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凤槿萱愣头愣脑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太子,又看了看那只笨重的山羊。 真是恨不得立刻将这只山羊打的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叹了口气,为了今晚的伙食,凤槿萱说好说歹让自己忍了下来。 抬手从树上扯下了一根绿色的枝叶缠绕的藤蔓,触手软软的,定睛一看是条蛇。 凤槿萱吓得手脚发寒,忽然想想这么一条碧绿的蛇吃不了自己,又毒不死自己。 心里顿时安慰了下来,把蛇在石头上摔了两下,摔得晕了就权当绳子缠在了羊身上拖着就带走。 拖着走两步还不忘回头看看。 羊皮厚实得狠,上面都是百分之一百的纯羊毛,拖不坏。 就算拖坏了,凤槿萱也不怕,好歹里面还有一层rou呢,这么多rou,就算羊骨头熬点儿汤吃都够了。 不过跟在太子后面,这么拖着,太子不觉得,她一会儿就累的不行。 “等等我……” 太子扭头,看到凤槿萱用一条碧绿的竹叶青蛇拖羊,眉头大皱。 “那可是七步断肠。” “哦,刚才好像被咬了一口,但是没事。”凤槿萱蹦蹦跳跳,“你看?” 说着将竹叶青戴了起来,伸出娇嫩的手指慢慢地打了笨头笨脑的蛇头一下。 蛇一口咬住了凤槿萱的手指,小小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七步蛇眼蓄泪看着那根凤槿萱的手指,蛇如果会说话,那肯定哭天喊地的骂娘了。 凤槿萱笑靥如花:“呐,没事的。” “你没有让它咬羊吧。” 凤槿萱顺手将竹叶青打了个结塞进了荷包里:“我拖不动这只羊。” 太子抬头看了看天,天色也不早了,方才慢慢道:“不然今晚就在这里先露营一晚上?” “好。”凤槿萱从善如流。 好怀念梁又庭啊,他有着坚实的肌rou还不推脱,太子看来看去也就是一个好看的花瓶,文弱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和他在一起,真的要累死人了。 凤槿萱打扫出了一片干净的地方,将羊rou烤在架子上。 太子殿下从篓里拿出了一些碎盐巴香辛料洒在上面,真是一个细致周到的人。 时不时地还转一转羊rou。 凤槿萱听着吱吱啦啦的烤rou声响,看着一点点金色的rou油滴在活上,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远远的,倦鸟归巢,林子间一片静谧。黄昏的暮色将绿色的树林染上了一片绯色。 悠扬的山歌响起,凤槿萱抬头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看着自己的烤rou。 袅袅的炊烟升起,凤槿萱问太子要了一个小刀,削下了薄薄的一片,放进嘴巴里。 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一个五大三粗背着穿着道袍留着络腮胡子的道士从林子的枝叶间走了出来:“好香的烤rou啊。” 凤槿萱无所谓地指了指地上一只山羊:“这里有一整只烤羊呢?想吃么,想吃就自己来烤。” 那道士走了过来,仔细地端详着凤槿萱和太子的面相,脸色慢慢的露出审视的表情。 “好好好,谢谢姑娘不吝赠rou。” 道士笑着坐在了旁边,生火烤rou。 “姑娘和这位男子是什么关系?” 道士行走江湖多年,眼睛就是毒。 “那是我主子。”凤槿萱砸吧了两下唇片,又将一块儿羊rou送到了嘴巴里。 道士不说话。静默了一会儿。 “姑娘,你这般相貌可千万不能往大城市里走。” “为何?” “乡野小民可能不知道,你这容貌,当初可是一位奇女子呢。我也只看过画像,但是就是这画像,据我所见,姑娘与那女子已经有了九分相似。” “靖国的女子竟然有和我长得像的?” “不是,是那女子是京澜人。” 道士啜喏了两句,最后长叹一声。 寂静的夜里,除了烤rou的声响就没有什么别的了。 凤槿萱一块儿块儿吃,吃饱了后,又四处转悠了两圈,盯上了树上的红梅子。 一串串挂着,有点像山楂,又有点像樱桃。 凤槿萱爬到了树上,给自己摘了两个吃,酸酸甜甜的,味道十分鲜嫩可口。 “道士,你知道通往京澜的商船么?要怎么走?” 凤槿萱地下眼睛,看到树下两个人已经你一言我一语说到了一起。就又摘了一把红梅子,跳下了树。 “我找到了树莓,你们要不要来点。” 道士正在说着他也要去京澜,刚好顺路,可以一同去之类的话,看到凤槿萱摘下来的树莓就立刻瞪了眼睛。 “可不敢吃,这果子是蛇果,有剧毒。” 蛇果? 凤槿萱听了立刻秒懂:“哦,那不给你们吃了,你的意思是蛇爱吃这种果子么?” 道士点头:“这种果子见血封喉,只需要一点,就可以……” 接着目瞪口呆看着凤槿萱又吃了一颗,满嘴的果汁将唇瓣映得红艳艳的。 “凤槿萱我知道你死不了,但是你总是乱吃东西,小心拉肚子。” 道士哽咽。 太子无所谓地看了看道士:“没关系的,这孩子就是爱吃。吃不死她。” “我说了,这有剧毒。” 凤槿萱从荷包里拽出了那条一直被她关禁闭的小蛇,然后坐了下来,把树莓撒开。 “七步……蛇!”道士惊讶地站起,看着年轻女子跟玩一条玩具一般,摆弄着蛇伤痕累累的脑袋。 “你吃啊你吃啊……” 果然没人都是蛇蝎……道士被吓得快哭了出来,三观再一次被颠覆。 “她自小练就了百毒不侵的体质,你且不用管她、”太子说道。 他摊开了地图,跟道士笔画了下,将道士拽了下来,继续闲聊了起来。 凤槿萱无所谓的跟小蛇喂着梅子。 小蛇哭的稀里啪啦的吃着,喂一个吃一个……很乖很乖。 道士远远地离着凤槿萱坐着。 凤槿萱自省,自从用了荆澜的身子后,一会儿是尸后,和沼泽里那个女魔王差不多一半的存在,不过没有那么恶心的模样罢了。 一会儿就是现在的模样——毒后。 都是一些邪恶的配角模样,还一不小心就成了魔头。心好累。 可是谁让这样厉害能够保护自己呢? 太子和那道士说着说着,捡起了一个树莓,吃了一口。 凤槿萱立刻横眉数目:“你够了没,我给我的小蛇吃的东西你也吃,你……你不怕毒死你么?” 太子无所谓地抬眼:“不怕。我刚想了一下,吃多了膻腥味的羊rou对消化不大好,还是吃点树莓这样的锅子,清爽可口点儿。” 道士睁大了眼睛:“你也是百毒不侵。” 太子淡漠地抬眼:“嗯……哦,差不多是这样的。” 凤槿萱一脸不屑。 为什么自个儿就是毒后,他就是百毒不侵的神仙体质,这也是看脸的么? 道士吃饱了后,就说起来了自己的职业。 “我啊,是专门降妖伏魔的,我的师弟是禅修,能够给人看房子风水,师傅早年死了,现在我们是兄弟一起过活。” 凤槿萱点点头。 “你们真的要在这荒山野岭的过夜?最近可是闹狼灾,晚上那狼可凶了。你们来我们道观住段儿时间把。” 如果凤槿萱所料不差,他的那个所谓的师兄弟应该就在是今天被她完虐的男人。 “好啊、”凤槿萱立刻便答应了下来。 太子也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倒是不怕遇到什么杀人越货的,他们现在都是两袖清风,口袋比脸还干净。 要抢劫也是他们抢劫道观去。 在山里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个破道观。 凤槿萱抬眼,略看了一看。 上面的匾额十分肮脏潦草,但是……凤槿萱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流云宗…… 这是流云宗三个字儿不是? 凤槿萱扭过头看了看太子:“我没有看错的话,这门匾的字儿是流云宗?” 太子也看了一眼,露出了一星半点儿笑意:“是流云宗没错。” 就在这土匪横行的山脚疙瘩里? 看了看那一片残垣断壁,说好的仙风道骨隐士高人呢? 又看了看墙头升起的稻草。 迷你型的小道观,倒是一片白墙黛瓦,进去后,里面供奉着三清。 凤槿萱上了柱香,就看到一个小道士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那道士不是别人,就是今天和自己比试的人,凤槿萱勾起了个笑,算作打招呼。 道士看到她就吓得半死,但是仍然坚持道:“你快下来,哪里能站的比神仙还高呢?” 凤槿萱一头雾水。 她正踩在凳子上,看着那些开过光的符文。 凤槿萱被骂的有点不大开心,蹙了蹙眉,磨磨蹭蹭地爬了下来。 “你要怎么样?” “那是神仙,你不能站的比神仙还要高。” 凤槿萱想起来了某个经历了天打雷劈给她扛羊的神仙,无所谓,但是又不能扫了人家道士的面子。 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了起来,她匆匆忙忙从条凳上爬了下来。 小道士到底还是有点畏惧他,转眼又看了看自己师兄和另外一个公子哥儿。 “是来上香的香客?” “我朋友。” 小道士一脸你都什么人都不知道的就往道观里带。 “吃过了么?” “吃了。” “我还没吃。” “还有半只羊,我朋友送的。” 凤槿萱觉得自己能住下来,多亏了有那只羊。 淡淡瞥了一眼太子,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有远见。有见地。 太子你一个皇宫教养出来的未来帝国继承人,连只羊都不放过真的符合你的身份么? 总而言之。 在那一对是兄弟的你一言我一语之后,两个人成功的入住了下来。 小道士干冷着脸在前面带路,凤槿萱想着那小道士应该是认识太子的,很担心他跑去山寨通风报信。 小道士拉开了门,两袖清风的站在那里:“今儿你算卦挣了不少钱。” “嗯,我不仅挣了不少钱,我还拐带出了一个汉子……你也看到了。”凤槿萱抬袖指了指太子,“这是哪个土匪的压寨相公,就是我的主子,我为了他,才专程赶来的。” “你倒是重情义。”道士道,“我叫虚竹,我师兄叫虚空。” 虚空…… “你师兄的别号是不是叫虚空行者?” “这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大名叫做卡萨丁,手短的狠。 凤槿萱含笑:“乱猜的。” 虚竹的表情从震惊慢慢恢复下来:“我想想也是,现在道法荒废,我师兄又学艺不精,就算有个别号,外人也很难知道。” 凤槿萱淡淡含笑。 “其实他跑了,那些山贼还是蛮开心的。说他把孩子都教坏了,怎么来钱快都没有抢劫来钱快啊。全都读书科考去了,连个去经商的人都没,听丢人的。吃着山寨里的饭,夫人都走了,他地位挺尴尬的。真要小孩子认字儿,明个掳来个专门的教书先生就成。” 凤槿萱回头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淡漠的脸,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 “看来,你还挺不受欢迎的。” 虚竹拢着袖子,老神叨叨地说:“其实依着我看,主要是那群山贼嫌弃他长得太好看了,害怕勾引山寨里的媳妇儿大姑娘。他们经常在外边,有这么一个教书先生,长得好看懂得又多,实在……要是我我也不放心我媳妇儿。” 凤槿萱失笑:“你……出家人不是不可以娶媳妇儿么?” 虚竹忽然来了劲头:“你说你开了天眼是真的假的?” “真的啊……” 太子不理会他们二人,进屋子去收拾床铺去了。 凤槿萱和虚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虚竹直接将她拉到了隔壁厢房里聊了起来。 原来虚竹有个喜欢姑娘,但是怀疑那姑娘是一只狐狸精。 凤槿萱听他慢慢讲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慕容荆澜也是九尾狐血脉,和狐狸精是一家的,详情可见慕容血嫣在雪林里和精都没有成的小狐狸自由对话就看出来了。 “你为什么怀疑人家姑娘是狐狸精呢?万一人家是土匪寨子里的哪个小姑娘呢。” “因为她长得好看啊,虽然……没有你好看,但是她真的很显眼,如果她是山寨里的人的话,不可能默默无闻的……” “感情你爬去山寨里就是为了找她。” “不然呢……我闲着没事儿去给那些女土匪算命测字啊……你不知道她们有多烦。” “我懂我懂……凤槿萱连忙表示。” “她……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冬天。”小道士回忆着,“那一年,满山的雪光。道观周围被我师叔祖种下了许多梅花,开了一点点的红色,很好看。但是山里的小东西就遭殃了,其中就有一只小狐狸,每次我在灶上忙碌的时候就能看到她。皮毛雪白雪白的……” “你注意那只狐狸,是想要给自己添个围脖么?” “你再打岔我不讲了……” “啊……我错了你说你说。”凤槿萱含笑,接过了小道士给她斟的茶。 “是这样的。”虚竹继续说道,“就是去年冬天,有个很漂亮的,穿着一身毛皮大氅的姑娘敲开了道观的门。我打开来,就看到她。她好像刚学会走路,站也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嘴巴里叼着一枝梅花,我问她有什么事儿么?是要住宿么?她松口将梅花扔在地上,然后扭头跑掉了……” “用嘴巴叼梅花?她不会用自个儿爪子么?狐狸能笨成这样也真是奇葩。” “你说……我该怎么办。” 凤槿萱笑:“那就看你了。你是坚定道心,想要一心修禅,还是想要娶个漂亮媳妇,生个娃娃。” 虚竹:“我选前者。” 模样十分坚定镇定。 凤槿萱呵呵一笑:“那就别和我说了,告诉你那个会降妖伏魔的师兄去。他厉害得狠,能立刻将那只违背天道想要和你谈恋爱的小狐狸打出原型,然后你今年冬天就多出了一个漂亮的小围脖,还很保暖。” 虚竹很纠结,听到那声围脖,眼睛里的水光更是闪闪的。 “那……若是后者呢?” “你先和我讲讲,后来,你们俩怎么着了?” 虚竹叹了口气:“后来,我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身边就总是多了一个人。” 凤槿萱口里的茶就喷了出来。 虚竹连忙掏出手绢给她擦。 凤槿萱大巴掌一挥:“你对人家狐狸做什么了么?” “没有……”虚竹连忙摆手道。 “那……”凤槿萱笑意玩味,“那你告诉我,你是无能?” “不,我……其实这件事情很难说,我一直很怀疑,那到底是一场梦境,还是真实的。” 虚竹喃喃:“我不能肯定,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在,我想我是被狐狸精迷惑了。这样下去不行,都是幻觉……” 凤槿萱又喝了一口茶。 “这样吧。”凤槿萱笑,“你看我好看不好看。” 虚竹眼睛不带眨的看了看凤槿萱。 眸若星辰般流光胜雪,肤若凝脂一般光可照人,真的是一个明艳不可方物的美人。 美而不妖,让人生不出邪念,虚竹喃喃道:“你很美。” 凤槿萱笑:“那好。一会儿挽着我的手陪我出去看看山里的景色,越亲热越好。” 虚竹脸忽然红了,结结巴巴道:“姑娘……姑娘这是何意?” “还能什么意思,让你的狐狸精meimei吃醋,她肯定还会找你的。欲擒故纵的把戏,你不懂么?哎。” 凤槿萱喟然长叹。 “可是我是道士……” “你又没有选前者告诉你师兄,那我就默认你是要娶媳妇了。怎么,原来不是?不想要儿子?” “狐狸精能生儿子。” “兴许……是可以的……我听说过蛇妖生了个孩子……还是个文曲星降世,最后考了个状元。” 虚竹低下眉眼,弱弱地道:“这样。” “怎么样?还不走么?再不走我就要睡觉了。太阳这样要落山了,天完全黑了,你想和我出去都不去。” “行。”虚竹颤声道,“就依着你的意思,咱们出去走一趟看看。” 凤槿萱挽起唇笑。 …… 暮晚的山林格外美丽。 郁郁葱葱的枝叶,轻轻浅浅的小溪,如果这山里没有那么一个土匪山寨,没有那么一个破道观而是一个耸入白云的仙观,那就更好了。 虚竹口干舌燥的走在前面,凤槿萱跟在后面,山里的梅花鹿看到他们就跑了。 凤槿萱又看到了一窝野兔子,还有小松鼠什么的。 不管看到什么,凤槿萱都能自动脑补成它们被烤熟了吃掉的模样。 哎……果然是天生不适合当童话里小公举的人呢。 过了一会儿,凤槿萱走到前面,猛然拉住了虚竹的手。 虚竹只觉得浑身发软,一处发硬,手心里那个娇娇弱弱有着香味的手让他心猿意马。 “虚竹,那朵花好看,你给我摘来。”凤槿萱颐指气使地说着。 一边儿用眼角偷偷看着在一颗树下整个狐狸都怔住了的小狐狸。 虚竹道:“哪朵?” “就那一枝子红色的花。” 虚竹扭头:“你确定要菊花?” 凤槿萱…… 为什么总觉得虚竹好邪恶? “嗯。”娇羞软糯的回答道。 虚竹捧了一朵开的虬结的菊花回来了,凤槿萱仰起小脸:“给我戴在发髻上。” 虚竹颤着手给凤槿萱戴了上去,凤槿萱明艳美丽的笑脸笑的十分好看。 “喏,戴好了。” 凤槿萱羞羞答答地问道:“好看么?” “好看。” “好看。” 同时两个回答。 凤槿萱扭头,看到了整个人都阴沉得能够凝出冰疙瘩的太子。 太子淡淡瞥了一眼虚竹,虚竹只觉得那双晦暗的眼底幽深而又有什么暗潮涌动着。 “槿萱,和我回去。天要黑下来了,这山里灵气太多了,有些古怪,晚上不要出来了。” “山里灵气多。” “流云宗所在的仙山,就算再怎么颓废,养一两只精灵也是够的。”太子走过去,毫不迟疑地拽住了凤槿萱的手,扭头就朝着道观走。 凤槿萱只能跟着,扭头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小道士。 现在那小狐狸难受的很一定要趁热打铁啊。 凤槿萱一路被跌跌撞撞地带回了屋子里。 太子撩起菲薄的唇,慢慢道:“凤槿萱,长出息了呢?你忘了你已经嫁做人妇了么?才来道观就开始勾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