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情牵两线（4）

    同学聚会安排在一个卡拉OK包房。夜幕低垂，老狼一个人站在门外，他点燃一根烟，轻轻地吞吐，他沧桑而抽象的脸庞微微向上仰起，斜睨着远方的眼神透出一股令人蛋疼的期待。

    见到老同学，老狼一个一个的打招呼。同学们都一个一个的进去了，老狼还是站在门口，他似乎在等一个人。

    终于，赵彩梦走进了老狼的视线。没错，就是那天在那个黑社会那儿的那个老大的情妇。赵彩梦一身精致的妆容，华丽闪亮的登场，散发着温婉优雅的气质。

    “赵彩梦！好久不见啊。”老狼迎上去。

    赵彩梦见到老狼，却波澜不惊地丢出一句：“怎么，一直在等我吗？”

    老狼瞪着赵彩梦：“失去联系这么多年，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很意外是吗？”对方依旧轻描淡写。

    老狼看着赵彩梦迷人的面庞，有些痴了：“这么多年，你好像一点没有变老。”

    赵彩梦淡然一笑：“心已经老了，看不出来的。”

    这时，另一个男同学凑了上来，他叫周超，一身西装毕挺，全身上下打理得很得体。周超挤开老狼。

    “哟，彩梦。这次终于联系到你了，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少功夫。走走，我们进去聊……”周超看着赵彩梦艳光四射的样子也不由赞叹，“彩梦，你看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条儿、那个儿，一点不象四十岁的女人，看上去就美。”

    老狼跟在后面嘀咕：“我靠，比我还会拍马屁。”

    老狼、赵彩梦等人走进包房，许多人已经在里面了，这是一个很大的包间，有的人在喝酒、有的人在唱歌，三三两两地聊着。见有人进来，又是一番老同学见面的欢迎和寒暄。

    酒意一酣，矜持一去，包房里喧哗热闹起来。

    周超仍粘在赵彩梦身边，对着赵彩梦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彩梦，听说你还没结婚？”

    赵彩梦淡淡地丢出一句：“我信佛。不想结婚。”

    “呵呵，你这借口。其实我知道，一定是你要求太高。”

    老狼也凑到赵彩梦身边，他为赵彩梦解围：“现在不结婚的人多了，我也没结婚，一个人不是挺自在嘛。”

    “你那是离婚好不好，”周超不怀好意地说，“你老婆瞧不上你……咳，不说了，谁不知道你。”

    “知道我什么，你什么意思！”老狼有些窘迫。

    周超和老狼碰碰杯：“没什么意思，来，走一个。”

    老狼喝了一杯酒，叹了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离过就真的看开了，与其爱恨情仇，还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

    赵彩梦对老狼仍是单身的消息有些震惊，她眼神泛出光彩，看着老狼：“人如果真的能够清心寡欲就好了。”

    老狼转头看着赵彩梦，赵彩梦的脸依然层次、生动、有内容。老狼看着赵彩梦的眼神又有些痴迷。

    一旁的周超看到两人眼神不对，他心生不满，揶揄道：“老狼，你是不是一直对彩梦贼心不死啊。”

    老狼有点尴尬：“你说什么。”

    “别不承认了，你看彩梦一进来，你就跟个苍蝇似的，围着人家。”

    “到底是谁围着彩梦！”老狼瞪着周超。

    一旁的赵彩梦见状呵呵直乐，忍不住逗趣道：“我记得老狼当年是喜欢我。”

    “有吗？”在同学面前，老狼碍于面子，不好认账。

    “我记得小学那会，”赵彩梦继续说，“老狼总爱欺负我，好像我们打扫卫生区的时候，他偏爱在我负责的地方扔垃圾。我那时候不知道这就是小孩子喜欢人的方式。”

    老狼涨红了脸：“胡说八道，哪有的事！”

    周超哈哈笑道：“可怜的老狼，只能靠这个引起女生的注意了。”

    老狼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简直是颠倒黑白！我只记得上学的时候不少女同学一直迷恋我。我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有魅力。”

    这时，旁边的一个女同学搭腔：“老狼你别吹了。我记得小时候你个子矮，在班里一直是各路神仙欺负的对象。”

    搭腔的人叫袁维维，个子不高，有点胖，但长得还算精致，一身的行头，显然也是经过了刻意修饰的。

    老狼瞪着袁维维，他的脸上越发挂不住：“那是小学好不好！中学的时候，我已经发育成熟，被主流社会承认。一到元旦就收到不少女同学的贺年卡。”

    “有这回事吗？”周超对老狼的话完全不以为然，“我只记得，那时候赵彩梦是班里的文艺积极份子，风云人物，连校外的不少混混都在追求她。”

    “是啊，”老狼接着周超的话继续说，“有一次在学校外面我被一个小流氓偷偷从后面往脑袋上打了一砖头，缝了十针。后来才知道是我们班有一个女生拒绝了小流氓的求爱，并且那个女生对那个小流氓说我才是她的意中人！”

    说罢，老狼狠狠地瞟了赵彩梦一眼。

    “你看着我干嘛？”轮到赵彩梦的面子挂不住了。

    老狼干脆瞪着赵彩梦的双眼不放。

    “你不会说我就是那个女生吧！”赵彩梦急了。

    老狼狠狠地瞪着赵彩梦：“这段回忆最悲催的就是，我至今不知道那女生是谁！”

    赵彩梦冤枉得很的模样：“我从来没对哪个小混混说我喜欢的人是你！”

    ……

    包间里，场面更疯狂了，一些人在合唱关于友谊的歌曲，一些人在互诉衷肠、相对落泪。老狼刚和一些同学寒暄完，他端着酒杯，回到包间角落的沙发，再次坐到了赵彩梦身边。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老狼和赵彩梦搭话。

    赵彩梦没有直接回应，却只是看着前面那帮进入疯狂状态的同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晃二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老狼也叹了一口气：“是啊，上次见你好像还是上个世纪的事。”

    “有这么遥远吗？”赵彩梦莞而，她轻声道，“刚才过来的时候，你在门口叫我名字，我就想笑，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学校，你还是以前那个17岁的男生。”

    老狼看着赵彩梦美丽的侧脸，赵彩梦眼尾处散发的丝丝妩媚让人无可抵挡。老狼又有点痴了：“是啊，看着你，我也想起了很多往事。”

    赵彩梦淡淡一笑：“是吗？”

    “我记得有一次，”老狼继续说，“我们同学骑自行车去郊外玩，回来的途中，你的自行车坏了。当时只有我在后面见到了，我们两个掉了队，我陪着你一路推着自行车走回来。那段路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