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 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５

    由丐帮弟子一人一票选帮主，不是丐帮中人的侯通海和袁承志本应大势而去，没有当选可能的可能，但峰回路转的是，他俩皆同意无论当选与否，都会加入丐帮，成为丐帮一员。

    场中的丐帮帮众尽属高袋弟子，具备一定的分析能力，眼见侯袁两人答应加入丐帮，自会思考他们将会为丐帮带来什麽效益，从而决定是否对他们投下神圣的一票。

    当然，此做法仍不能把战情拉成均势，污衣派的人会偏向范兴汉，净衣派的人会偏向蓝天河，依旧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不过侯袁两人加入丐帮的决定，再加上如果能在相互比试当中脱颖而出，最後雀屏中选的机会定必大增。

    群丐还在惊喜交集的状态中，白世镜提出了最後一个问题。

    「某些八袋和七袋弟子询问，他们是不是与六袋弟子一样只有一票？」白世镜问道。

    此问题看上去有点上纲上线的味道。

    八袋与七袋弟子地位较高，六袋弟子地位较低，但同样只有一票，难怪前者会感到奇怪。对，仅仅是奇怪而已，他们并没有感到不满，也没有对黄蓉以至整个投票选帮主的机制产生反感。

    「一人一票，是希望大家能团结一致地选出一个有公信力的帮主，一个属於所有丐帮弟子的帮主，无论他日发生何事，亦要谨记，新任帮主是你们选出来的，路再艰辛，或充满荆棘，也要一起勇敢面对。」黄蓉缓缓地解释道。

    其实黄蓉事前也有考虑过这问题，但跟郭靖商量後，仍决定无论是九袋长老还是六袋弟子，也是一人一票。因为人数关系，五袋或以下的丐帮弟子没有资格出席帮主大选，在场身份地位最低的便是六袋弟子，他们手上的一票勉强可反映低袋弟子的想法，郭靖和黄蓉就是希望选出一个能顾及低袋弟子想法的帮主。

    丐帮，不是帮主和长老们的丐帮，而是所有弟子的丐帮。

    「我明白黄帮主的苦心，但九袋长老和高袋弟子见闻广博，他们拥有更多投票权，指导投票方向，让六袋弟子们有路可循，似乎才是最适宜的做法。」大仁分舵舵主黎生道。

    「没错，九袋长老与六袋弟子拥有同等投票权，岂不是寒了长老们的心吗？」全冠清插口道。

    「全舵主言重了。」鲁有脚说道：「我虽然是九袋长老，也不觉得自己应该拥有更多投票权。」

    「我同意鲁长老的说法，我们这些老家伙有一票已然足够。」解风笑道。

    「我也没所谓。」白世镜应道，然後话锋一转，说道：「但八袋弟子和七袋弟子对丐帮的贡献较大，有更多投票权亦不是不合理的事。」

    「我虽然是八袋弟子，但不介意与六袋弟子有同等投票权。」某八袋弟子朗声道。

    「华夏历来什重尊卑，六袋弟子可以与七袋弟子看齐，但怎能与九袋长老和八袋弟子有同等投票权呢？」某七袋弟子质疑道。

    「长老们与八袋及七袋弟子理应拥有更多投票权。」某六袋弟子表明心迹。

    群丐你一言，我一语，表达自己的想法。大部份六袋弟子皆认为高袋弟子应该拥有更多投票权，七袋弟子也有这样的想法，反而九袋长老和八袋弟子皆表示不介意一人一票选帮主。

    情况有点陷入胶着。

    「各位，我有一个提议。」袁承志突然朗声道。

    「袁兄弟请说。」白世镜应道。

    「敢问林中有多少八袋弟子？」虽云提意见，但袁承志却先行发问。

    「八袋弟子……大概五十人。」

    「七袋弟子呢？」

    「应有二百人吧。」

    「余下的都是六袋弟子吗？」

    「嗯，没错。」

    「先让我算算。」袁承志举起双手，屈指算数。群丐看着正在算数的他，只感奇怪莫名。

    「算好了！」袁承志喜道：「林中有六袋弟子七百五十人，他们一人一票，总共有七百五十票；七袋弟子二百人，他们一人三票，总共有六百票；八袋弟子五十人，一人十票，共有五百票；九袋长老四人，一人百票，共有四百票。在这个投票权比例下，六袋弟子的投票权最少，但占有最大比例，依然能够左右帮主谁属。」

    「这个提议不错！」当其他人还在消化袁承志的说话，算术什佳的黄蓉已首肯他的提议。

    「没错，这个提议的确好。」部分心水清、算术好的叫化子皆认同袁承志的提议。当然，很多叫化子没学过字，更遑论算术，直到现在还未弄清楚那堆数字的用意，心水清的人立刻为众人开讲，解释当中的真谛。

    「这个提议……不是袁承志想的吧？」蓝天河一脸疑惑，看了看黄蓉，再看袁承志，心念一动，站起朗声问道：「天河有事询问。」

    「请说。」白世镜答道。

    「除了六袋弟子外，其他人都有多於一票，天河想知道这些票数可以分拆开来，投向不同候选人吗？」蓝天河问道。

    「这个……」白世镜没想过这问题，不知如何回答，连忙望向黄蓉，盼她出言解答。

    「既然有多於一票，他们可以选择把所有票数投向一人，也可把票数分开，投向不同候选人。」黄蓉没有犹疑，立刻答道。

    「原来如此。」蓝天河点一点头，然後问道：「本来一千人有一千票，现在却增加至一千人有二千多票，未知黄帮主准备的投票纸足够应付吗？」

    「应该足够的，没问题。」黄蓉笑着道。

    「天河明白了。」

    「范某也有问题。」那边厢的范兴汉不甘示弱，举手发问。

    「范长老请说。」黄蓉应道。

    「我与天河是候选人之一，我们可以投票吗？」范兴汉问道。

    「你们是丐帮弟子，本应有份投票，可是侯蛟龙和袁兄弟没有投票权，你们同是候选人也可以投票未免对他们不公平，所以希望范长老和天河不要介意失去了投票权。」黄蓉充满歉意地道。

    「我没问题，天河呢？」范兴汉道。

    「我也没问题，一切听从黄帮主的吩咐。」蓝天河答道。

    「谢过两位的谅解。」黄蓉说道。

    「幕後黑手就是黄蓉！」蓝天河心想：「袁承志不算是聪明练达之辈，他没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想出这一种投票方法，背後一定是黄蓉教他。一千人一人一票，黄蓉要准备投票纸，一千多张已足够，但她却准备了两千多张，那分明是预计了目前情况而作出的准备。我和范兴汉有净衣派和污衣派的支持，侯通海声称要让黄河帮与丐帮合作，自会得到出彩的机会，可是袁承志却没什麽拿得出手的『嫁妆』，难怪黄蓉会给他安排这麽一出好戏。」

    「看来大家已明了了投票方法。」台下的蓝天河想东想西，台上的白世镜依旧他的主持工作。「那麽我们便继续进行我们的帮主大选，先请黄帮主和四位候选人上台，抽取属於各候选人的选举号数。」

    五人跳上高台，黄蓉从怀中取出一小锦囊，递给范兴汉。

    「这个锦囊中装了四张小纸条，上面分写了一至四这四个数目字。范长老，你资历最厚，由你先抽吧。」黄蓉道。

    范兴汉闻言也没废话，从锦囊中取出一张小纸条。

    「三！」范兴汉说道。

    「范长老的号码便是三号。嗯，下一位请侯蛟龙抽吧。」黄蓉道。

    「好的。」侯通海抽到的是二号。

    接着轮到袁承志和蓝天河，前者抽到一号，後者抽到四号。

    「袁兄弟一号，侯蛟龙二号，范长老三号，天河四号，就是这个顺序了，大家莫要记错号码而投错票。」黄蓉说道：「接下来就交给白长老继续主持。」语毕，黄蓉一跃而下，返回自己的坐位。

    「帮主大选的比试共分两部分，一是文，一是武，咱们先礼後兵吧。」白世镜望着四位候选人，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