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八章 申公豹
且说大圣取了法宝，又是一路筋斗，就已经到了北海之眼。 他并不怠慢，知道这玉符厉害，连忙一下祭起。 便见得绿光万道，头前就分开了水路。 大圣纵身，一跃而入，一直就往海眼下方而去。 有这玉符在前，大圣入得海眼之中，竟然一路压力全无，被一道青光护住，毫发无伤。 不过片刻，就寻见了牛魔王。 牛魔王一见这玉符，自然就明白了。 他连忙大喜，随后却又犹豫了。 正要说话，大圣却是不由分说，把玉符催动，就拉了牛魔王，直潜而下。 当下，就看到了封印。牛魔王道：“这封印，正是当年，通天教主亲手所封，怎么解得？” 大圣笑道：“有这玉符，自然可解！” 忽然，就听得一个声音传来：“是何方道友，到了此处？” 牛魔王听出了是申公豹的声音，虽然有海水阻隔，但是此时，却也已经没有大碍。 他连忙说道：“申道兄，我乃是玄都天旧友，今日特来见道友！” 沉寂片刻之后，那声音便问道：“玄都天？那是混元一气太清圣境，莫非是青兕道兄？” 牛魔王听见青牛，便是有些不悦。 那青牛曾经随老君过函谷关，牛魔王却是后来的，许多上古仙人，自然对青牛比较熟悉，虽然是同出一门，但是相比之下，两人的名气，那可就相差许多了。 “道兄错认了！我师兄未曾前来！”牛魔王便道。 大圣已经不耐烦了：“牛哥闲话少说！等俺解了这封印，再叙旧不迟！” 听见大圣的言语，牛魔王脸色却是阴晴不定。 那声音叹道：“原来还有道友在此，我当年发过誓言，被罚填入北海之眼，亦是天数使然，如今出去不得，听道兄声音，我也听出来了，不是当年过函谷关的青牛，便是后来的牛魔王吧！两位自去，我也不强求了。” 原来，当年北海海眼泄露，搞得海潮大涨，民不聊生。 申公豹曾经在昆仑山麒麟崖下，发过誓言，不阻挠阐教大军，顺天灭商，不然就被投入北海，填了海眼。 最后却还是逆天行事，不成大道，通天教主借过誓言，把申公豹封入海眼，使得海眼不再泄露，既是顺天行事，保得一方百姓，又应了誓言，再可借机保住了申公豹，却是一举三得。 如今这申公豹一旦出世，必定又起了祸端。 大圣却是不管那么多，一把取过玉符，捏了法诀，把玉符一震，虚空一划，那玉符就落下，正在封印之上。 玉符一抖，射出三道绿光，转眼之间，那封印就自然化去。 牛魔王大惊，连忙运起了太清仙光。 那封印所在正镇住一个道人，一身道服，三缕短须，一派傲气，正是申公豹。 他见得封印解去，一声长啸，脱出身来，下一刹那，那股巨大无匹的粉碎力道，就从原来的封印之中，冲将出来。 大圣顿时大惊，那牛魔王有太清仙光护身，申公豹也是运转了玄功，护住周身，那力量却是朝着自己而来。 此时要躲，已经无处可躲，慌忙之中，只有将杏黄旗祭起阻挡，只见得是金光万道，金花万朵，就护住周身。 “坏了！这海眼危险无比，贫道用法力镇压了千万年，如今这封印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道友快运玄功，脱身出来，千万别被海眼卷进去！”申公豹急忙道。 大圣没有时间说话，只有趁着杏黄旗运转的间隙，伸手一招，就把玉符召回，化为一道金光往上冲。 金花护在周围，牛魔王两人也是顾不得许多，已经化光往上走了。 大圣慌忙取出了灵符，掐了诀，念动咒语，把手一指，那灵符顿时顿时光华大作，其上绿光，就犹如是倒塌的墨水，一下就蔓延开来。 大圣只觉得刹那之间，便是满眼绿光，把整个海眼全都湮没在其中，便只觉得压力一时少去大半，他不敢怠慢，展动杏黄旗，紧随两人而走。 过了片刻，就又被卷进了漩涡之中，却已经是见得被太清仙光护住的两人，一下过去，收住杏黄旗。 被牛魔王一把拉住，三人一起运功，抵挡四面而来海水的无穷力道，竟然也是十分吃力。 大圣见状，连忙对牛魔王传音：“牛哥，你且撑住，俺好祭起玉符抵挡！” 说罢，便把玉符祭起，护在了三人上方，三道光华落下，玉符运转，三人转瞬之间，便轻松了不少。 过得几个呼吸，牛魔王感觉没有事情，把真元运转一个周天，就收住太清仙光。 申公豹也趁机收回法力，他自然知道这是截教法宝，通天玉符，有这宝贝把三人护住，便是没有事情，也懒得再消耗法力。 且说三人上来，海面起初还是波涛汹涌，等到三人脱离了海眼，便是渐渐平息。 申公豹脱离大难，哈哈大笑两声，对大圣、牛魔王两人拱手道：“二位道友，贫道得脱天灾，幸有两位相助，感激不尽！” 牛魔王道：“都是同道中人，道兄不必如此！我二人，其实还有一事，要请教道兄！不知道兄可否赐告！” 申公豹笑道：“哈哈！两位道兄客气了！贫道与牛魔王道兄也认识，不必着急，有何事，边走边说便是！” 大圣鼓掌道：“正要道兄前往！” 当下，三人就往晶石所在的方向飞去。 “申道兄，你在那万丈海眼之下，可曾有人进去，见过道兄？”牛魔王问申公豹道。 申公豹蹙着眉头，讪笑道：“道兄说笑了，那海眼之下，就是你我三人神通，方才要出来，尚且不易，还有何人进得去？道兄莫非取笑于我？” 大圣连忙道：“俺二人绝非取笑道兄，只是有一个生死兄弟，就在这北海之中，当年遭劫，侥幸留得性命，听他所言，侥幸逃脱之后，曾经去过北海之眼，是以有此一问。道兄不要误会！” 牛魔王也道：“实不相瞒，我那兄弟，而今被护在一块晶石之中，被人施了禁法，我老牛见得像是道兄使用的碧游宫法门，我二人解救不得，所以来见道兄，如今道兄正好脱身，便想请道兄无量神通，去看看可否解救！” 这话里边，不免有吹捧言辞，申公豹本就是个好面子的人，听见这话，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面十分受用。 他捋着胡须，沉吟半晌，才说道：“贫道我，只是依稀记得，几百年前曾经有些异常，一条千年蛟精，不知道得了什么机缘，真灵不灭，后来便来找贫道搭救他的性命，难道是他？除他之外，贫道并没见其他人。” 大圣道：“确实是一条千年蛟魔，乃是俺二人的结拜兄弟，只有请道兄出手了！” “到了，道兄请随我等下去，一看便知。”牛魔王看了看下方道。 申公豹点头，三人便一起入了水中。 须臾，果然见得灵雪等人，聚在晶石之前等候，见得三人回转，自然大喜。 申公豹一眼，就认出了晶石，知道是自己当年奉命救下之人。 也不废话，当下，念动咒语，把手一指，那禁法自解。 上得前来，众人见过，申公豹道：“不错，此人贫道知道。” 蛟魔王看了看申公豹，疑惑道：“道兄恕我直言，我见道兄之面，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之前也没见过道兄。不知……” 牛魔王打断蛟魔王话语道：“哎，蛟老弟，申道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在他面前，还来欺瞒于我？” 申公豹抬手，止住牛魔王道：“道友当时昏昏沉沉，不省人事，自然不认得贫道，此事怪不得他，这的确是贫道下的禁制，借此地海势，帮道友掩护，既然是两位的结拜兄弟，贫道这便救他出来！” 说罢，双手法诀挽动，在晶石上面画了符箓，双掌一伸，真元震动，那上面布下的禁制全部破去。 他手一扬，顿时一声巨响，晶石应声而起。 大圣一喜，牛魔王便道：“多谢道兄相助！” 申公豹一摆手：“哎，道兄不必拘礼！” 大圣手一招，使一个“大小如意”的神通，那晶石立时缩成了掌心大小，拿在手中。 铁扇公主上前道：“此地不宜久留，先行回去，再作计较吧。” 蛟魔王开口道：“大嫂，且去我那水府之中，安排一番便好。青蛟，你前面带路，引我等前往水府，才好安定族类！” 青蛟自然遵命，一队人马往水府行去，大圣随即收了太玄仙剑，便也跟了上来。 当下抵达水府，青蛟神君，聚集水府几千蛟类，把事情都说了，大圣现出晶石，见了蛟魔王真灵。 有些认识的，知道蛟魔王还剩下一线生机，一时之间都是大喜过望，喜极而泣，又哭又笑，在水府之中，弄了些初茶淡饭，同大圣等一起享用。 末了，大圣便道：“尔等在此间，不是长久之计，可愿与俺回花果山居住，免得尔等再受海龙军欺凌？” 大圣此话一出，众多蛟类都是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牛魔王憋了许久，只能尴尬笑道：“嘿嘿！贤弟啊，不是我这做哥哥的说你，你太心急，这话却是有欠妥当了。” 大圣抓耳挠腮：“唔！大哥有何见教，明明说来。” “蛟龙，蛟龙，蛟类与龙族的血脉不同，但是习性大抵一般无二，都喜欢在水里待着，安身才是适合，虽然大多修有神通，但是这是自然天性，不像我们这些生长在地上的，你怎么好让他们住在山上？” 蛟魔王也道：“大哥说的是啊，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纵然能走，但是我的这些儿孙却是不能逃脱，这才是我的为难啊！” 大圣道：“如此，确是俺老孙考虑不周，那你们又有什么良策吗？” 牛魔王与申公豹苦无良策，都是不语。 红孩儿却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那敖顺在此北海水域之中，水晶宫地方广阔，他又是一方诸侯，不如就让他腾出一亩三分地来，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小孩子，休得胡言！”牛魔王喝止了红孩儿还要往下说的话。 他怎么会不知道，红孩儿与四海龙王，都有些恩怨，当年抓那唐三藏的时候，四海龙王也曾经出手搅和好事，是以心中隐隐地记得这笔账，便要借题发挥，叫敖顺难看。 灵雪笑道：“主意虽然是好主意，但是悟空先答应了应龙前辈，不好失信于人，难计较了，也不能撕破脸皮。” 铁扇公主道：“敖顺乃是受封的北海主宰，动他的地方，却是不好！” 大圣暗想：“上次那龙王四兄弟，在俺手里拿去万龙令，虽属小事，但是也使其欠了俺一个人情，人活一世当图大计，日后要自立门户。” “水族一脉人脉广阔，也有大用，自然不能完全没有根基，不如就去龙宫，讨个人情，万龙令虽然在他手里，但是腾龙鞭却被俺留下，料他也知道轻重，当可保住，麻雀虽小，五脏尚且俱全，权且耐得一时便好！” 想着，他便说道：“不必争执，你们坐着，俺去龙宫见敖顺分说！” 又叫上灵雪仙子，申公豹道：“悟空道兄，与贫道去去如何？” 大圣料定敖顺不会那么好说话，便道：“如此也好，那便有劳道兄了！” 当下，三人出了水府，就朝北海龙宫而来。 三人同行，申公豹曾经拜会四海龙王，虽然过去几千年，但是对龙宫的环境，还是不陌生，而大圣，那就更是轻车熟路。 那些巡海的虾兵蟹将，一路寻了过来，碰到三人便要盘问，但是这三位，一个是截教仙人，一个是齐天大圣，如今该是混元大圣了，都是名震三界的人物，连灵雪也是法力不低，他们自然不敢放肆。 径直来到了水晶宫门前，却被守门的两个将领，持兵器拦下，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水晶宫重地！” 申公豹正要开口，却见得敖顺着一身白色绣锦皇袍，已经快步迎了出来。 却是海中巡视的虾兵蟹将，有认出了两人的精明之辈，已经悄悄进去禀报了。 敖顺见得手下对两人无礼，他连忙呵斥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怎么见到上仙驾临，不请入，反而还敢无礼！快快退下！” 这两个将领，受了喝骂，不敢作声，灰溜溜站在一旁。 敖顺则是连忙对三人赔礼，见了大圣，先是一惊，又见了申公豹，也是一个道行精深之人，却是觉得有些面熟。 他连忙道：“哎呀！小龙不知二位上仙驾临，手下不知规矩，还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