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战场、选择（下）
说到这里，这位老人第一次在我面前红了眼眶。随后，他站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酒，又走回到我面前，向我递来一杯。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喝酒，但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喝一点，于是端起杯来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液体顺着我的喉咙一路直滑到胃里，这刺激无比的感受让我喉咙一阵奇痒，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甚至咳出了眼泪。 等我终于缓过气来的时候，发现老船长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我，眼睛里似乎也有些东西在发亮。那天，我俩聊到了很晚，聊了很多很多，直到我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睡去。 第二天我醒来时，老船长已经走了，但他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有一个名字和地址，还有一句话：孩子，我希望你的选择能够真的让你找到家人。 我照着地址找去，见到了一位医生，也决定了后来的人生道路；在十五岁零三个月的时候，我成为了一名改造人。 之前我一直都觉得改造人是很厉害的牛人，就是能上天入地、刀枪不入的那种，等真正成为改造人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没那么简单。 简单来说，在注射了“s”孢子之后，最大的变化是在恢复能力和适应能力的提升。之前在军训的时候，每天的训练强度都让我很是辛苦，所以在注射完成之后，我尝试的第一件事就是体能测试。 在一间健身房中呆了一个半小时之后，我拿着一张表格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表格上的数据和之前自己的记录进行比较，好像并没有出现我之前认为的瞬间提升；从数据上来看，更多的感受是一种全面的提升和加强，但幅度并不惊人。 当晚，我就向老船长提出了这个问题，他告诉我的答案是，每一个改造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我们每个人生来都是独一无二的一样，“s”所能够给予改造人的帮助也是各不相同的。这种变化会随着时间和经历的增长而逐步体现，像他个人，所得到的提升就主要体现在寿命和脑力方面，所以现在快三百岁了还能担任星区的军事领导人。 所以，为了能够尽快搞清楚我的改造主要体现在哪方面，他给我的建议是——尽量去挑战极限！！在一番商议之后，老船长帮助我成为了第十星区一线部队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一名普通的士兵。 在报到之后不久，我隶属的第四师奉命前往巨蟹星座的圣路易斯星换防，我终于真的来到了战场。 在帝国和联邦不断的彼此拉锯战中，第十星区的战火已经全面燃起，而巨蟹星座，早在半年前就打得热火朝天，星区总指挥部分析之后，认为联邦着力争夺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圣路易斯星的跳跃基点！ 这个基点是整个第十星区最完善的一个，因为它是少有的位于地面的基站之一，而圣路易斯星也正因此成为了巨蟹星座的首府星，战略地位毋庸置疑。 三个月前，一直彼此相对平衡的态势忽然发生了变化，联邦方面从其他星系调来了更多的战斗力量开始猛攻巨蟹星座，帝国方面被迫转入全面防守。我们第四师所替换的第十六师，便是在这场堪称绞rou机式战役中被打残了的部队之一。趁着黑夜战斗间隙我们进入阵地后，他们撤回去的人仅剩下了不到六百人，且是几乎人人带伤。 第一次参与真正的战争，趴在射击位上的我，首先感觉到的是身下的地面传来一阵阵地震动，而每一次震动之后很短时间，耳边就会听到一下或是连续几下沉闷的爆炸声。 本来我应该会觉得恐惧或是兴奋，但此刻我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我的所有感知都变得比以前敏锐了不少，随着时间流逝，我发现自己能够渐渐分辨出每一次爆炸声和我的不同距离。而且在一片漆黑的阵地上，我的眼前却慢慢有了视野，不是那种在夜里因为适应了黑暗而勉强视物的视野，而是近似于单色照片般的清晰视野！！ 再下来，就是嗅觉和皮肤感觉的提升趴在射击位上还不到一个小时，我的这种感觉提升就已经达到了令我有些难以置信的地步，现在的我已经能够轻松地感知到周围大约一千米范围内的所有风吹草动！！简单地说，哪怕是我闭上眼睛，我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的战友正在做什么！！ 天哪！！！ 这惊喜来得实在是太大了点，巨量的信息涌入令我有一点点晕眩，但更多的是对于这种能力的狂热喜爱和兴奋，还从未杀过人的我竟然突然希望敌人快点发动进攻，因为我太希望知道这新的能力对于实战有什么作用了。 我并没有等待太久。 片刻后，我感到前方的空气中传来了一种渐渐增强的震颤感觉，很快，耳边慢慢变大的尖啸声也证实了这一点；就在我还没完全确定这声音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连长的大喊声已经传了过来：“粒子炮，注意隐蔽！！！” 伴随着他的喊声，黑暗的夜空中亮起了一颗颗流星，这些流星发出耀眼的金红色光芒，飞快地向着我们的位置掠来；转眼间，第一颗流星已经扎进了在我前方大约三百米左右的另一条战壕，片刻后，一团更亮的光芒从那里亮起，随后便有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第二声、第三声很快，闪光和爆炸声已经连成了一片，再也难以分出具体的某一声爆炸，这时的我们，早已躲进了战壕中隔一段便会专门加固的防爆坑道。 在忽明忽暗的爆炸光芒中，我环视周围的战友，很明显大多数人都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所以在这地动山摇的饱和轰炸中也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甚至还有两人已经怀抱着武器靠在战壕边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莫名的，我忽然也觉得心里不是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