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 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３

    两个男人，一个是耶律齐，另一人眉清目秀，精神饱满，气宇轩昂，看其外表，应该只得十八九岁，但双眼深邃，似经一番历练，说他有廿五六岁也不是没有可能。

    「蓝大哥，这位就是吴宝宇吴大哥……」话未说完，耶律齐看见有外人在，便住口不说。王希仁就一个相貌平凡的青年，没什麽特别，关键是何铁手的左手，她的「左手」实在太奇异了，耶律齐看在眼里，想起这只铁钩的拥有人，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说话。

    「来，让我为吴大哥介绍。」蓝天河仍在为丁言的消息而震惊，雷雪不得不挺身而出，介绍众人：「这位是何铁手何女侠，她现在留在襄阳帮忙抵抗蒙古。这位是王希仁王少侠，他是『碧血剑』的师侄，江湖人称『剑之子』。这位便是今天的主角，丐帮帮主候选人，外号『神之手』的蓝天河。」

    「各位好，今日得会诸贤，至感荣幸。」吴宝宇抱拳说道。外表斯文的他说话也是文绉绉的，与叫化子这个身份八竿子也打不着，一看就知是临时或最近才加入丐帮。

    「幸会。」王希仁说道。

    「久闻吴兄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蓝天河也结束了和何铁手大眼瞪小眼的局面，向吴宝宇拱手道。

    「今天情况不适合探问丁言的下落，日後有机会再向她逼问吧。」蓝天河心中盘算。

    蓝天河，少林寺；

    雷雪，古墓派；

    王希仁，华山派；

    耶律齐，全真教；

    何铁手，五毒教；

    吴宝宇，天地会（疑似）。

    六个年轻人来自不同组织，各有背景，竟能在别派的首领大选中碰面，也算是蛮有缘份的一件事，可惜他们各有心事，这种无聊透顶的缘份大慨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吧。

    貌合神离下，六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後，便各自散开，等待帮主大选正式开始。

    蓝天河坐在大石上，闭上双眼，调整状态，为着待会的帮主竞争做最後的准备。

    「上次西夏一品堂用『悲酥清风』阴了我们一下，今次会不会有人故技重施，对我们来个瓮中捉鳖？」蓝天河忽发奇想，但看来他想多了，经一事长一智，今次帮主大选由黄蓉cao办，她怎会如此粗心大意，留下破绽被人暗算呢？杏子林中进行帮主大选的同时，林外有着几队襄阳士兵和丐帮弟子巡逻，确保无人能趁机施袭。

    「白长老早！」

    「白长老好！」

    一人从林外走了进来，沿途的丐帮弟子纷纷起立，向来者施礼问好。

    执法长老白世镜。

    他既不是污衣派，亦不是净衣派，也不打算争那帮主之位，却又地位崇高，他不当帮主大选的主持人，那还叫谁来当主持人呢？

    他先跟郭靖黄蓉打了个招呼，然後跟四个候选人与及其他几位长老谈上几句，便往高台一跃而上。

    「最近半年，我帮经历了风风雨雨，先有副帮主被杀，再来帮主身世成疑，无奈出逃，若是一个普通帮派，历经此等变数，恐已人心惶惶，溃不成军，但我们丐帮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面对此等难关，仍能逆境自强，相助襄阳士兵守好城池，抵抗蒙古鞑子的入侵。丐帮兄弟们，跟我大声说，你们愿不愿意一直留在襄阳，直到把蒙古鞑子赶回漠北？」白世镜朗声道。

    「我们愿意！」林内近千名叫化一同大喊，喊声响彻云霄。

    「果然是我帮的血性男儿，甘愿为我武朝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白世镜拍手赞道。「单是死守襄阳，可不能把蒙古鞑子赶回漠北，我们武朝要主动出击，才有望达成这一宏愿。我们丐帮习惯了助守襄阳，没有了帮主和副帮主的率领，也能勉力为之，但若我们想更进一步，助武朝反攻蒙古，恢复山河，没有帮主的带领那可不行，俗一点说是蛇无头不行，高雅一点就是群龙无首，我们这一大群叫化子，还是要找一位帮主带领，这才像样。」

    「白长老你当我们的帮主吧！」台下有人高叫，博得不少人的附和。

    「哈哈，如果时间放在十年前，我也许会争上一争，但现在我真的老了，新的丐帮帮主可不能由我这麽一个糟老头担任呢。」白世镜笑道。「言归正传吧，这次在场的近千兄弟至少是六袋弟子，除了部分要留守要地的弟子外，所有丐帮精英已尽在此间，而丐帮的未来，就在你们一念之间而诞生。」

    此番说话让在场人等俱感迷茫，若说他们是丐帮的未来，他们自然明白，但什麽丐帮的未来在他们一念之间而诞生，就不是他们所能理解。

    「先让我介绍几位丐帮帮主候选人吧。」白世镜不理众人的迷茫，决定先介绍几位候选人。

    「第一位是来自华山派的年轻才俊『碧血剑』袁承志。」

    台下的袁承志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起立施礼。他在襄阳助守多年，已是除郭靖和黄蓉以外的象徵人物，自然受到丐帮帮众的敬重，丐帮帮众见他起立施礼，连忙拍掌叫好。

    「第二位是来自黄河帮的北方好汉『三头蛟龙』侯通海。」

    黄河帮活跃於蒙古、满清和武朝三国交界，是黄河的水上霸主，沙通天与侯通海乘着地利之便，不停为武朝刺探蒙古与满清的情报，武朝能在东南站稳阵脚，黄河帮可说是功不可没。当顶着三个大rou瘤的侯通海站起来的时候，全场一片喝采之声，欢迎侯通海的到来。

    「第三位是我们丐帮净衣派的明日之星『神之手』蓝天河。」

    虽然蓝天河略有名气，但年纪比袁承志更少，乃是晚辈当中的晚辈，所以他不只起立施礼，而是对着四个方向的丐帮帮众深深一揖。净衣派的人当然会帮净衣派的蓝天河，为他欢呼喝采，部分污衣派的人也被蓝天河的表现征服了，对他拍掌表示支持。

    「最後一位是污衣派中德高望重的掌钵龙头范兴汉范长老。」

    范兴汉是四位候选人当中年纪最长、资历最老的一个，而且他身为丐帮的九袋长老，地位崇高，所以当白世镜介绍他时，他获得的掌声是最多最响的。他把掌声听在耳里，咀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显是对帮主之位成竹在胸。

    「我们的帮主，将在这四位候选人当中选出来，而如何选出，就掌握在各位的手里。」白世镜再一次表示丐帮帮主谁属将由现场众多丐帮弟子决定。

    「白长老，请你跟我们说新任帮主是如何选出来吧。」这是年轻丐帮弟子的呼叫。

    「白长老，另卖关子了，快说如何得出我们的新帮主。」直接叫白世镜不要卖关子，这当然属於老一辈的丐帮弟子的对白。

    「如何选出的步骤有点复杂，我记不住，让我邀请黄帮主上台吧。」白世镜笑道。

    黄蓉面挂微笑，盈盈站起，轻巧一跃，跳到台上。当她站在台上，全场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要比对范兴汉的欢呼声来得强烈激昂得多。

    「黄帮主，由您来重任帮主就最合适不过了。」

    「没错没错，您来统领我们，便是最好的选择。」

    「我家媳妇很空闲，让她帮手带小襄儿和小阳儿，您就重任我们的帮主吧。」丐帮帮众纷纷提出类似的诉求，间接反映出黄蓉在他们心中那超然的地位。

    「时代总会向前，我们丐帮是时候由新的英雄豪杰带领，去征服各种难关，闯出高峰。」黄蓉微笑道。众丐早已知道黄蓉不会重任丐帮帮主，但闻言後也不免略感失望。

    「新时代，新作风，新的帮主就用新的办法选出来吧。」顿了一顿，黄蓉才缓缓道出一个群丐闻所未闻的「新」方法。

    「自己帮主自己选！一人一票选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