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妖怪与人
“比起人类，你更像个妖怪。” 花田的绿发妖怪如此说。 “不否定。” 阴阳师轻轻抚摸着旁边一棵向日葵的花瓣，还未盛放，自然里面也没有她准备找的送给meimei的瓜子。绿发妖怪打掉她的手，警惕地护住那棵被盯上的向日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她早就知道阴阳师除非花成熟盛放，否则是不会动它的。 阴阳师毫不在意小妖怪的举动，将手放到另一棵向日葵上，无趣地把玩，动作很轻。却气的小妖怪嘟起嘴，要不是打不过这个该死的人类，她才不会让这个魂淡碰她的花呢！ 妖怪丝毫不清楚刚从某位友人那儿得到送女孩子花她们会高兴这一信息的阴阳师正寻思着拔哪棵向日葵送meimei比较好的事实，否则拼了命也会跟这个魂淡阴阳师打起来的。 柔软的花瓣，手感很好，阴阳师突然问：“小香香，女孩子生气送什么比较好？” 正在气头上的妖怪毫不留情地吼道：“把你自己送去好了！”这种糟糕而又羞耻的称呼，魂淡阴阳师！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了解。” 看着阴阳师松开蹂躏向日葵的手，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妖怪突然害怕起来：“等等，你不会真信了吧？” 已经走出几步远的阴阳师头也没回。 “试试看。” ================================================================ 回到家中、伊洛飘住所的伊洛暮没有看到meimei。询问安子后得到飘到家族神社找巫女的信息后微微蹙眉，同时心里升起几分异样。巫女和她关系还算不错，有时进行神事她们还合作过，而且，巫女服的红白两色，总让她觉得有种心跳加快的冲动，仅对于穿上巫女服的巫女，偶尔便装的时候无感，为此还被伊洛飘吐槽过“巫女控”这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词汇。 走进神社本殿，经营这里的神主不在，那个中年人似乎和她一样有部分巫女服情节，偶尔还好强迫自己妻子换上巫女服……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巫女，名字记不得了，她也没去记过，只是纯粹用身份“巫女”将其称呼，所幸巫女也不计较。 那个没记住名字的巫女似乎也不在，让她有点烦躁，偶尔带着伊洛飘来这里时为了掩饰关系两人似乎被其他人误会过……虽然这个时期这种事也够多了，被人用暧昧眼光看着她也无所谓适应了。没去询问巫女的去向，对其他巫女敬畏的态度她选择性无视，说自己想在本殿呆一会，向那位神明祷告一下，就将被吓到的巫女们遣退了。就算知道是说谎，她们也不敢反驳。说谎说的这么自然，还毫无良心谴责，那位被供奉的神明大人会不会在死后惩罚呢？也无所谓，反正过去的那十五代先祖也见她见熟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神明大人一定是清楚的。 “伊邪那美命、伊邪那美大人、伊奘冉尊……您比较喜欢哪个称呼呢？”说来也奇怪，明明根本就是打个幌子让自己留下来等人，但在其他人走光后，她居然真的开始与神明聊天了。 “那，就暂且以伊邪那美大人将您称呼吧。”不会告诉神明原因是没有原因，只是单纯觉得这个称呼人味儿多点，希望那位神明不要介意。 “您是为了什么与这里，家族达成协议的？我不怎么相信高高在上的神明会怜悯凡人，尤其，您在古事记里不喜欢活人。那又为了什么呢？传承的记忆里没有答案，就连您与家族达成的协议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没有使用平日祭典或神事时背诵过的祷词，凡人的话来沟通神明。 “十代家主阁下，是为了什么而死？总觉得，她是故意自杀的。”这是从八云紫那儿得到的信息，不知不觉在这里说出来了，怀疑论点很简单，清楚传承得到的强大力量后，她不认为决死的十代家主会不给八云紫留下什么巨大的创伤，时至今日，这几天来与八云紫的沟通证实了其并没有受过巨大创伤。最关键的，那句用来开玩笑的“好吃吗？”说出后八云紫的反应，她注意到了。 “这协议，又要怎样实现，达成、破坏？”不敬之语，那些老人，其他知道的人一定会对她进行惩罚和说教的，但无所谓，先不说周围没人，就算有人，她也无所谓了，目的在单方面对话中已经透露出来，不由自主的信任与倾诉。先祖，初代家主阁下，或许直至前面的家主也是一样信任这位神明的。就连平时话不多的她，在现在也语言流畅起来。 “我并没有破坏协议的意思。” 这是真话。 “只不过是无所谓。活着是为了什么，死掉后再活着是为了什么，都无所谓。” 即便觉得毫无意义，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理所当然的活着，再理所当然的死去，重复这一过程，反抗这一过程，对她来说意义不大。前面、先代的家主有没有反抗过她不清楚，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意义不大，因为得到传承的她存在就证明了反抗失败。 “我还能再活多久？五年、六年、十年？十几岁死掉还是二十几岁死掉？” 根据得到的历史资料，前代家主，第十五代伊洛家主似乎是二十四岁逝去，第十四代伊洛家主二十九岁，第十三代伊洛家主三十一岁，第十二代伊洛家主三十三岁…... “下一代，那个时候的伊洛暮，又会是几岁死掉？” 十几岁还是二十岁？ “往后推演，第二十代家主，如果能存在到那时候，他会不会是幼年便夭折？” 越往后，继承的力量越多，寿命就越短，本不属于自己的庞大灵力对身体的压迫不是同一个灵魂能够幸免的。一是一，二是二，三是三，不会因为一加一等于二，一加二等于三而改变，扭曲为一即是二，二即是三。每一代，即便他们灵魂相同，这些相同灵魂的先祖也不会是她，不会是同一人。 “我会怎么样？下一代，第十七代伊洛暮又会是怎么样？” 这样的不断的转世能不能停下来？为了延续伊洛家让它强大的一己私欲可不可以中断？ “有点担心，未来的那个伊洛暮。” 如果他和自己一样，有了眷恋世间的东西，重要的珍宝，会不会因为寿命的限制而暴怒失去？ “不害怕，我的未来。” 不需要害怕，或许是自私，自己所在意的珍宝，伊洛飘，那孩子本就因为身体差而寿命不长，她不认为在自己死后，下一代家主降生获取传承那段时间家族会照顾她。退一步，她也不想伊洛飘因为自己而对下一代家主抱有复杂情感。更不想两人被认为同一人。 “迷惑啊…….伊邪那美大人，初次相见时您会告诉我答案吗？” 初见即为再见吗？没有记忆的亡灵又能否明白答案的意义与重要？遗忘一切的她会再次作为家主降生，重复循环。 “啊，等的人来了，下次有机会再见，伊邪那美大人。” 听到外面走动的声响，熟悉meimei的她完全清楚来的是谁，还有后面跟着的，拐走meimei的巫女！ （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