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幸免的遇害者
“好的，这些我们都已经做了。”郑国涛说道：“被害人在镇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住院部011号病床。”“我们这就赶过去！”周映蓉说着便是转身欲走。“领导！”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周映蓉，见周映蓉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望向我，我继续说道：“你要不要问一下蒋向阳现在在哪里。”我这当然是在提醒周映蓉，毕竟周映蓉母亲离奇死亡，蒋向阳的嫌疑还是最大的。不过周映蓉的反应却有些奇怪，她看着我，稍微愣了几秒，这才点了点头，道：“你提醒的对。”于是，周映蓉拨通了一个号码，边走边说：“喂，对，我是周映蓉，请问蒋副总在吗？哦，麻烦您让他接一个电话，我找他有事情。”而后，周映蓉大概等了半分钟，继续说道：“蒋叔，你在单位啊，那就好。呃……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周映蓉迟疑了一会，继续说道：“我们在查一起特别危险的案子，那个犯罪凶手可能对您的安全产生威胁，所以你最近几天注意安全。就这些事，恩，拜拜。”周映蓉与蒋向阳通话的最后两句，显然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不过此时再说这些显然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主要是凶手再次作案，而之前我预想的第一嫌疑人蒋向阳目前已经成功的摆脱了嫌疑。难道真的是我猜错了，这一系列有关跟踪、偷窥并杀人的案件，与蒋向阳此人无关？我们第一时间赶到了镇第一人民医院，在外科住院部的011号病床上，看到了右手包扎着伤口，而左臂正在挂着吊瓶的女人。这个女人，正是赵小倩的表姐，从凶手的魔爪下逃脱的叶乔。“您好，叶乔是吗？我们是专案组成员。”周映蓉走了过去，公式性的自我介绍道。“恩，我知道。”叶乔表现出了一般女孩子所没有的从容，只见她点了点头，用极其平淡的口吻道：“你们都坐吧。”我们各自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了她的病床边。“你没事吧？”周映蓉看着叶乔的右手，问道。“没什么大事，比起小倩我算是幸运很多了，只不过被一个钉子射穿了手掌，打点抗破伤风的药就行。”叶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和赵小倩关系怎么样？”周映蓉问。叶乔闻言，神色黯淡了几分：“应该说还不错吧，她小时候，过暑假寒假经常来我家找我玩，很粘我，当然，长大以后会疏远一些，但是逢年过节还是会聚一聚。”警员小美闻言，快速的在本子上做着记录。“好。麻烦您现在给我们讲述一下你经历这次袭击的全过程，越详细越好，最好不要错过任何一些细节，好吗？”周映蓉问。叶乔点了点头，娓娓道来：“昨天，小倩入殓，我看到小倩冰冷的表情，触动了小倩小时候处处粘着我的记忆，因此我特别特别的伤心，昨晚独自一人喝了好多好多的酒，然后就回到家里睡下了。半夜的时候，虽然院子里的狗没有叫唤，但是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你觉得你家进人了？”我不禁问道。叶乔先是摇了摇头，不过摇头的动作在下一刻便是化为了点头：“不太清楚，差不多吧。”“你确定你当时的感觉吗？”警员小美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的意思是问，你有这个感觉得时候，是否神智保持清醒，酒劲散去没有？”叶乔笑着摇了摇头：“酒劲大概已经散去差不多了，只是有点偏头疼，但是那个感觉绝对是真实的，我毕竟大学读的是体校，长时间锻炼的缘故，我的警觉性要比正常人强上不少，我相信自己的感觉。”“那你当时是选择怎么应对的呢？”我追问道：“你为什么不选择第一时间报警呢？”“报警？”叶乔笑了笑：“因为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报警，警方会立案吗？”听到叶乔的话，我、周映蓉已经警员小美都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情，虽然我们并非镇警局的，赵小倩当初多次报案被冷遇的事情也与我们无关，但是毕竟我们目前和镇警局属于同事关系。叶乔似乎从我们的神情中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努了努嘴，继续说道：“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悄悄转身，然后把一个床边的啤酒瓶拿到被子里，握在手上，然后用被子蒙住头，被子偷偷露一个缝隙，看着房子里的情况。”“看到什么了？！”我们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叶乔闻言，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看到。我起初以为只是错觉，不过一个小时前，我回到家里，突然觉得家里有人来过，我在进入洗手间确定这个感觉正确性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的狗叫了起来，我冲了出去，就遇到了那个凶手。那个凶手似乎并不是为了在今天杀掉我，在看到我追出去的时候，表现出了意外和惊慌的神情，我想到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小倩的真凶，于是就跟他厮打了起来，然后他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深绿色的射钉枪，把我右手射伤以后，就仓皇逃跑了，之后的事情你们警方应该都知道了。”听到叶乔的话，我们三人的精神不由有些亢奋，根据叶乔的口述，她很有可能与那个凶手有过正面接触，这么说，凶手的模样……“凶手你认识吗？还是说不是镇上的人？”周映蓉异常激动的问。叶乔摇了摇头，说道：“事实上，我并没有见到凶手的真面目，他穿着黑色的长袖卫衣，卫衣的帽子遮住了大半边脸，剩下半边脸还戴着黑色的，画着一个白色骷髅头的口罩。”叶乔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毫不留情的泼在了我们三人的头上。“那……体型特征呢？”我问。“一米七五到一米八零之间。”叶乔皱着眉头，仔细的回忆着：“体型中等，眼珠为褐色，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叶乔给出的线索并不算详细。周映蓉沉思了一会，扭头问警员小美：“镇上路边有电子眼吗？”“并没有。”警员小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除了高速路出入口，镇上就算路边有摄像头，也是摆设。”“那就只能继续监控出镇出口，希望这个凶手担心暴露，实施逃跑吧。”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周映蓉和警员小美闻言也是点头，显然和我的想法一致，把希望寄托在了凶手的非理性判断上。然而，我们显然是再一次的低估了凶手的犯罪智商，一连三个多小时过去，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我们仍没有接到警方的来电，也就是说，凶手并未选择逃跑。“怎么办啊！哎！”我有些无奈的搓了搓头发，问一旁的周映蓉。周映蓉没有直接回答我，十分钟以后，她仿佛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起身说道：“我们再去和叶乔见一面。”对于周映蓉的决定，我表现出了相当大的不解，毕竟之前该问的不是已经问过了吗？再去与她见面，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和周映蓉再次来到镇第一人民医院，叶乔似乎刚刚换完药，在与陪护的家人说着什么，见我们二人走了进来，不禁一愣。“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又来了。”周映蓉有些歉意的说。“没事，二位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叶乔很是礼貌的问。我看向周映蓉，周映蓉走到叶乔身边，阻止了叶乔家人站起，然后说道：“我就突然想起来，问你一句话就走。”“好，您问。”叶乔表示出了积极配合的态度。“我说三个人名，你看看你知道不知道，如果知道，你把你对他们的印象，以及认知说出来。”周映蓉道。虽然周映蓉只说道这里，但是我已经猜到了她要说出的三个名字是什么，也因此明白了周映蓉为什么之前决定重新来找叶乔时，仿佛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毕竟如果周映蓉把这三个名字说出来，就似乎表明了她一种态度——将三人列为了嫌疑人，这样的话，如果这三人其中一人真的有嫌疑，就必须立即采取行动，不然绝对会打草惊蛇，引发嫌疑人的警觉性。叶乔点了点头，周映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极慢的语速说道：“赵俊、关恒、卢正。”叶乔沉思片刻，回答道：“赵俊，应该是小倩自小就处的对象，分分合合最后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印象里见过几次，比较拘谨的一个男孩子，性格也不偏激，挺老实的。关恒这个名字很陌生。卢正……卢正……”叶乔呢喃到了这里，面色陡变。“怎么？想起什么了？！”周映蓉读出了叶乔申请的古怪，连忙追问道。“如果我记得不错，我高考补习的时候，补习班上有一个同学名字就叫卢正，性格沉默，学习也很平庸。给人印象不会太深。”叶乔说道。周映蓉闻言，连忙拿出手机，翻出相册，递给叶乔：“你看看，是不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