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梦醒了无痕
“都好了么？” “好了......”一个有些疲惫不堪的男音回到。 “他身体里伴生的，不是一般的巫灵，是王灵！你确定没有一丝遗漏么，哪怕只是一点，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是雪赟的声音！ 我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别说睁眼，即便是转动下眼珠，都完全不能，等等，什么伴身，什么王琳？ 没有人听到，更没有人回答。 “哼，虽然传说中的王灵，但我炎氏的赤炎梵天，向来是巫灵的克星，为了这么一个天真的傻小子，你的心，都乱了！” “对不起，天哥，我自然是信你的，不然也不会央求着你陪我走这一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不好的感觉，你是知道的，我的预感一向很准.....天哥，你先出去下吧！” “不行！”很是直接的拒绝，“你当我不知道么，让我出去，你是想替他镇封锁灵吧！只剩下两次的天赐，浪费在他身上，值得么？”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和雪赟到底什么关系？天哥？什么叫浪费在我身上？ “值得么？想来倒是我该这么问上他一句，才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感情沦为儿戏，他能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够了，够了...品心而论，终归是我欠了他，才是......” 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又是一道带着指尖划过金属的，那种让人不由的打颤恶心的破茧声，然后，便是死水一般的空寂。 我感觉到身体被人扶起，上身唯一的背心，被缓缓脱下，突然，好像停了下来。她的手，放在了我的左肩膀上，久久不动。 终于看到了么？ 你唯一留给我的，肩膀上的，那个齿痕！ ...... 那年，还在读高中的我们，我的成绩一点也不优秀，纵然曾经优秀到让老师认定非清华，即北大的地步。 年少多轻狂，少不更事的我，终究在叛逆的年纪，叛逆到令人心寒，打架斗殴，酗酒抽烟，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一定要打到对方从内心都恐惧为止。 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知道，我沉沦了，上课也好，逃课也罢，心里总是念想着你，课间cao的时候，故意从你们班级门前晃哒过，走的很慢，只为能恰好遇到你，多看一眼。 我喜欢叫你花儿，因为在我心中，从开始，就那么美的不可方物。 感谢老天，终究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在别人眼中，冷酷凶狠的我，在你面前，却像一个总爱捣乱的孩子，从来舍不得让你生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偷尝禁果，是这个词没错，早恋多半避免不了的一步。那个夜晚，我们互相成为了彼此的第一次，忘不掉，忘不掉第一次进入你身体，那瞬间灵魂颤栗的感觉；忘不掉没有经验的粗暴，让你痛的狠狠咬上了我的肩膀...... 真的呢，当时是看到了你齿间的鲜血，我才怀疑肩膀被你咬出血了，记得你那时的表情，让我感觉不对，看了镜子，才发现皮rou下惨白的锁骨，都隐隐可见。 我问你，知道今天会让我拿走**，你还来么，你也是想了想，说会。不是情到深处，又如何会毫无保留的付出呢...... 真快，6年了...... 即便深可见骨的伤疤，也不再那么明显，逐渐消淡了下去...... 就好像，我们之间的牵扯，也越来越淡...... 泪水，滴落在了我的手臂上。 突然，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慢慢的悬浮了起来，是的，就是悬浮，没有外力，就那么凭空直立了起来。 指尖，点触在我额心之上，我的双眼，不由的睁开。只是，我怎么都料想不到的是，原本很是希望能看看眼前的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此刻，我倒希望，自己能向先前那样，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 是雪赟，没错，只是，让我惊乱的是。原本她略微有点胖嘟嘟的脸颊，居然消瘦了下来，比起瓜子脸，都还要尖丽上几分，这样一来，反倒平添了几分妖艳，不同于她以往的风情。只是不该，她的耳朵，也同样毛茸茸的尖立了起来，最让我不敢相信，无法接受的，九条硕长的雪白巨尾，充斥舞动在这个赤红的空间中...... 妖！ 她是妖！ 我居然亲眼看见了一只妖！ 我一直深爱着的，是一只妖！ ...... 直到今天，我都不曾明白，许仙在看到白素贞蛇变的那一刻，为何会心恐胆裂至死，她毕竟爱你，犹甚你爱她的，你何尝不知？即便不去思考，仅仅只是感觉，都绝不可能会胆寒到那样的地步，一瞬间，第一个感觉，竟然是害怕？ 我不懂许仙，更不懂许仙的爱！ 震惊过后，没有一点点害怕，真的，我就是相信，也断然肯定，人也好，妖也罢，她始终就是雪赟，那个绝不会伤害我的雪赟！ 大脑短暂的空白，不容我好好静上一静，整理下纷乱的思绪，便察觉到一股股暖流，在我身体里面游走激荡！ “乾离巽艮汇为阴！” “兌震坎坤聚生阳！” “两仪生生！” “四象不息！” “镇封！” 一声娇喝，她的右手五指指端，跳跃起了一簇簇金色的火焰，向着我的心脏狠狠按了进去。目光的余角，分明看的很是清楚，她的手，就这样伸入了我的胸腔之内，却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痛楚。 与此同时，一股绚烂的银光，从雪赟身体内爆发出来，身后的九条尾巴电光火石间闪越而来，在我周身上下急速舞动，rou眼根本分辨不清，只是随着这一切，身体舒服到了极致，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油然而生！ 越舞越快，半响过后，眼前满是白芒，暖暖的，柔柔的，将我包融了起来，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此时此刻，我根本找不到适合的语言去描述，或许，又大概，只有我们还在母亲的肚子中，那种新生，那种“初”的感觉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天，更甚至可能是一年，光华散尽，雪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但，究竟哪个，才算是她本来面貌。 额间泌出了滴滴香汗，原本红嫩的脸颊，此时更是惨白一片。这一切，只是看在我眼里，这一切，她像没有丝毫感觉一般，眉宇间，半是深情，半是欢愉。 “老公，太久没有这样叫过你了，想到以后，都只能是另外一个女人，这样叫你，心底还真的有些不甘心呢......” “如一，还要再说一次对不起，又出现在了你生命中，只是让别人来做，我又怎么会放心呢。在酒店里面，我不怪你，真的，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一直都是。只是我怕，我怕忍不住，不顾一切的和你重新开始，那么，只会害了你......” “如一啊，你这个人，就是太感情用事了，以后尽量看开些，要放下的，就不要等到痛到麻木了才去放下......” 她轻轻了在我嘴唇上，蹭了几下，对她来说，这就是亲吻，一直都是，一个学不会亲吻的孩子。 “少抽点烟，酒可以少喝，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次，我真的要离开了，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虽然希望，但要亲眼看着你娶了别的女子，真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呢......” 说着说着，她却呜呜的抽泣了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心，好痛...... 伴随着一阵阵难以抗拒的疲倦，我的意识，逐渐陷入了昏迷......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酒店的房间的地上，旁边就是床，我却在地上。 难道是从床上掉了下来？ 突然，我神色一变，慌忙低下头去，透过背心的领口，看向了自己左胸腔，完好如初，没有任何伤痕，可是，可是先前，我明明亲眼看到她的手，插入了我的心脏...... 我跌跌撞撞的向着浴室奔去，中途扯掉了自己的背心，我对着镜子，正面，侧面，反身，没有丝毫痕迹。唯一的痕迹，只是肩膀上那个本就浅淡到快要消失的齿痕。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醒来时，梦已成空...... 手机的铃声，突兀的响起，让我有些不真实的空洞中，清醒了过来。划开解锁，是小倩打来了，多少有些惭愧，我竟没有勇气第一时间接起，更不适合去挂断，就这么等着铃声消失。 我按了下返回键，看到屏幕上居然提示有二十九个未接来电，居然都是小倩打来的，昨晚2个，剩下的，都是在今天打的。现在是上午11点左右，从早上7点开始，小倩居然每隔10分钟就打了一次，难道，出什么事了？ 顾不得其他，我赶紧回拨了过去。刚刚拨过去的瞬间，电话就被接起。“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要报警了的......” 还好，是我想多了，只是出来的太久，晚上也没回家，小倩自然会替我担心。“现在还在酒店，昨晚聊晚了，就没回去。朋友早上走了，我多睡了会儿，现在就下去坐车，马上就回家!” 咳，说谎也不知道脸红，但就算脸红，她也看不到吧。 “朋友，什么朋友？你昨晚出去散步，遇到朋友了？” 小倩的话，却像是一道惊雷般，在我心底轰轰作响，原本清醒的脑子，似乎又开始乱做一团。 “昨晚不是和你说了？我有朋友来了，去接机的啊......”我试着引导她，想起昨晚的事情。 “你什么时......你先回来吧，我在家等你。”小倩很明显的断语之后，说了让我回去，便挂断了电话。 其实，我知道，顺着她的话语不难猜出，她想说却没说完的是，你什么时候说过去接机？我真的没有说过么？小倩不可能骗我，也没理由骗我？ 那，我为什么会走出家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酒店？对，对，还有通话记录！ 双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手机险些脱手摔落，我打开了通话记录，上面从昨天起，除了小倩，还是小倩的来电外，再没有丝毫拨出，或是接入的记录...... 我扶着墙，艰难的喘息着，很是突然的，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上大脑......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喘息平复了下来，我没有再去想，也不想再去想，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是回家，那个简小，却满室温馨的家，家里还有我的女人，在等着我回去。 走出大堂门口后，我却反转了回去，向着前台的服务员递上了房卡和押金条，“退房，美女，昨晚应该不是你帮我登记的吧，我记得没这么漂亮啊。” 妹子似乎对这样的调侃司空见惯，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但听到赞美，总归脸上漾起了笑容。 “哎，对了，怎么就登记了我一个人啊？没登记我朋友？我记得在别的酒店开房，都是住几个登记几个。 随口一问，妹子也没多想，看了眼屏幕笑道：“恩，可能是昨晚你们入住的时候太晚，她一时疏忽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我也就随便问问。” 拿着退房的四百元押金，我转身离开。心底最后的一丝希翼也终究落空......