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七姑娘
这一路可真正是去栖霞院的路了,比起朱重履脑子里的草图相差不知多远。【】他偷眼看了看张宁儿,除了被她的魅力所折服外,实在猜不出她的意图。张宁儿既没有抓他,也没有揭穿他,反而帮他躲过了张立人的巡查,还帮他找到私自偷出丫鬟房的理由。他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一下又想不起来。回想起这一天连着助他的三人,都是和他无任何瓜葛之人,其中甚至还有他敌对阵营之人,实在是奇怪。但张宁儿一话不说,他只有默默地跟着。 张宁儿的“栖霞院”位于张家堡后进靠西侧,略微偏僻。院内种着各式各样的奇异花草,光鲜亮丽。正中主室,两边是对称的几间厢房。张宁儿带着朱重履进入正中主室坐定后,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对他轻启樱唇,露出如花笑容。这一笑容如桃花绽开般绚丽,其中还包含有一丝媚意,朱重履不觉看得呆了,他再也想不到,张宁儿的另一面竟有如此动人的媚态。 两人都没说话,屋外清风袭来,有丝丝凉意。张宁儿任由朱重履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微笑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张宁儿方缓缓道:“好了,现在四周无人,你可以开口说话了。” 朱重履一怔,突然醒悟了过来,开口道:“我刚才就觉得有一个地方不对劲,你在丫鬟房外为了防止我发声而掩住我的嘴。如此说来,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不是哑巴?”张宁儿笑道:“正是如此。”朱重履讶道:“我们到现在才见过几次面,你怎么能猜出我不是哑巴?”张宁儿莫测高深地说:“我不仅知道你不是哑巴,而且还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和你此来的目的。”朱重履怔怔地盯着她,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张宁儿对朱重履的反应很是满意,微笑着随手扔了一封信函给他,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认出你。给你易容改扮之人的手法确实高明,只可惜遇到了我。你且看看这信函里的东西。” 朱重履打开信函,里面赫然竟是前几日在成都见过的悬赏告示和自己父子的画像。就听张宁儿续道:“这是朝廷亲军十七卫之雄武卫发往各地的公函,我这里恰巧有一份。如今朝廷要抓反贼,全天下江湖中人也都想抓住你们父子以获得‘建文宝藏’的下落,你实在是无处容身。但天下有谁能猜得到,你竟然改扮成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朱重履道:“那你是如何看出破绽的?”张宁儿笑道:“妙就妙在我恰恰懂得观人之术,从骨像就能看出一个人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那晚一见到你,我脑子里立刻就想到这张画像,细做比对,就很肯定你的来历了。”朱重履极为颓丧,泄气道:“既然你一早就认出我,为何不拆穿,还要带我来此、费劲周折掩护我?” “因为……”张宁儿才说出两个字,院外突然传来一声yin邪的声音:“七妹,你可在屋里?哥哥见有贼人闯入,特来关心你的安危。”听这声音,竟是之前来迎接他们的六爷张绝义。 张宁儿忙摆摆手,示意朱重履不要慌乱,也不要出声。然后向外回答道:“我在屋里,安全的很,多谢六哥挂念。”听那张绝义道:“我是挂念你的紧。为防贼人侵袭,我进院来陪陪你如何?”张宁儿道:“不用了,我已睡下,请六哥早回。”又听那张绝义道:“这些年来,我日夜在想念你,你可懂得哥哥的心意?”朱重履起初还不觉有他,才听两句,就越听越有些糊涂了,这话可是太暧昧了,难道张绝义会对嫡亲的妹子心怀不轨? 只听张宁儿冷冷道:“大哥临行前吩咐,任何男子,都不得进入我的闺房,你可是忘记了?”听那张绝义道:“我自然记得。但大哥走了都十多年了,也不知是生是死。那话你还当圣旨不成?我这就进来了。”张宁儿忙道:“你若敢进院一步,我就秉报娘亲,对你家法伺候。”听那张绝义恨恨道:“你太无情了。哼,少装清高,谁知道你院里有没有私下藏着男子?”张宁儿怒道:“休得胡言。速速离去,否则家法定不饶你。”听那张绝义一口脏话,骂骂咧咧地离去,最后还扔下一句“老子自然有法教你就范”。朱重履听得愣在那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高门世家里的关系怎么如此复杂。 张宁儿见朱重履表情异常,淡淡一笑,不以为怪道:“这六哥定是喝了酒来此撒泼,他向来口不择言,不要被他的疯言疯语扰了兴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不拆穿你吗?就因为……因为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言罢深情地注视着朱重履,娇羞不可方物。 朱重履“啊”了一声,不觉脸红一片,说不出话来。他再也想不到,看上去如此冰清玉洁的美女竟如此坦白,前一刻对张绝义不假辞色,这一刻却向一个才见了几次面的陌生男子表白。 只听张宁儿又道:“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很闷,一直以来想要有个伴。我见过男儿许多,想不到竟然会对你一见倾心。你不会觉得我很随便吧?”朱重履忙道:“当然不会。能得七姑娘赏识,我着实惭愧。”张宁儿道:“那你可愿意在这里伺候我?”“这个……”朱重履不知如何回答了。虽然他对张宁儿也有好感,但一来双方阵营不同;二来自己还有要事要办,身上众多谜团未解;三来男女私相授受可是礼教之大防。
张宁儿见朱重履默不作声,幽幽叹道:“你可是嫌我年纪大了?”朱重履道:“那可不是。只是我想不通,张家堡这么多的亲戚仆人,你怎会嫌闷?”张宁儿道:“这里所有人里,有怕我的,有巴结我的,有垂涎我的美色的,就是没有一个真正贴心的。”朱重履道:“听说张老太君最疼爱你,为何没给你招一名佳婿来怜爱你?”张宁儿突然怒道:“他们绝不容许有男人在我身旁。”朱重履奇道:“这是为何?”从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世家子弟更是不愁嫁娶,但张宁儿如此身份外表,到这个年纪还待字闺中,可着实奇怪。听她的话外之音,似乎是有人不允许,那这些人是谁、又是为什么呢?张宁儿轻声道:“这是张家堡的大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原因。你日后自然会知道。”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