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卡罗镇
餐桌上。 “朱迪丝女士，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安森看了看神情有些恍惚的朱迪丝，开口问。 其实之前在厨房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只是当时朱迪丝表现的不是特别明显，而现在，这种状态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啊？没，没有。” 朱迪丝往嘴里送了块儿土豆，手臂有些微的颤栗。 安森沉声说：“朱迪丝女士，有些事情，不是藏着掖着就能解决和消化的，生活中遭遇的一些苦闷的事情，麻烦或者困难，还是说出来，倾诉给一些朋友，才能让人好受一点。” “没错没错！”小安妮附和道，“mama，今天我们班的蕾西今天就把她的心事分享给我了，她当时心情好了很多呢！” 安森笑着，不说话。 朱迪丝笑着给女儿添了些食物，只是眸子里的光芒有些黯淡，“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和公司里的同事闹了些不愉快。” 安森静等下文，可朱迪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他也没再询问。 享用完丰盛的晚餐，朱迪丝去了厨房清洗餐具，安森则叮嘱安妮：“安妮，你mama心情不太好，你记得待会儿在睡觉前给你mama热杯牛奶，它有助于睡眠和改善心情。” “好的！” “行，那我走了，有什么事直接去找我就可以。” 安森回到了自己家。 现在距离睡觉时间还太早，安森依照自己平日的习惯，先是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然后端着它进了书房。 书房很小，布置却还算温馨惬意。 安森在书桌前坐下，掀开了桌上，自己最近正在阅读的一部长篇小说，《吸血鬼公墓》。 它主要讲的是一伙儿盗墓贼，通过一枚神秘而古老的家族族徽，经过一步步艰难的探索，最终找到了这个家族的墓xue，并在墓xue中遭遇了种种可怕生物进而全灭的故事。 这种题材的小说最近非常火，因为它里面所讲述的故事足够荒诞，内容足够血腥和黑暗，书名也足够的博人眼球。 “吸血鬼”这个概念，可以追溯到五百多年前，也就是上纪元的后期。 “类人，赤目獠牙，喜食人血，强大而畏光。 白天，它们会害怕地躲进棺材，贴藏在逝者身下；夜晚，它们会饥渴地爬出墓地，四处觅食。 它们是邪恶的化身，是被诅咒的，徘徊在人间的恶鬼。 ——摘自《阿罗纪传说·卷二·民间》” 关于吸血鬼，已知最早的文字记载，便出自于这部类似于“游记体”的，不知出处，作者不详的，记载着各地奇诡传说的书籍。 安森认为，它的部分灵感，就是来自这篇民间传说。 紧跟风向的新颖设定，跌宕起伏环环相扣的剧情，使得《吸血鬼公墓》这部小说，成为了影响力仅次于《狼种》这部“开山之祖”的存在。 放空心思，安森飞快地进入一种忘我状态。 一战战到深夜。 清晨，伴着教堂的钟声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安森在床上呆坐片刻，下床。 拉开卧室窗帘，让明媚的阳光得以透射进来，将稍显昏暗的房间点亮。 雨后晴天，不错，不错。 站在窗前长长地舒了个懒腰，打了个轻松的哈欠，安森揉着眼睛去了盥洗室。 洗漱，吃早餐。 换上一身体面点衣服，把零钱放进钱包，将抽屉里的钱袋塞进上衣内口袋，又拿上存折，安森走出公寓。 先去银行。 安森没有打车，因为银行他紫珍珠街就有，他只需要走上十几分钟就能到。 雨后的罗丹，空气并不清新，走在大街上，安森能闻到一种淡淡的，难以言说的臭味。 它像是食物发霉的味道，又像某种啮齿类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其中夹杂着莫名熟悉的酸馊味，以及，像是穿了十几天臭袜子在放凉的肥皂水里泡了四五天或者更久的，那种恶心味道。 其实紫珍珠街的这种情况还算好的，因为它周围没有贫民窟，那些真正靠近它们（贫民窟）的街道，在雨后才是真正的苦不堪言。 平时没雨还行，这种难以忍受的臭味还会局限在贫民窟之内；而一旦下雨，它就如同生化武器般地迅速向周边扩散，在城市地下排水系统还没有建成的十多年前，甚至一度引发过大规模瘟疫。 沿着紫珍珠街一路向西，安森来到银行。 这个时间点，银行刚开门，安森是今天的第一位顾客。 “您好先生，请问您要办理什么手续？” 脸上带着职业性笑容的银行小姐问。 安森：“存钱。” …… 卡罗镇。 一辆马车，停在了一家店铺的门前。 安森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安德鲁典当铺，我是这里的老板，尼克·安德鲁。” 这是一道没有掺杂丝毫感情的，如同老磁带似的声音。 寻声望去，可以看见里面镂空的铁窗后面，唯一的一个小窗口前，正端坐着一位老人。 老人左眼上挂着一个单片眼镜，低着头，看样子似乎在写东西。 “来人是想当物，续当，还是想赎当？” “爷爷，是我。” 安森说。 尼克扶了扶单片眼镜，抬头望向孙子，“嘶~是你啊，今天这是刮了哪门子的邪风，竟然把你给吹回来了？” “没刮风，就是想你了，回来看看。” 安森一边往店里走，一边浑不在意的说。 “爷爷，我没回来的这几个月，咱们这儿有生意上门吗？” “嘿臭小子，要你管？” 尼克成功被这句话激怒：“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安森嘴角微微上翘，也不生气，“行行行，我哪儿凉快哪儿带着去，可爷爷你总得把家里的钥匙给我吧？” “给给给，赶紧拿去，一回来就碍我眼。” 尼克愤愤地将一串钥匙抛给孙子。 安森一下子将它接住，捏着钥匙环在手里晃了两下，“行，爷爷您就继续在这儿耗着吧，我回家了。” “混蛋小子，赶紧给我滚！” “好好好，我滚，我滚，”安森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唏嘘着，甩着钥匙环往店外走，“哎，本来我还想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 “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比如……我被报社开除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