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jian冯明身首异处 戾陈豹乱刃分尸
第七十五回jian冯明身首异处戾陈豹乱刃分尸 老岁徒jian佞,年少只狠狂。 诚信廉耻忘却,有钱便爹娘。 兵匪自来一道,官贼蛇鼠相帮,只为好分赃。 贫宅难觅势,懦慎守王章。 忍苦难、耐不平,掩泪行。 一生劳苦,只落沧桑话凄凉。 世道从来如此,笑贫不曾笑娼,实乃朝之殇。 若不揭竿起,何来满庭芳! 上回说到郑御史痛恨冯明枉法,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冯明大刑伺候。那胡三唯恐引火烧身,便为冯明据理力争,与郑御史言语不和,便要上报州府之官弹劾御史,拂袖而去。不想还未出大堂,便被御史台的差役一脚踹翻在地,不由分说五花大绑。那县丞方知道大事不妙。按朝廷律令,监察御史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物,小事尚可主断,想这等审判命官之事,只可向皇上上奏弹劾,断然无权亲为。但胡三见御史台差役来势汹汹,方闭了嘴,不敢言语。 那边差役回禀,称那冯明招供,御史命带上堂来,那冯明呼道:“大人饶命,小人愿招!”一五一十将呼延荼及提审赵志一案全盘招出。原来,那冯明急于获得功绩,一方面用银钱打通关系,一面只待有个时机。不想此时那村妇被杀一案恰巧案发,冯明便使劲浑身解数,想要以此邀功,却不了这乃是一桩无头冤案,不知从何查起。冯明苦思一夜,自知才疏学浅,难有查案之能,因此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呼延荼打下大狱。其实冯明心中亦是明白,此案无有人证,即便是他畏罪潜逃也追查不到。此案倘若真是呼延荼所为,他为何要亲自报官?但事急矣,只有先将其定罪,待日后找到真凶,方为其洗脱。不想将呼延荼陷害画押后,州府上官甚为关注,大大超出冯明预料,冯明见难以控制,也只得杀了呼延荼,好落得个死无对证。却万没想到那赵志竟然招认出来,正赶上郑公里巡查至此,方才案发。 郑御史问道:“冯明,你一小小皂吏,若无上官应允,断然不敢草菅人命,如今你死到临头,还不招出那幕后指使之人?”那冯明见大势已去,只得言道:“小的破案心切,还请大人明察。”御史言道:“你买官鬻爵、行贿上官、刑讯逼供、草菅人命,按朝廷律令,应予绞刑,株连全族。本官念你确是因破案心切至此,本应从轻发落,但你知错不改、与人串供、泯灭人良、藐视纲纪,故本官判你斩刑,免去你全族刑罚,却要革去族人功名。来人!押赴刑场,斩首示众!”那冯明大呼:“大人饶命!小的愿招,此时俱是县令、县丞大人应允,大人饶命啊!”那御史台的差役哪管那些,拉去不提。 那县丞早已吓得瘫软,言道:“大人,小的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海量,不与小的一般计较。”郑御史言道:“胡大人,你可知本官巡游,乃是代天子巡视,你辱骂本官,便是辱骂朝廷,辱骂皇上,你可知十恶不赦之中,大不敬之罪是何等刑罚啊?!”那胡三吓得趴在地上,哭道:“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猪狗不如、小的罪该万死……”郑御史道:“胡大人,你亲审呼延荼一案,明知其中有诈,却一意孤行,致人冤死,该当何罪?”那县丞道:“下官知罪了,请大人开恩!饶我一条狗命……”郑御史道:“细细道来,你身犯何罪?”胡三颤巍巍言道:“小的不该听信冯明胡言乱语,不该收受他的银钱,替他做主,不该轻施重刑,不该不遵朝廷法度……” 正在言说,那刽子手进得大堂,手捧着乌漆托盘,上面押着一块红布,上堂奏道:“回禀大人,案犯冯明已然正法,请大人验刑!”言罢掀起红布,只见冯明那血淋淋的人头赫然在目。这一举动,让满堂官差看在眼里,一阵惊呼,那县令更是从官椅上滑将下来,顿时失禁。 郑御史一挥手,刽子手将人头示遍公人。那些官吏,别看平时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如今见了人头,好似老鼠见猫一般,纷纷向后退去,噤若寒蝉。 郑御史言道:“胡三,你身为县丞,上不能辅佐县令清廉为民,下不能率领衙役秉公办案,如今你已招供,按我朝法度,发配驩州!即刻刺面而徙。”那胡三听罢,又惊又恨,登时昏死过去。郑御史连忙命人用姜汤灌下,令其转醒,一面摘去乌纱、官服,一面令人为其刺面涅首,派下衙役嘱其家眷相别不提。 这厢正在纷乱,便望见大堂之外数个衙役疾步向内而来,犹如丧家之犬,大呼:“老爷祸事了!”那孙庆哪理得了这些,早被吓得瘫坐在地。御史台的衙役阻住来人,喝问:“何事惊慌?”只见那几个衙役道:“老爷,反了!刁民造反了!”不多时,便听见堂外一阵打砸之声,有数十个村民闯进大堂,见人就打、见物就砸,那些衙役哪见过这等阵势,纷纷抱头鼠窜。郑御史大喝一声:“来人,将刁民拿下!”只见御史台的差役不避刀枪,三下两下便将数十个刁民按倒在地。但此地素来凋敝,民风彪悍,那些刁民又都是些青壮之人,虽被制伏,却依旧破口大骂:“孙庆,老子便是下了地狱,也要化作厉鬼,喝你的血、吃你的rou!”那孙庆此时忽然转醒,提着袍服跑入内堂,吩咐妻妾,速速收拾细软,准备逃命。 郑御史正坐大堂,一拍惊堂木,喝道:“犯上刁民,此处乃是朝廷所建,国之重宝,尔等毁坏县衙官府,罪不能容,来啊,每人重则十杖,以儆效尤。”那些衙役纷纷将百姓按倒,草草打了十杖了事。那些百姓依旧愤怒不已,指着郑御史骂道:“孙庆,你搜刮民脂民膏、不得好死!”郑御史再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众人,本官乃是朝廷监察御史,非是本县县令,倘若有何冤屈,就此诉说,自有本官主持公道。倘若不服王法,本官定当严惩!”那些百姓一听,面面相觑,一时间倒不知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又有百十人手持刀棍,冲进县衙,见那些百姓纷纷被按在地上施刑,哈哈大笑,为首的一人提着马鞭,猛地抽向一个百姓,骂道:“凌振友,你倒是泼横啊!爷爷告诉你,本县的县太爷乃是我家老爷的义兄,此处县衙犹如我家老爷花园一般,尔等前来闹事,便是自投罗网!”言罢向堂上一拱手,言道:“这位官爷,小的乃是大王庄的,今天听闻有众多刁民冲击县衙,我家老爷特命我等前来保护,不想官爷竟然全部拿下,小的这就回去复命。”言罢便要走出。那些百姓见了此人,犹如羊落虎群,方才不可一世的架势荡然无存,纷纷低下头去,不敢高声。 郑御史言道:“这位壮士高名啊?既然到此,何不将弟兄们全部带进,孙大人自有重赏。”那人一听,嬉皮笑脸道:“这如何使得!”将随行百十人纷纷唤进堂来。一时间人多地小,郑御史命人将百姓押至大堂门口。郑御史问道:“你等见了本官,缘何不拜?”那为首的道:“你不过小小的候补官员,脱了这身官皮,与我等无异,缘何拜你?我等只识得孙大老爷,他人从来不拜。”旁边早有衙役附耳对郑御史道:“大人,此人乃是王家庄王佐手下,名叫陈豹,原是北岗村一个破落户,因其姨娘黄四娘小有才女之名,在王家庄私塾教授王佐子女,所以其方能在王家庄走动。后因其敢打敢杀,身背数条人命,被王佐赏识,命其看守三家赌场。如今来的这些人,边都是赌场内的打手。”郑御史一看,果然众人描龙画凤、纹身刺青,绝不是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