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魔法
二楼，鬼杰克望着楼下还在被黑火折磨的母亲，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但，早已不再是人的它，根本无法做到深度思考，那不是一只鬼该有的，最起码，目前的它还做不到深度思考。 “萨鲁卡【古精灵语，音译：净化】。” 一枚古老的，晦涩的多重字音节，仿佛来自遥远的光年之外，裹带着一种令人着迷，陶醉的魔力， 它们从鬼杰克口中飘出，在一楼二楼间回荡，很快，鬼杰克母亲的体表，荡起一层黑色涟漪——黑火，诡异的熄灭了。 鬼杰克嗅到了危险：“mama，你回来吧。” 同时，它看向安森，盯着安森同样漆黑的眼睛。 安森手中多了一把熔岩长刀，刀身缠着赤黑色火焰。 “我带孩子们离开，今晚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怎么样？” 安森没有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是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的平静，泛不起一丝波澜。 这种变化使他有了直面鬼杰克的勇气。 “……” 鬼杰克不说话。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先杀了你们！” 安森深吸一口气，握住刀柄的手掌紧了又紧，然后，他先发制人，提着熔岩刀便冲向了接收到新命令后，正僵硬地走向二楼的怪物。 “你敢动她。” 鬼杰克发出尖啸，接着，是两段晦涩多字音节自口中脱出： “卡莱文【古精灵语，音译：黑幕】。” 一团团黑雾自身后的虚空浮现，黑雾内，似乎酝酿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萨满【古精灵语，音译：虚无箭雨】。” 嗤嗤嗤！ 一支支由黑雾力量凝聚而成的可怕箭矢，瞬间，如同流星雨一般的激射而出。 “黑瞳”状态下的安森，速度极为敏捷，且感知力惊人，这使他轻松避开了所有攻击，并接近了刚刚差点弄死他的怪物。 死吧！ 平静的表情上，一种莫名的兴奋闪过，安森手起，刀落，怪物尸首分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怪物的头颅顺着台阶，一层层滚下一楼。 滋滋~ 脑袋，尸体，化作飞灰，消散。 空气凝结，鬼杰克的攻击骤然停止。 鬼杰克面无表情：“……” 安森面无表情：“……” 鬼杰克：“你杀了我母亲。” 安森依旧面无表情：“……” 鬼杰克：“我要让你们陪葬。” “库鲁曼……雾瑟里特……巴卡图亚……【古精灵语，音译：地狱的王啊……我祈求来自死亡的……】” 随着鬼杰克吟唱起长串的咒语，周遭的墨绿色火焰开始不安分地跳动起来，鬼宅内刮起阴风。 握紧熔岩刀，安森快速冲向二楼的鬼杰克，他要打断它的施法。 然而，鬼杰克的施法速度明显更快。 “……耶里那德【古精灵语，音译：死镰】！” 随着咒语的结束，鬼杰克手臂虚抬，一簇簇鬼火开始向掌心汇聚，延长，延长，最终幻化成一柄两米之长，与其身高毫不对等的墨绿色镰刀！ 手臂缓缓举过头顶，带动镰刀，对着冲来的安森落下。 嗤！ 巨大的墨绿色光弧撕裂空气，带着无比锋锐的气势，劈向安森。 “！！” 强烈的刺痛感仿佛割裂皮肤，安森瞳孔骤然收缩，在本能的驱使下迅速翻下楼梯，进行了躲避。 轰咔！ 石板爆碎，尘土飞扬，楼梯被劈出一道三四米长的可怕裂痕。 恐怖，绝对不能被这种力量击中，也绝对不能再让它发动这样的攻击了，必须接近它，才能解决它。 “黑瞳”状态下，安森冷静地分析过后，迅速衔接出下一步动作，手提熔岩刀，再次朝二楼冲去。 嗤嗤嗤嗤！ 镰刀挥砍，恐怖的攻击如暴雨般席卷而至，整个楼梯瞬间塌碎。 脚下的台阶正在陷落，但攻击并未因此停止，不得已，安森脚下借力跳起，准备跃出这片坍塌区域，同时。 “西利亚（古精灵语，音译）。” （不行，翻译太累了，你们自己脑补加理解吧） 周围空气一阵轻微扭曲，二楼的鬼杰克，消失了。 下一秒，它出现在安森身前。 “怎么……！！” 惊恐间，眼前的身影似乎化作了死神，狰狞的，闪烁着幽幽寒光的镰刃迅速在眼中放大！ 噗（啪嚓）！ 鲜血喷溅，一条染血的手臂，画着凄惨的弧线飞出，掉在地上。 安森也落地了，他失去了一条手臂。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自己胸前，遮在衣服里面的吊坠，碎了。 鬼杰克那一镰，原本是可以杀死自己的，自己，被吊坠救了。 “咳咳。” 黑色，自瞳孔中褪去，熔岩刀再次消失在掌心，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涌入身体，这让安森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不属于自己了——自己身上好似压着几座大山，他咳出些血沫。 到底还是要死么…… 鬼杰克站在了安森身前，不说话，握着镰刀的手臂抬起，下落。 “库鲁因（古精灵语，音译）。” 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传来。 落势忽止，镰刀停在了安森脖颈上方几公分的位置。 鬼杰克扭头，望向自家古宅的玄关方向。 那里大门紧闭，不过，又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后，门，开了。 两个老男人站在那里。 托恩神父，和安森的爷爷，尼克。 咔哒。 托恩收起手里的灰色石头，又从自己的神袍里面取出了一枚拳头大的……嗯，蓝水晶。 其实，如果是事务所的众人在这里的话，肯定一眼就能认出那东西，海查克魔晶。 法师，学徒法师们施展魔法所必需的消耗品。 “是你。” 鬼杰克开口说。 “是我。” 托恩回答。 “你来做什么，后面还带了一个山下人，你是在挑衅我吗，明知道我恨他们，恨不得屠掉山下人。”鬼杰克问。 “没有，”托恩说，“只是他不让人省心的孙子今晚偷偷溜后山来了，我来帮他，把他孙子带回去。” “他孙子，不在我这儿。” “在你这儿。” “哪儿。” “你的脚边。” “……” “你要带他走。” “是的。” “你要救他。” “没错，顺便，再把一群迷路的小羔羊牵回它们的羊圈。” “他杀了我母亲，他今天必须死。” “你母亲早就死了……” “闭嘴。” “……包括你父亲，你，早就葬身在了八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中，你，现在只是一只怨灵。” “我让你闭嘴。” 砰！ 身后的大门应声关闭。 托恩带着尼克，停在了距离鬼杰克不远的位置，与它对峙着。 “你要对我动手吗？” “……” “要知道，你之所能够以怨灵的状态从八十三年前存活到现在，完全是我们四届神父的功劳，是我们四人可怜你们的遭遇。” “……” “所以，你觉得，如果你今天杀了人，我会放任不管吗？” “……” “是，我或许斗不过你，毕竟你成长了八十三年，实力很强，但如果我今天死在这，下一任神父必定会猜到我是死于你手，再之后，你就将面对我身后的教会。” “……” “所以，你敢动我吗？” “威胁我。” “不，只是跟你讲清楚其中利害，以及，你对我动手后，可能会造成的结果。” 这一次，鬼杰克沉默了很久。 “带他们滚吧，滚下山去，不要再来打搅我们了，因为我不确定我下次是否还会妥协。” 手中的镰刀，散作幽幽鬼火，转而熄灭，它把半死的安森踢给了托恩。 安森：“咳咳咳……咳……” “还有那些孩子们。” “你自己去找吧，就在我家里，他们都吓晕了。” “阿洛伊（古精灵语，音译）。” 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大厅，开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片刻功夫就恢复了原貌。 杰西卡重新出现了，一脸茫然的，跟着儿子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