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思绪
从小县城到省城差不多需要4个小时的火车,我在位置上随着火车有规律的节奏昏昏欲睡。 但是这又是我单枪匹马的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我有些兴奋,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睡。 自从和牛皮糖结婚以来,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过远门。从最初带孩子的屎尿屁到后来复印店的连轴转再到茶叶公司的新环境,感觉就没有一天过的轻松自在过。更何况这几年间有得到有失落,每天被各种各样喜怒哀乐的情绪充斥着,整个人都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样。 现在坐在火车上,虽然不是出门旅行,是带着任务的学习培训。可是能够放下眼前的繁琐,放空自己,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又变回了那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少女。 结婚前去深圳的列车上,不也是这样的兴奋吗?看来,这个“婚姻”二字写的太对了,你看就字面上来说就是因为女的发昏了才会结婚,才会有婚姻么。 我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胡思乱想,心里又是兴奋又是茫然。 车子快到下一个停靠站的时候,一列运煤的火车缓慢的在我们这列火车旁停了下来。有两个装卸工开始上车搬运。 正是寒冬泠冽的时候,这两个装卸工却穿的很少。只是单薄的球衣和肥大的军裤。一条毛巾搭在脖子上。两个人的鼻孔看上去都是漆黑的。 我所乘坐的这列火车此时也慢慢的停了下来。我无聊的扒在车窗边看西洋景。这个火车停靠的时间有点长,广播里播报着说大概需要5分钟的时间。 煤车上的那两个装卸工开始在往下卸煤。山一样堆着的煤石上两个黑黑的人影。远远看去就像是两只小蚂蚁在啃着骨头。 都说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干活辛苦,可是这城里的装卸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啊!你看,那两个人都快要变成非洲人了。 这两个人他又是谁的儿子,是谁丈夫又是谁的父亲呢?为了生活,父亲就是拉车的牛! 我经常感叹命运的不公,但是见了这样辛苦劳资劳作的装卸工又觉得我并没有什么自怨自艾的资本。也许相比较而言,老天对我还是幸运的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谁又是容易的呢?劳力者治于人而劳心者治人,谁都不容易! 就像阿牛哥,在别人眼里,他已经算的上是优秀了,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但是他为了孩子,还干起了踩三轮车赚外快的活!
这个人生啊,真是有一万个想不到!如果事先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抵只能做一名卸煤的工人,这人会不会不愿意来这世上走一遭?难怪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握紧了拳头哇哇大哭着来的!人生实苦啊! 没等我感叹完,火车又“狂当、狂当”的向前开去了。也是,生活也一样,不管你是如何悲春伤秋,它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从来不会为了谁而停留。 从早上坐上车到省城下车,我没有带什么吃的东西也舍不得在车上买那十几块钱一份的盒饭。就这样饥肠辘辘的下了火车。 省城的车站那气魄就是不同与小地方。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乘客像沙丁鱼一样的涌到了一起。几十个检票口一次性的排开,人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的走出车站。 我跌跌撞撞的拖着行李出了站,省城,我来了!不知道下一站迎接我的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