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不速之客
王老寿星的寿宴上出了骆大名士这张损嘴,似乎并没有给寿宴造成太大的不愉快,反而成了宾客们一件忍俊不禁的谈资,而且寿宴气氛在莫愁舞剑之后,热情更加的高涨。. 不一会儿,宾客们依次赶来向王老寿星敬酒,大厅里就更热闹了。王大全见老爹兴致很高,便道:“爹,前边搭了戏台子,戏班是我从梁州请来的,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王老寿星喝了两杯酒,脸蛋红扑扑的,一听这话便乘着酒兴起身道:“成,大家伙儿都去热闹热闹,孙儿啊……” 听见王老寿星唤自己,王小公子连忙上前,只听王老寿星慈颜善目的说道:“梦龙啊!你岁数也不小了,今日来的宾客里不少都是带着闺女来的,你若是有喜欢的,可要和爷爷和你爹说,千万不要错过了啊!” 王小公子闻言脸色一下子燥红了起来,他自幼喜欢舞枪弄棒,对儿女私情并不放在心上,可眼下却不敢在寿宴上扫了爷爷的面子,只能勉为其难的应声称是,同时朝周围扫了一眼,果然发现有不少的妙龄少女,看来这场寿宴还有为他相亲的意图,而王小公子天生俊俏的脸蛋也确实吸引了不少女孩的注目,女孩们的眉目传情也让他的脸色越发红润了。 又叮嘱了孙儿几句,王老寿星在一群宾客众星捧月般的陪同下,前往了前厅。林恒这一桌的人也都起身前去看戏,他也不好独自留下饮酒,就和莫愁一起随着去了。 前院里,依着照壁搭着一个棚子,分上下两层,前后两格,前边下面是支架,上面则是披红挂彩的一个戏台,戏子们就在这上面表演。后面上下两层却是男女戏子们更衣换装的地方。 戏台子对面的房子是栋上下两层的小楼,距戏台子两丈多远,下面大厅里坐的都是贺客,二楼专供王老寿星和一众贵客就坐。 等到宾客们纷纷落座,就见戏台上走来一个手抱琵琶,纱布遮面的琴姬,琴姬端庄的朝宾客们行了一礼,柔荑便搭在了琴弦之上。 很快,戏台之上飘下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 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 琴与瑟时分时合,合时流畅如江河入大海,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 毫无疑问,这琴姬的艺技不在骆清河之下,而且她娇容的身姿更是让人赏心悦目,一曲终了,引来无数的掌声,骆清河也是轻缕胡须,面带欣赏之色。 ……………………….. 戏台子一侧,两个王家雇来搬东西打下手的帮闲汉子懒洋洋地倚着戏台架子,一副无所事事地模样,他们目光看似散漫,东张西望的没个定处,可是对面二楼一扇扇窗棂打开,贵客们揖让就座的情形一看进眼里,两人的身子立刻站直了,就像无形中有一根线,提牵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一前一后,看似悠然地走到后面,掀开戏台后面更衣间的粗布门帘钻了进去。 后面楼下一层是男性戏子换装的地方,里边生着煤炉子,棚屋里暖烘烘的。这时代煤已开始用于取代薪柴,大夏朝都城洛阳大部分民居都已弃柴薪而就煤炭,其他地方当然还未普及,能用得上煤炭的都是大户人家。 王大全当了这么多年的彭城县令,捞的油水当然不少,家里买得起煤纯属应当,再加上此地离边关突厥的地盘不远,那里是产煤的,贩运到这儿价钱也不贵,王家就给请来的唱戏班子提供了几担煤来取暖。 此时炉子旁边坐着一个小厮,正往炉子里加着煤,一个帮闲汉子悄悄凑到了“他”的面前。他微微抬头,黑宝石般的眸子熠熠发光,那帮闲汉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便返身走开,小厮立即往炉里添了几铲煤,拍拍身上的煤灰,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趁着没人注意,两人一前一后拐进了上楼的狭窄楼梯,另一个帮闲汉子立即走过去坐到了楼梯口儿上,好像站累了要在那儿歇歇乏似的。 二楼此时只有两位歌姬,一个叫彩蝶,一个叫惜花。是唱戏班子的两个台柱,二人都有一张好嗓门,过一会儿就要上台献唱了。 可虽为台柱,彩蝶和惜花却都是贱籍,唱的再好获得再多的赏钱也都进不了自己的口袋,这一辈子除了嫁人为妾之外,怕是没有再好的出路。所以此时二位姑娘都在悉心打扮,希望能得到宾客中某些青年才俊的青睐,乘此机会从一良人,日后也能有个依靠。 二人上完妆,正在匆匆换着衣服,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是戏班子刚聘来两天的小厮和帮闲走上楼来,不由又惊又怒,好赶紧拉过衣服遮住身子,斥道:“你们上来干什么,快出去!要不然我们可要喊人了!” 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厮也不知是烧煤熏的还是怎么搞的,一张小脸抹得乌漆抹黑的,可“他“启齿一笑时,一口牙齿却是白晶晶的:“彩蝶meimei,惜花meimei,大冷的天儿可别把你们冻着,这一场,不如就让jiejie我替你们唱了吧。” “什么?”彩蝶失声叫起来,这小厮因为年纪不大,说话的声音总是半男不女的,她一直以为这小厮正处于变声期,谁料“他”方才这两句话,却是清清脆脆的成熟女人的声音,这小厮……难道竟是个女人?! 彩蝶刚想明白,那小厮已笑吟吟地迎上前去,竖掌如刀,干脆俐落地劈在她的颈上,彩蝶惊恐的睁大眼睛,连叫都没叫出一声,便应声便倒,晕厥过去。 惜花见了惊跳起来,张嘴欲喊,那个身材魁梧的帮闲大汉目露凶光,一个箭步跨过去,和那小厮一样,一记掌刀就把惜花给劈晕了。 软绵绵的栽倒在地,惜花穿了一半的衣衫飘然而落,落了肩头雪白的玉肌,内里穿的大红小衣也是清晰可见,小衣下那鼓胀起来的两团柔软让人忍不住为之侧目。 那身材魁梧的帮闲大喊眼中的凶光,渐渐的变成了yin邪之色,直勾勾的盯着惜花诱人的娇躯,喉结难以自制的耸动了几下。 小厮见了眉头一皱,斥道:“办正事要紧,回去之后还怕没女人么?” 大汉收回目光,讪讪道:“狗日子,好些日子没碰女人了,可把老子憋得慌,闵大人你是女人,可不知道我们男人的苦,千万别见怪了!” “既然如此辛苦,不如除了你那祸根,且不可以好受些了么?”小厮语气阴狠,目光凌厉的朝大汉的下身扫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大汉如入冰窟,浑身忍不住的一颤,连声告饶。 小厮没好气的又瞪了他一眼,大汉不再敢作声,他掀开门帘快步走了出去,面朝楼下站定,手中多出了一把长刀,坐在楼梯口的大汉听见动静,回头瞟了一眼,暗影中,两人的目光都带着一股幽冷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