定,招来群臣,言道:“孤一心弘扬正气,然势单力孤,不能称愿。世间人人性本善,本应无为而治,然天官治下,虽号称威德,却表里难一。凡人效仿,世间渐生恶毒。孤虽谦卑邀请,却不得诸家德贤之助。又立巡神,以严惩之惧导引世人向善,然恐难敌贪婪,世人铤而走险。孤自思,人乃万恶之源,倘若不能正确尘寰,恐三界将争乱不止。天地之间,唯有禽兽仁义,孤意遣下四灵诸众,前往凡间,不知众卿何意?”那卫尉卿费晋言道:“帝君,此事万万不可,那禽兽素来不知仁义为何物,倘若以禽兽治人,则凡间更为紊乱。想那人间,经无数先贤大哲传经送道,方有如今礼义廉耻,倘若轻易打卡禽兽之门,凡人无异重回茹毛饮血之时。望帝君三思。”又有太常卿华筽言道:“帝君,禽兽散漫,天性好杀,世间本已多戮,若令禽兽治人,只会加重乱世,此计万万使不得。”成道面有愠色,明神奉义奏道:“帝君,微臣听闻凡间有语,乌鸦有反哺之义,羊羔有跪乳之恩,禽兽之行,虽不能通明大义,却胜过凡间小人万倍。帝君可令禽兽中德行之辈下界,自然可保无虞。”太仆卿涂墸言道:“帝君,禽兽中虽有善类,却并不多见。尤其兽类,狂征暴敛、杀生害命,如今世上战乱纷争不断,倘若百兽下界,定然加重杀戮,百姓定然苦不堪言,还请帝君三思。”成道言道:“众卿错意了,孤意遣下四灵,非是治人,乃是宣化,众卿所虑甚为有理。如今,孤便先遣下禽鸟下界便了。”那宗正卿苗硘又道:“帝君,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帝君不可听信一面之词,罔三界纲常于不顾,禽类遍布世间,恐三界讥笑。”成道怒道:“住口!禽类中多有仁义,胜过天上仙官百倍,若说讥笑,那些天官无非是讥笑自身庸愚。此事孤意已决,众卿不必多言!”随后命明神奉义传凤凰朝议后觐见。 明神奉成道旨意,命四灵之一的凤凰率百鸟鸟来朝,从中挑选仁义之士,前往觐见。那众鸟闻听,纷纷前来,竟有一千三百种之多。明神言道:“本官奉同元帝君旨意,择传道之人、选入世之类,今众禽忠忱,前来听命,帝君必然欣喜。然帝君有旨,此事乃开三界之例,成败不知,因此只从众灵中择出四十九位遣往人间宣扬我道。不论猛禽、涉禽、家禽、攀禽、鸣禽、游禽、走禽、飞禽,但要善类,略知劝化,便可上前自荐。不过先请鸨类三种即刻离去,其他众禽各自述说身世。”只听得一声哀鸣,有一只大鸨挺身飞出,言道:“上官,我等鸨类非是喜好**之鸟,只因我类雌雄体型差异甚大,因此被世人污为喜yin之鸟。又因我类雌雄羽色一致,世人便认为我类无有雄鸟,雌鸟乃是万鸟之妻,实乃是污蔑之至。如今有万鸟在此,又有鸟皇莅临,请上官明察,倘若我类却是鸨乱,我等愿自绝于此,倘若非是如此,还望上官还我等清白!”明神不想竟然被凡鸟抢白,喝道:“大胆鸨鸟,如何敢扰乱哗然!本官何时称你等为**之鸟!择选入世之人,一则宣扬我道,二则为三界树威,与夺俱在本官,怎容得你在此大呼小叫!若不速退,便令兵士赶将出去!”那大鸨、小鸨等无奈,只得返身飞出。 明神道:“奉帝君旨意,鸟皇凤者,永为禽之灵皇,不受轮回之苦。其余众禽,须要和诗述说。”于是命凤鸣山夜游神白贤的后代先述。只见飞出一白颈长尾雉唱道:“无缘难会面,惊世何须鸣。山间林密处,自有隐先生。”明神称善,令书记官登记在册,又点名二十余种禽类一一报上家门。 只见那丹顶鹤步态优雅,上前言道:“观潮拜日一心丹,赋寿吉祥古松前。助得仙翁施神术,何愁未及一品官。” 接着那喜鹊站在枝头言道:“铮铮喜讯远去愁,酷暑寒冬将身留。莫道前途路坎坷,仰望吉祥在枝头。” 那大白凤头鹦鹉扑腾翅膀言道:“昔在瑶池展翅旋,飞驰凌霄上九天。思恋尘缘入田舍,凡夫谁识为青鸾。” 白鹇飞上前来,口中唱道:“洁身自好供人观,举步高天不畏寒。头戴乌纱足官履,谁言富贵不得闲。” 那苍鹰盘旋而至,言道:“飞高万米易如常,古稀腾跃慨而慷。磨砺犹如涅槃事,方能随心展翅翔。” 那苍鹰体大,众鸟纷纷避让,唯有毛脚鵟不动,凛然唱道:“旋舞翔天下,何畏向严冬。四海皆兄弟,大器须晚成。” 蓑羽鹤悠然而至,道:“江汀水畔步悠闲,一曲高歌白云间。钓鱼只需直喙引,大隐何尝不神仙。” 那白鹭见了,也唱道:“如梭穿云去,纷纷梨花雪。自知不凡处,何必纳心结。” 孔雀见此,张开尾屏,唱道:“身披斑斓色,羽覆五彩衣。屏开迎风展,许我富贵期。” 孔雀美丽,却惹起了旁边的红腹锦鸡,只见那锦鸡唱道:“身披霞蔚降神州,飞羽禽中媲王侯。相比身侧庸庸辈,不为人杰死不休。” 忽然听见婉转鸣声,众人定眼观瞧,原来是黄鹂,只见黄鹂唱道:“羽生至贵色,低头餐小虫。静待风云至,闻我啼鸣声。” 不过这世间凡禽,要论鸣声,却谁也比不过雄鸡,只见雄鸡唱道:“女娲造物我为先,花甲席中占一年。俗夫常笑气量短,岂知尚在红日前。” 那啄木鸟按序来报,唱道:“素有悬壶济世志,铜舌铁嘴补树失。纵使纷纷皆是错,何妨存我一心直。” 那啄木鸟也是勇武之鸟,旁边短耳鸮也是好胜,唱道:“目察秋毫耳听风,振翅冲俯出雕弓。心正何妨身影曲,不畏人间不解情。” 不过这些鸟类勇武好胜,莫不如金雕,只见金雕唱道:“金甲挂身肩披矛,百丈孤崖远尘嚣。急跃不待掩耳至,自由威仪比命高。” 那鸟中亦有负气之鸟,见了此般,虎纹伯劳出来唱道:“粗枝繁叶里,冷暖自心知。胸有青云志,岂饮嗟来食。” 又有红尾伯劳唱道:“乱世杀敌神态猛,盛世妙歌颂升平。能曲强身为人乐,风云变幻大肚容。” 那家鸽久被驯养,不似他人桀骜,唱道:“擅飞早于史,手足众飞禽。名家画上客,万里传佳音。” 又有大盘尾唱道:“头高翅伸展,目远心自深。形单非孤寂,鸿志在青云。” 野鸭从水上跃起道:“低俯可就水,舒展亦冲空。绿潮红野外,引颈报春声。” 戴胜唱道:“威如西王母,智赛牧游族。壮志征天下,何必扫小屋!” 褐马鸡唱道:“勇武善伐角铮铮,百丈之外慑闻声。华裳玉采神州有,公侯冠上马鸡翎。” 最后一位红臀鹎唱道:“非关仁义视若毫,青衣陋履自清高。一派升腾富贵色,独弃嫣然尾上饶。” 明神点名已毕,余下令众禽自述,只见环颈雉走出唱道:“尚无彩羽炫,心深自不言。唯喜公道在,尾可做头冠。” 明神欣喜,又见白腹锦鸡唱道:“足踏神州步妖娆,独却瘟殃品性高。彩羽天生诚丽质,自古从来伴君朝。” 长尾阔嘴鸟唱道:“喙阔而心善,爪利但怀宽。眉宇英气在,天下不藏jian。” 那些禽鸟见明神甚喜情怀,也纷纷飞出鸣唱,只见麻雀唱道:“世有千幢厦,未有我一间。悲悯天下士,身自有天寒。” 紫啸鸫唱道:“霜雪嫣然笑,潇洒妆青衫。足愿踏实地,口中有洞天。” 太平鸟唱道:“青云袖上驻,黄霞尾上生。寒冬瑞雪里,青枝颂太平。” 红耳鹎唱道:“身虽半两重,也可搏狂风。万事皆看淡,心自上晴空。” 黑翅鸢唱道:“曲能俯水面,仰可跃长空。高名谁不知,何必再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